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网友:流浪爱情
她趴在窗台上,夹着烟,眼眶有些湿润。
她问,你说那是爱情么?
窗外细雨绵绵。
---题记
木子
当我刚接手这个班级的时候,校长说,你是名优秀的教师,中共党员,学校很看好你,如果你能有所表现,我想,你会很有前途。他拍拍我的肩,象是委我以重任,我没有推托。虽然打心眼里我并不想过问学校里太多的是是非非,并不想我原本惬意的生活受制于这样一群未成年的孩子。
今年我29岁。
一个年轻的数学老师,任教于上海的这所颇有些名气的中学。
我叫木子。
很多时候,当我躺在学校宿舍那低矮的床上,望着惨白的天花板,想念我的家人。十六岁那年,我离开了家,来到北京完成我的学业。在我们那里,我被视作及有天赋的孩子,十六岁就考入了北京这所著名的学府,我很幸运。毕业后我象所有踌躇满志的年轻人一样,以为可以开创一片自己的天空,然而更幸运的是,我被骗了,被我最相信爱情。那个女孩走了,带着我的钱和信任连同我我曾以为得到的一生的幸福,走了。
我找过她,想要个解释,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因为我明白,她的离开,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十六岁那年我北上,十年后,我南下。到了上海。
没有勇气回家去,我可以向自己交待,但感觉愧对父母。我需要时间调整。来到这所学校三年,我很少与其他的老师有太频繁的接触,除了每周一次的教研室会议我会侃侃而谈,大多数的时候,我只是安静的备课,改作业,出考卷。所以,当我第一次要成为这群孩子的头时,我有些不自在。
皮皮
开始的几个月里,我努力的扮演我的角色,和孩子们处的也算和谐。毕竟这些刚满十六岁的高中生有着成年人遗落的某些特制,譬如天真,譬如直白。
有个叫皮皮的女孩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她的文理科严重失调。文科老师说,她很有灵气,乖巧可爱。理科老师说,她像个木头,而且是连朽木都论及不上的那种。至于数学更是一团糟,测验考试不及格是情理之中。可她仿佛有种至之死地而后生的魄力,上我的课仍就是睡意朦胧。
那天中午,我把她叫到了我的办公室。
--这次考试,你又不及格。
我看着她。
她低头看着满是叉叉的试卷。
--你上课到底听了没有,听懂了没有?
我有些生气,抬高了嗓门。
--没有。我没有听,因为我听不懂。我听不懂,所以我没有听。
她开始直视我的眼睛,那么理直气壮。我有些愕然。
--不懂就问啊,这样下去,怎么考大学。
--我知道当初你是因为作文得奖才被保送,可你能保证再考大学的时候也得奖?
--不为自己想,也为父母想想啊。他们呢么辛苦图什么呢,不就图你能上个好学校。
我一连说了几句,这次她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我。
那眼神有些无奈和委屈。
我想,可能是我言重了,这样的女孩子心纤细敏感,我该换个方式。
--这样吧,如果以后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来找我,好么?
--嗯。
她很轻的应了一声。
当我把她送出办公室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笑着说,谢谢你,老师。
这微笑让我突然有种不可名状的欢欣。
她需要我的帮助。
我要帮她。
如果我有这样的女儿
在这以后,皮皮的学习态度认真了许多,可能是因为我对她的特别照顾和宽容。
我想,是我的策略开始有成效了。
她常常跑来我的办公室,我也允许她可以不在班里自修,可以在上课前一分钟才回教室。
上课的内容她还是不明白,所以我总是耐心的在休息时重新讲解一遍,直到她点头说,懂了懂了。这个时候,我就有种非凡的成就感和欣慰。我似乎爱上了这样一种一对一的教学方式,也就不计较她上课时究竟听了多少,听明白了多少。
来的多了,她和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也熟了。他们时不时会给她吃点零食或者送她一两支笔。
有时候,也会开玩笑的说,木子啊,她简直就像你的女儿了,你呢么认真。如果我有这样的女儿,我就什么都满足了。
话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同事们的脸上突然闪过的异样的表情和皮皮咯咯的笑声,让我怀疑我究竟在想些什么。
快期末考试了,皮皮说,她还是害怕。她说,以前考试都没有呢么怕过,因为在之前就可以预料到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可这次不同,她说,我不想让你失望。
说这话的时候,她望着我,仿佛只要我的一个拥抱就可以让她充满信心。但这是在学校,在办公室,在一个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之上,我能做得只是拍拍她的头,然后说,你能行的。
考试的结果很令我满意。皮皮的了七十四分,这是她数学历史上前所未有的高分了。
看这她洋溢着笑容的脸,我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如果,只是如果,她是我的女儿,一定会是我最疼爱的女人。
暑假
那一年的暑假是我一生最珍贵的回忆。
由于第一次战役我们打得很成功,所以暑假我决定帮她把以前拉下的东西统统补上。每天早上八点我就坐在空空的办公室里等待皮皮的到来。
这时候的校园不再吵闹拥挤,它安静的和我一起迎接早晨第一屡的阳光。
有时候,我会觉得这个叫皮皮的女孩子是我在这座城市里所见过的最明媚的灿烂,她的可爱造就了她的美丽,而这样的美丽是我所未曾见过,未曾感受过的。
有时候,我也会想起那个掠夺走我一切的女人,我的生命在二十六岁那年的突变,一度令我对整个世界质疑。那时的爱情在如今想来是如此可笑,我为她那有毒的笑颜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时间慢慢的将一切抚平,这群孩子让我重新感受到人性的美丽,这个叫皮皮的孩子让我渐渐将一切淡忘。
我给皮皮定了计划表,可计划始终没有变化来的快。
她总有各种理由停下手里的功课,然后迫使我也不能安心备课。哇!下雨了。她放下手中的笔,走到窗前,把手伸出窗外,让雨滴透过掌心的缝隙。
木子,天为什么总是说变就变,来的时候太阳还很大呢,突然就下雨了,人,也一样嘛?
