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网友:那夜菊开
已经不爱连了吧,不再用他喜欢的香水,不再和他抽一种牌子的香烟。连说要来。一颗心静静的,宛若沉睡。
去年同样的事情,曾经欢喜欢得声音哽咽。把房间重新布置,买衣服,换发型,眉间都是春天。连,到底成了过去式。以为这份感情将沉淀为隐痛,折磨至老,哪知不过三个月,竟平静了。
当初爱极了这个穿深色西装男人,敌不过相思,在苏州滞留了半年。半年,其实不过是一瞬。每天都相差无几,无非是等待。住在朝南的房子里,窗明几净,床单是淡蓝色。随便找了份工作,清闲得疑心自己不过是一只花瓶。有一大片时间是空白的,流淌着爱衍生的寂寞。
因恍恍惚惚,有时也会悚然而惊。突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定定神,连的面容渐逐渐清晰,心才安静下来。连不提宁的名字,因也不提,仿佛世上没有这个人,忌讳越深,越是无法回避。
因见过宁两次。一次是在酒吧里,连和两个女人在一起。因觉得那个长发的便是宁了,因绝望的沉默着。
拼命的抽着烟,抽光一盒骆驼,然后把烟壳揉成一团,狠狠的丢在地上。这个动作过于神经质,宁看了她一眼,这一眼,没有任何内容。还有一次是在街上,宁一边走路一边在打手机,飞快的讲话,宁的眼睛掠过了因,不着痕迹。那天宁扎着高高的辫子,穿的是深绿色的长裙,像一片展开的叶子。
因打电话给连,有时是宁慵懒的声音。因怔了怔,仓促的挂断,非常屈辱的,觉得自己是童话里那个海的女儿,失声了,只有泪水。
宁不知道因,不重要。决定留下来,也决定了放弃某一些。和相爱的人在一个城市,想想都会温暖起来。一个月,三个月,六个月,连一如既往。不是没有歉疚的,因为自己也在局中,所以束手束脚,唯恐一念之差会错失太多。佯装不知。因二十四岁生日时,是一个吹的蜡烛。吃光了所有的蛋糕,然后静静的呕吐。以为会有人拥抱自己,哪知他到底是别人的,一声对不起便牺牲了她的二十四岁。这个凄惶的异乡之夜,如醍醐灌顶。
辞工,退房,办完一切琐事,也没有对连提起。怕他一个眼神便推翻她不堪一击的决定,怕他恳求她留下来,又跌入这种昏沉的局面里。怕极了,如逃离一般,连背影,也不要给他。
回到常州后连的电话也到了,长久的沉默,无从说起,而一旦开口便都有一腔委屈。已经分开了,分开了,说什么都不能再往回走。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轨道中,日子又丰盈起来。和朋友在一起时,觉得那迷惘的半年近似于一场梦。凝神去接近一个人,纯粹而圣洁。
因打电话给连,告诉他不用再来常州。连的声音听起来如此黯然,不想再见我,是吗?因听到自己冷静的说了个是字,然后把电话搁在一边,走到窗前看风景。不想听了,不想听了,随便他说什么都不再有关系。模模糊糊的声音,散在房间里,迷惘成一片。
这是个残酷的发现,曾经想融入他的生活,想了解他的每一个细节,而今,都放下了。不再关心这个叫连的男子。
第二年秋天,出差路过苏州,心无芥蒂便坦然约连出来见面。连和以前一样,深色西装,骆驼烟。
不经意问起宁,连笑笑,不是告诉过你我们分手了吗?几时?因愕然。去年那个电话,我讲了许多,你一句话也不肯说。那个自己故意不听的电话?因的心被重物狠狠的撞了一下,十二月,那个黯然的电话。我当时没有听,我走开了。四目相视,都有说不出的苍凉和痛楚。为什么不再打来?你也没有。不是这样的,因伏在连的肩上,泪水缓缓的落下来。
很久没有哭了,以为自己不会再为这个男人哭。究意是怎样的,谁又知道,彼此都曾经专注的等过对方,到头来还是错失。以为当时的感觉真实而肯定的,哪知不过是一个侧面,或者是一个疑问。
现在,都已迟了。生命中都有了别的人事,那些过去的爱恋将作为一个缺口,永远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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