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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的一生 充满了悲剧色彩

http://www.sina.com.cn 2001/04/25 09:31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handanluo

   京深高速公路就象一个高傲不可一世的公主,它一头牵着繁华的北京,另一头拉着现代化的深圳,带着轻快的舞步穿行在乡间的田野,看都不看一眼沿线的城市。没有人声喧哗,没有人头攒动的,没有繁华的街衢,在这样的路面上行驶,我们在感叹速度的同时,单调也是我们最强烈的体会,此刻,汽车正穿行在华北平原,120迈的速度并没有听到汽车的喘息,是刷刷的轻微而均匀的声音,让人昏昏欲睡,一觉醒来,还是如此。

  我的眼睛开始搜索,透过车窗,此时正是初春时节,田畴纵横,麦田刚刚转青,在华北大地,这已是司空见惯的了,并没有吸引我更多的注意,只是在单调的背景下,倒是树,它们不时地在车窗里闪现,又慢慢的向后移动,一点一点的消失。

  在广袤的平原上,它们显得高耸而突兀。生活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的时候,我早已忽略了它的存在。只有在此刻,我才仔细地端详起来,也并不是什么名贵树种,在房前屋后,田间地头,水塘旁边,一株泡桐树,几棵柳树、榆树。、槐树、杨树等,它们是这里的真正风景。泡桐有笔直的树干,宽大的树冠,如伞如盖,象风韵犹存的少妇,脉脉含情;柳树枝干虬曲,几棵屹立小河或池塘边,密密的枝条垂下,圆形的树冠,就象梳了个娃娃头,头发光亮可鉴,白杨树的枝条从不高的树干发出,树冠修长,象亭亭玉立的少女;槐树生长得较慢,黝黑的树干透着岁月的沧桑。

  此刻,轿车在高速路上飞驰,我的急速离去,和它们的静穆屹立构成了最强烈的反差。作为万物之灵,我们有理由自豪,但是对于万物之灵的我们,更快的速度可以使我们规避危险,可以逃避风雨,可以防止不测,行动给了我们更多的自由,也使我们为蝇营狗苟的微利,四处奔走,正是来来往往皆为利往。我们谁能抵挡这太多的困惑呢。同样作为生物,树却选择了和我们不同的道路,它选择了守候,选择了期待,一任时光流失。

  纵观树的一生,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对生命的抗争,充满了某些悲剧色彩。从树梢飘落的种子,很随便的就交给了风,交给了鸟,交给了冥冥不测,从不挑剔土地贫瘠与否,水土条件;生则生矣,死而无憾;我们谁能有这样的洒脱?种子一旦发芽,就又有经历被食草动物啃啮,面临人为的斧钺之苦,水少则旱,水多又涝,风吹雨淋,甚至不相干的雷电,也时不时地降临到它的头上,顷刻之间,将它化为焦土。面对这多舛的一生,树,没有逃避,选择的是傲然屹立,长年和岁月相守,积聚着蓬勃向上的力量。为鸟儿们营造一个欢乐的家园,为它们遮蔽风雨。夏天里又撑起一个个绿色的伞盖,为人们遮阴纳凉。谁能不为它们喝彩呢。

  在文人眼里,树更是一种象征。所以你能够读到舒婷的致橡树里的那种坚贞。读到陈村因为没树的无限惆怅。读到闻俊人和树一同站立时的不可抗拒的力量。读到矛盾白杨礼赞中团结向上勃勃生机。即使到了衰老的那一天,也没有委然泄地,那筋骨傲然挺立,几十年不倒,几百年不腐,那是自己给自己建立的丰碑,即使它脚下的大地塌陷了,埋在地壳深处的树,经历了阵痛,化做了煤,燃烧的时候,还给世间带来温暖。这是它最后的抗争。这就是树,这才是树。

  看过吴冠中的一副作品,好像是素描,主题就是坟地上的几株大树参天,天空乌云低垂凝重,铅黑色的树冠威武挺拔,这几株树枝丫交错,直刺天空。面对着这副画,对树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树不就是泰山将崩于前而不惊的人的象征吗?他们是民族的脊梁,是杀生取义的壮士。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人也许只有象树一样屹立的时候,才是一个真正的人,大写的人。和树一样,是田野里的一道新的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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