接触多了,两个人的时候,她就叫我名字,省掉了老师的称谓。
面对她这样的问题,我总是难以回答。呵呵,我在心里笑笑,人何尝不也是这样。但皮皮还小,她应该对世界对未来充满希望,所以等阵雨过后,我就笑着对她说,看,雨下不了多久的,阳光终究会回来。
看着皮皮靠在窗前的背影,如此单薄,如此美丽,让我莫名的骥动。走上前,在背后,环抱着她。皮皮把头枕在我的胸前,我们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窗外的雨。
皮皮是个让人难以捉摸的孩子,有时候安静的坐在我的腿上看报纸,她说如果我是她的父亲那有多好。有时候疯狂的冲到阳台,锁上门,为的只是想知道这样大的雨多久可以把人淋透。我用力的拍打窗子,吼叫着,我要她回来,我很生气,我心疼。几分钟后,她笑笑的走进屋子,看着湿透了的衬衣贴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发育良好的身体轮廓凸显,我的血液从脚底涌向大脑里,我有些晕眩。拿了条干毛巾擦着她的头发,我笑骂道,傻孩子。皮皮只是咯咯的笑,她说她喜欢。
两张电影票
暑假在这样的甜蜜里走得很急。当快到头的时候,一件事情让我和皮皮彼此开始意识到些什么。
朋友给了我两张电影票,放在抽屉里好多天了。那次皮皮在给我里办公室的抽屉时,发现了它们。
--明天的哦。她说
--是啊。
--你找人陪你去啊,别浪费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笑嘻嘻的看着我,象是在提醒我,你已经不小了,该找个女朋友了。
--你陪我去吧
想了很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我?我不去。
皮皮在摇头。
--陪我去吧,我走上前,抱着她。
--不。
她没有挣脱我,只是在摇头。
--我要你陪我一起去。
老天。这一刻我全然忘记了这是在学校,在办公室,全然忘记了她只是我的学生,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一个我大她十三年的孩子。
我的要求似乎令皮皮感到不对劲,她开始试图要离开。
--我要回去了。
--明天和我去看电影吧,求你了。
--不!
我紧紧的抱着她,那一刻,我实在很想吻她,但我没有,我只是抱紧眼前的这个女孩。有种预感,一放手,这将会是我们之间最后的拥抱,我将失去她。
皮皮还是走了,第二天,她没来学校。
我的离开皮皮的转变
开学之后,我向校长申请不再带这个班级。然后,我病了。我决定回家。
皮皮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她请了假,来送我。
自那次事情之后,我仿佛就再没有见过她,只是听说她又变回了那根灵气的木头,令老师们头痛。
送我的时候,我对她说了很多,解释了很多。但那些解释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我无从揣测皮皮当时的心理,她只是望着我,什么也没说。
我的心无法抑制的酸痛。
四年后
她趴在窗台上,夹着烟,眼眶有些湿润。
她问,你说那是爱情么?
窗外细雨绵绵。
春天的雨就是这样淅淅沥沥的,让人心烦。皮皮回头望着我,再也没有那样的雨天了,真奇怪,那年夏天为什么总是下雨呢?木子。
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对她笑笑。
哈哈。可能是老天已经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了。皮皮放肆的笑着,再不像从前的那个咯咯笑的小女孩了。
有些失落。四年后的今天,当我们再一次相遇,再一次趴在窗台上看雨,已物似人非了。
时间。将所有带走,留下的只是酸涩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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