季圣人
http://www.sina.com.cn 2001/03/20 08:51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酒国英雄1604
“季圣人”本不是他的名讳,一些多事的凡夫俗子不能理解他的怪异,赠与他这样一个怪里怪气的绰号,作为对他的取笑。然而季圣人却很是自鸣得意,认为这称呼与自己的脾气很贴切,别人在带了轻蔑的微笑招呼他的时候,季圣人却十分的坦然,一点儿不脸红。在他认为:孔子既是大圣人,孟子既是亚圣人,那么自己理所当然是季圣人啦,况且自己原就姓季呢。
我起初与他并不熟识,仅是觉得他这人很斯文,彬彬有礼的,一派儒者风度,在内心倒不禁有了肃我起敬的意思。季圣人不谙诙谐,难得有活泼的时候,整日板着一张脸,使人怕敢接近。我刚开始与他接触,很不适应这种气氛,但交往过几回以后,这才发现他很健谈,尤其在谈到古文学时,季圣人是兴高采烈,滔滔不绝地讲个没完,我是无论如何插不上嘴的。他那手舞足蹈的模样,仿佛孩子般的天真,使我不禁感觉好笑。
“这许多的学问,你又是怎样学来的呢?”我耐下心来,听他发表完高论,装出虔诚的表情问。季圣人“嘿嘿”一笑,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有什么学问呢?不过偶尔翻过几本子书罢了。”我想不到他是这等的谦逊,又是这等的脸皮儿薄,心里不禁暗笑。不知不觉间,季圣人又恢复了古板的面孔,拿一双细小的眼睛冷冷看向了我,我一惊,忖道:“怕是他猜到了我在笑他。”想到这里,我有点讪讪然。
在我最先的意识里,文人大都是抽烟的,相信季圣人也不会例外。然而有一次我去他的蜗居做客,掏出一支香烟让他,他却赶忙挥舞着双手,头摇得像拨浪鼓,拒绝说:“我是知识分子,不抽烟的。”这未免让我感到吃惊。
季圣人至今没有老婆,至于是娶不上老婆,还是不想娶老婆,我就不得而知啦。正因为如此,他对女人是一丁点儿也不了解,只是凭着书中灌输的思想,偏激地认为“自古红颜皆祸水”,自己不娶老婆是对的。有次我去季圣人那里找他请教学问,他正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地读书,好半天没有理睬我,我等得着急,正要起身离去,季圣人忽然发问啦:“阿贵,女人是什么呢?竟有这样的魅力,居然使得一代名将因了她而将大好河山拱手让给外夷。真不可思议。”“又在看什么书呢?”我边问边走近他的身旁,伸手去拿他手中的书。季圣人像是见了苍蝇般的厌恶,一手将书举过头顶,一手扑打着我伸过去的手臂,急声道:“去去去,莫要弄脏了我的书。”我很尴尬,却也记起了他似乎有这么个习惯。缓缓缩回手,我退到一张椅子旁坐下。不过,我已经晓得他在读吴伟业的《圆圆曲》。关于季圣人的故事,原本有好多,但由于我的健忘,却是只能够记取这些零碎的片段了。倘若我还能回忆到一些的话,我想我会再做补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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