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网友:一人独听小城风
在谈到女性时,鹤明的观点是:
一是完美的女性,理念上的女性美。所以完美,是因为她在自身中包含了所有使自身完善的因素,对他人与尘世无所依托。按照鹤明的观点,她用自有的东西区别于所有人而又与所有人心中共有的美的形式同一。
是美的现象与美的本质的真正统一。我们所以有看似相对的美的观念,是因为感受的方式不同,感知的重点不同,并且融入了太多非审美的因素。感受美的心灵与外在的美的对象,正处于两个极端,而在现实之中,我们是特化的有限的个体,因而很难达到用彻底的“形式的直觉”去观察与欣赏美。
鹤明注意到,在我们的生活世界之中的事物,我们对其是否美的看法大不相同,而高于我们的生活世界的事物,我们对其是否美的看法就比较一致,绚烂的鲜花,蔚蓝的天空,青碧而辽阔的草原,这些可以唤起每一个人心中的美或崇高的观念。而她的美,就象蔚蓝的天空,青碧而辽阔的草原,是一种自然的合乎形式的美。当然,鹤明说:“在现实之中,完美的人和完美的女性会陷入一种逻辑矛盾,因为这需要预设一个完美的外部世界来与之相统一。
而这个完美的外部世界并不存在,如果存在就是对自我的否定。而世界是一个整体,难道它外在的对象就是它自身?难道在世界中的每一个个体都包含了所有肯定与否定的因素同时与其他个体相统一?。。。”这些话请恕我不一一引述,只想再描绘一下鹤明对这种女性美的追求。他写道:“为了她,我愿由伟大的帝王降为流浪的艺人,由亘古不移的高山化作风中的一羽,委身于爱琴海的滔滔巨浪,永远追随我心中的海伦”。
美景醉人,而心忧伤
那残留的梦境,如同现实
而秋日的芳华,落爱满地
这所学校林木葱茏,数十座旧式楼房间有无数开阔地带。无论是骄阳还是明月,都可以在每一个角落落下光辉。她如同贞洁的处女,伫立于喧嚣的闹市。与高墙外那些衣冠男女相比,这里的学生简直是浑身赤裸。无论是感情还是思想,他们与现实都体现为直接性上的对立,而没有经过那么多的否定环节。体现在爱情上,那就是这里的爱情象牛奶一样洁白,象小溪一样清澈。
爱情的本身,只是追求完美对立面的过程,它可能有多种程度和多种形式,却很难达到至深。过程与结果一般是很难统一的,因为这需要追求完美对象的主体和自身完美的对象,这个主体,也许就是鹤明,这个对象,也许就是她吧。
这只是存在于观念领域。但也只有她,才是能把自己天然地从千万人中区分出来的那种人。在林荫道上散步的时候,他看见了她,于是别人都变成了大树,他的眼中只有她;在食堂里,他看见了她,于是别人都变成了饭桌,他的眼中只有她;在图书馆里,他看见了她,于是别人都变成了书架,他的眼中只有她。难道这是因为她超出常人的身材,黑色的长发,清晰而深沉的眼睛?不,都不是,形貌只是自我区分的一个条件,人的内在的精神气质才足以使她真正的成为自我,否则,她只是一位引人注目的姑娘。
美女之所以美,是因为她低于美的理念与形式,可以引入经验的判断与标准,而她的美,则是因为她突破了这些判断与标准,直接的与美的理念与形式相合,完全摆脱了因主客观有限互动而造成的相对性。使她“来自这个世界而又高于这个世界”。而不象明星和模特这样的“大众化美女”,在感知的直接否定中丧失了主体性。
然而,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又带给了她什么?也许她历尽艰辛,才从家乡考入这所大学。她和别人一样,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住在拥挤的宿舍。宿舍搬迁的时候,鹤明想象得出她提着沉重的皮箱,艰难地往楼上搬的样子。读书和考试,与她那位对她起不到任何反衬作用的矮胖的女友在一起。“是啊!美很难是一种改造社会的力量。”鹤明发出奇怪的叹息。
只要她在附近存在,鹤明就能有所感觉,有所期盼。而她也注意到了鹤明。有几次,她面带微笑,与鹤明几乎擦肩而过,眼睛却不看他。但起码有那么一次,鹤明相信她完全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却装作没有看见。鹤明几乎没有再望前走,他渴望将这种距离延长哪怕是一瞬间。这时她的脸上没有笑容,眼里却散出纯洁的光辉,静静地从他身边走过。这使得鹤明的感动与忧伤都达到了极点,那天下午他没有再去自习,却躺在另一所学校的草坪上仰望天空。
有一段时间,她与鹤明常常在二楼餐厅中相遇。两人似乎都按照自己的习惯,分坐在东西两侧比较固定的位置。但有那么一个雨天。想着什么的鹤明随意的坐在了她那一侧,当他意识到她可能坐在自己旁边的时候,也没有调换座位的举动,而是紧张而激动地等待着她的到来。她果然来了,但似乎有所犹豫,当她的女友快要习惯性地坐下时,她用几乎难以觉察的眼神阻止了她,端着餐盘头也不回地向后走去。鹤明无法与她坐在一起,甚至不能偷偷地欣赏她。这成为了鹤明整个大学生涯中最难以下咽的一餐。
