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往往特立独性,令狐冲就是太有个性,蔑视既成的、标签化的道德标准和是非观,结果成了叛逆,如岳不群所说是“白眼狼”。然而他不仅是华山派的叛逆,更是那个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江湖的叛逆。既为名门正派所弃,又被魔教所不容,甚至连自小青梅竹马的小师妹都要拂袖而去,于是令狐冲的孤独“水到渠成”。每个时代都有令狐冲式的孤独英雄,“怒发冲冠”的壮士会“知音少,弦断有谁听”,“俯首甘为孺子牛”的赤子只能“于无声处听惊雷”。
虽然有许多人向她行跪拜大礼,还有绿竹翁这样的“贤侄”,任盈盈也是孤独的。顶礼膜拜不是源自众望所归的诚服,而是迫于三尸脑神丹的尸虫,任盈盈成为一个孤独的圆心:虽然受到众人的敬仰,却只是孤零零的一点。任盈盈式的孤独英雄更多,多得无从举例。
古往今来,酒与孤独的英雄们结下了不结之缘,令狐冲也不例外。“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俗人醉名醉利醉神功,英雄醉酒。酒是英雄孤独的无奈,也是不与俗流同污的倔强。所以古人有“烂醉花间应有数,劝君莫作独醒人”的偾世之叹。任盈盈毕竟是个姑娘,不能象令狐冲那样开怀畅饮,却也有她自己排遣孤独的方法:养一大群小鸭子。
英雄爱酒,酒也爱英雄。英雄相争,酒来添乱,成就许多英雄的孤独,比如曹刘“青梅煮酒论英雄”,赵匡胤“杯酒释兵权”。英雄相惜,美酒为媒,让孤独的英雄相识相知,令狐冲和曲洋、向天问相识时都有酒入豪肠的畅快。不论是同病相怜,还是英雄相惜,令狐冲和任盈盈走到了一起,两人虽无同饮的酣畅,却有抚琴品箫的沉醉。酒只是手段,所为只是一醉。
只要能得一醉,有何必饮酒?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是也。狂饮烂醉有害健康,琴箫合奏是对酒这味“解愁药”的的提炼,取其“超脱尘世、物我两忘”的精髓。令狐冲在思过崖关禁闭时,小师妹常送酒,其实她不懂,令狐冲内心中的那种深刻的孤独感是酒精不能化解的。因此小师妹只能是令狐冲的知己,而任盈盈才是踏遍天涯、穷极一生也难得的知心。
醉眼看江湖,别有一番滋味;若能得一知心,更是人生化境。“谁能与我同醉,相知年年岁岁”——大概就是令狐冲这样的孤独英雄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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