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像画
http://www.sina.com.cn 2001/03/29 11:52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山水画
在看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之前,我对西洋肖像画的理解几乎等于零。我不明白画家笔下的人物为什么总是显得那么奇特,他们特征强烈,表情尖锐,留给人们深刻的印象却毫无美感。而蒙娜丽沙对我来说一直是一个反例,画家对人物的处理非常柔和,获得了大众的宠爱,可我总觉得她不是一副真正的西洋肖像画,而类似于中国古代的仕女画。
从小说的文字表达来看,普鲁斯特对绘画艺术有相当的理解,他经常采用类似油画的手法来表现人物,给人一种醇厚悠久的阅读快感。在追忆似水年华众多的女性角色中,给我印象最深的当数奥黛特。
奥黛特出身微贱,从小被当作交际花抚养,成年后顺理成章的做了一个身份暧昧的女人。初见奥黛特是在作者老而风流的叔公家里,在年幼的作者眼中,那是一个身穿粉色衣裙的年轻夫人,看上去很家居化,亲切甜美,丝毫没有少年幻想中那种风尘女子的艳媚。但是,奥黛特的真面目绝不该是这样的。
斯万是上流社会小圈子中的精英,阅人无数,象奥黛特这样不美又俗的女人本不该激起他的感情,但是正因为他已养成了那种高高在上阅人阅己的审美习惯,爱情也成了审美的对象。斯万钟爱波提切利的油画,而奥黛特那张因自卑、心虚和生活不检点而总在他面前微微颔首的瘦削脸庞,奇特地重现了“春天”中那位忧郁脱俗的林中仙女的线条和色彩。斯万因迷恋波提切利的油画而迷恋上了这个女人,并不惜以婚姻来保证奥黛特的忠贞。但是,他爱上的只不过是奥黛特自己并不以为美的某种姿态,这种姿态正是奥黛特跨进上流社会之后想竭力摆脱的。因此,当岁月和经历把奥黛特成功地塑造成巴黎贵族的时尚楷模之后,斯万就只能在背后偷窥她不经意间的真实流露,那才是她的本色,一个因不忠而忧郁的女人,一个因忧郁而脱俗的林中仙女。
在斯万垂垂老去的那几年里,他的卧室只挂着一副妻子年轻时的肖像画,画面上的女人脸色暗青,瘦骨嶙峋,所有的身体线条都在诉说着她的焦虑、忧愁和执着。那是奥黛特本人最讨厌的一副画像,也是一代绘画大师未成名时的优秀作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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