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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上的狂人

http://www.sina.com.cn 2001/04/03 09:14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翘翘板做的鸟

  在这个廉价的世界我不想廉价地活着。

  嗯,破口而出地想说这么一句话,像口号似地喊出来或者没人的时候嘀咕一句,怎么说出来都行,因为形式不重要,有没有人听不重要,自己听不听也不重要。其实廉价不廉价也只是自己觉得,也许别人活得挺好也许别人看我不好,按众生平等的观点谁又能说孰是孰非呢。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就算错了也正确。我眼我鼻我耳我嘴我心,不会骗我,它们齐刷刷地站成一排,忠实地在我这一边,壮我声势,盯着世界或者虚无,大幕低垂,无人喝彩。哪里有人小声地问:这人干嘛呢?我想答,但刚刚一想就觉得无聊,有什么可答的呢?谁没站过呀偏要盯着我问,我站着招谁惹谁了?我连手都插在裤兜里呢。那人又说:站跟站还不一样呢,谁让你站台上俺们站台下呢?我的嘴踏出一步,发了一个简单明了的音:kao。而后归队。

  于是我知道看热闹的人还是太多,黑鸦鸦地万人空巷地里三层外三层地。看看倒没什么,问题只是出在我不是演员,要是演员的话就没这么多郁闷了,他们是职业被看者,我不是。我说了这么多话第一动机是有话可说,本能冲动汹涌澎湃不说憋得慌;我的第二动机是发现说话可以为生,这个是动力,钱很要紧;第三动机依然是有话可说,这是我的宿命。如此而已。不管哪一条,都不是为别人听而说,连第二条也不是,那是意外之喜锦上添花(信吗?不信?随便)。现在大家都听见了,喜欢、讨厌、关心或者不理解,总之我被别人看到了,我就得为我文字之外的事多说很多话,这不是我能胜任的。

  我知道简单地说声kao是不行的,大家不会就此退场。我也知道我的“有话可说”多是自说自话,我解释得急赤白脸也依然是自说自话,别人不明白是正常的,我四顾茫然也是正常的,这没得抱怨。四顾茫然的人站在舞台上,周围掌声四起,起得热闹,起得诡异,真诚得幸灾乐祸。我想所谓成功,就是站在舞台上听掌声如潮;所谓命运,就是根本不打算站在舞台上,却站了,同样周围掌声如潮。这是一个与他人无关的讽刺,我讽我刺,我痛我痒,我对伸过来的那些手说:拜托不不必帮我挠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都这么说,其实曾经沧海了,再为别的什么都难了,何止水。心里知道,巫山依然好云朵,这就够了。

  我走到悬崖高处面对着人群,人多如蚁聚,爱我的、我爱的、喜欢的、讨厌的、无所谓的等等什么人都挤在一起也分不出谁是谁了。我知道自己本可以很精致地逐一对待而现在只好混作一团。抬望眼,白云苍狗,天风浩荡,心里一悲我就不分好歹了,大喊:我爱你们!

  然后转身回屋,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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