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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江湖生活(11)--原子游
http://www.sina.com.cn 2001/03/30 16:04 新浪文教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客栈，我疑心自己是否多做了一个梦而已，但细节那么真实，那抹亮蓝仍旧不停从我脑中划过，那个坐在飞檐上自由的身影，是否就是被缉拿的女飞贼？我不能肯定，但心底很乐意将两者视为同一人。
客栈的老板老陆证实，我凌晨的遭遇不完全是做梦，伙计清晨打扫的时候，我躺在客栈门口；但至于我是如何从城墙脚下回到客栈门口的，仍然是个谜，我当然不相信是我晕了以后自己爬回来的。
有人救我回来.
是否就是那个蓝衣女子呢？这想法让我兴奋。然而我随即否定了这个可能，她怎么可能知道我住在客栈？别忘了，她是女飞贼，我心中另一个声音提醒我；你能肯定她就是女飞贼？直觉。男人的直觉可靠吗？不知道；所以，救我回来的人未必是她，更可能是打更的老头、流浪汉或者某个卖猪肉的。
我暂时不再思考这个问题，但做了一个决定：次日凌晨再上城楼去看个究竟。
时辰已经接近正午，饥饿感不停蹂躏着我的胃，我不得不在客栈一楼点了两碟小菜，一小壶酒，一边独酌一边观察着客栈中南来北往的客人；客栈中人声嘈杂，容不得你躲避地直灌入耳，不到一柱香的工夫你就可以知道张大婶家的鸡昨天下了几个蛋，林员外的女儿最近和谁私奔了，补鞋的老李突然发了横财，东来堂最近又与什么帮派进行火并等等；然而这其中有一把声音有些不同：
“让我来告诉你你在想什么，你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摸自己的脖子上的头还在不在；你对你的小弟们日益流失惶惶不可终日，担心更多的人离开你投靠其他帮派；但你又明白你手下几百号人个个都心怀鬼胎，说不定哪天就上演一出篡位夺权的好戏；你想扩大地盘，但你从出生起的那一天就不懂什么是谋略；你总是很困惑，为什么别的帮派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但你的弟兄们总是为一日三餐发愁；你从十五岁开始每天打打杀杀，但他妈的从来就没想过怎么样才能当好一个大哥；你表面很威风，其实每天都生不如死又没死的勇气；你已经年近不惑，想过金盆洗手却担心立马被人一脚踹开，第二天就尸首异处；你上有老母下有妻儿，不想就这么窝囊打发了下半辈子但又无能为力；你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每天花两个时辰练功，这个时刻能有效地麻痹你自己，但其实这些年来你的武功已经毫无长进……
“你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有没有想过自己身处的这个江湖到底是怎么样的？老兄，今天我在这里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这个江湖只有三种人，创造规则的人、遵循规则的人和被规则淘汰的人；你当然不想被划进被规则淘汰的那一拨，遵循规则你又觉得不够刺激，现在有一个你我一道创造规则的机会，参加与否就看你的了。
“我知道这么多年来，很少有人和你说这些话，桌上有把刀，你觉得不爽的随时可以用它砍掉我的脑袋，但我可以保证你下半辈子活得和我说的一样生不如死；我只是想多给你一种生活的选择。
“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再来这里，听你的答复。”
说话的人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我得以看清楚他的面貌，是一个棱角分明的青年男子。我不想用“双目炯炯有神，眉目间透着一股英气”这样的无聊词汇来形容他，我只是想说，他的五官毫无特殊之处，但当你看见这个人的时候，你会马上感觉到他的能量和意志；
“我叫原子游。”
这是他走出客栈前的最后一句话，一个值得记忆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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