于是,他无力地躺在床上,抛弃了平时习惯性的思考内容,近乎疯狂地想道:“我一定要告诉她,我一定要说我爱她”。不久以后,他喝醉了酒,象个疯子一样地上了楼。几乎一个宿舍一个宿舍地去找她,但马上为自己惊扰了女同学而后悔。在一个寒冷的冬日夜晚,在外面散步的鹤明看见了她,几乎要马上走到他的身边,向她说明自己的爱情。但看到她的神情是那样的疲惫,而表情却带有一种不容侵犯的安详,于是一种力量拉住了他。
这种情感来得越深,她在鹤明心中就越来越完美,并对鹤明生活的各个方面产生重大的影响。鹤明的思想与情感开始与现实社会越来越远。他神态忧郁,而目光阴沉,对所有的异性几乎都失去了兴趣,每写一首诗的灵感都与她有关,他追求唯美,追求极至。对外部世界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因而失落感也越来越强。
鹤明并不是一个太软弱和缺乏勇气的人,他只坚信自己的选择,尊重但忽视他人的意见,很少为偶然的因素所左右。他平时意志坚定,甚至有些敢作敢为,但在她面前,他却感到自卑。在他看来,她是心中的女神,是至善至美的化身,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圣洁。而自己是那样的渺小,那样的丑陋,那样的不完善。其实即使鹤明有潘安之貌,盖茨之财,凯撒之威,他也会这样去想。现在看来,这是个体的一个悲剧。然而人生是一场真正的大悲剧,所有人都逃不过,也不能不去扮演悲剧中的角色,所不同的只是剧情不同而已。
自由与幸福,这两个美好的词汇,一想起他们,无象无形的彼岸世界就会唤起我的幽思,我的灵魂就会爆发出强烈的激动与颤栗,并随之因自己的思想而痛苦,而这种痛苦的穿透力,不是任何世俗的成败得失所能达到和超越的,它使我仿佛处于生命的边界,在无限漫长和无限广阔的时空中完全失去了自我,甚至无法意识到自己的有限个体的存在,更无法以虚无的意志虚张与外部世界达到统一。那年夏天鹤明又写了一些诗歌,其中几首是为她而写的。而我们心中的海伦也整理了旧书,摆在从宿舍到教室的必经之路上。她身着白衣素裙,长发飘飘,眼神里安详而无所期待,双手却常常抱在胸前。鹤明每次路过时都尽力不再去看她,但内心却犹豫了整整一天,因为他知道她应该是要毕业了。终于,在天色将晚时,他又接近了书摊,他感到自己的四肢似乎在剧烈地抖动,全身也充满了莫名的兴奋与烦恼,无法再去想任何东西。他仿佛是在一种无意识状态下走到了她的身边,又糊里糊涂地拿起几本书翻起来,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他有什么话哽在了咽喉,却又不敢抬头,全身似乎都被汗水打湿了。
我想,她也一定意识到了他好象不是为买书而来的,甚至于想和鹤明进行一定程度的交流。因而她也首先打破了沉默,微笑着对鹤明说道:“你是劳人(劳动人事学院)的?”于是鹤明在梦中答道:“不是,我是学法律的。”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手中拿着一本《行政管理学》,于是聪明地意识到她是劳动人事学院的学生,把他当成了低几个年级的师弟,而且平时她也很少踏出自己的主要生活圈。
这时,鹤明不再感到紧张,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有说出那些现在不说就永远无法说出口的话语。他象个傻子一样从梦中醒来,又象个傻子一样抬起善良的眼神,绝望地问道:“这本书多少钱?”
比他成熟得多的姑娘有点迟疑地回答:“五元”。事实上,这样的旧书,最多只能卖两三元钱,若是讲价,一元钱应该可以买到。
哪怕是讲价,也可以使鹤明有多说几句话的机会,或许能由此唤起他心中的勇气。但短暂地沉默之后,他不知为什么感到强烈地痛楚,使他再没有说出什么的力量与勇气。他莫名其妙地掏出五元钱,凝视着她的眼睛交给了她。姑娘接过钱后,又把双手抱在胸前,仿佛怅然地望了鹤明一眼,倚靠在栏杆之上。于是,别了!我心中的海伦!鹤明头也不回,转身走去。
她终于走了,而他不知她来自何方,姓甚名谁,又去了哪里。只有那飘忽的身影,善良而无所依附的眼神,还长留在他的记忆之中。鹤明或许早已被她遗忘,但她却成为了鹤明心中的唯一,这唯一或许不是爱情,但却是鹤明眼中所有女性之美的凝聚。这对女性美的追求看似执着于某个特定的对象,实际上却象概念一样抽象。不可避免的是:在时间的洪流中,无数的记忆被洗刷与飘沉,我们在感动与抉择中前行,但回荡在心底的那一段岁月回声,却常常在孤独与彷徨之际冲上脑际,让我们用一份灵魂感动之后的沉静,面对白日的清明。
(引:泰戈尔诗作)大千世界里,你无穷无尽地变幻,华丽多姿的姑娘。你的香径上铺满了光彩;你轻轻地触摸,颤颤地催开朵朵鲜花;你的长裙,飘飘地卷起群星舞蹈的旋风;你的来自遥远天际的美妙的音乐,透过无数符号和色彩,阵阵地荡起共鸣的回音。你孑身独处在灵魂的无边寂寞里,沉静而寂寞的姑娘,你是一个光芒闪耀的景象,是一朵孤独的莲花盛开在爱情的茎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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