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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天

http://www.sina.com.cn 2001/04/26 09:46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美好明天669

  踏水访范蠡,凌波微步寻西施。这美丽绝色、人见人迷的浙江老乡随同激流勇退的范蠡离开了能共苦而难以同甘的越王勾践,远离血腥与杀戮、阴谋与残暴。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为倾城与倾国,只愿倾一人之心,守一己之地,泛舟五里湖碧波之中、归隐太湖烟雨之上,将自己做成一段韵事,让碧波去弹唱。悠悠烟水、淡淡云山,上千年风雨,故事便变成古事,佳话便成了传说。沧桑无语,真实的只有那一望无际的湖泊,涵盖了多少吴越春秋兴衰的记忆,心酸的沉吟。

  五月,披雨而来,辗一路的缤纷花雾,横溯一段枯萎的记忆,躺在深夜、颠簸的卧铺车上,我无法想见你的浩淼,无法张开倦怠的、向往的、想象的翅膀,在你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激情的怀抱里,作瞬间的沉醉或停留。

  暗夜的啸风挟持着迷幻的霓虹,穿越远游人混沌的梦境,承载着你我轻易地掠过城镇和大地上布满的无病呻吟、悒悒的叹息、灵魂与金钱交锋时的碎片,以及穿越肉体与肉体交易中的颤栗的腥味,却无法令目光撞击开厚重、沉重的黑暗,抵达你内心的光明,被你想起、被你说起、被你唱起,甚至被你忘记。桃花般的期待,已成为往日的情节,悄然随风而逝,细微的声音划痛了心灵。许多的将来已成为现在,许多的现在变成过去,昔日黄花如今成为落叶,星移斗换,风月无情。日光容易催人老。原以为能够厮守终生的热朋恋友,不料想却成了擦肩而过陌路人。一切存在的都终会失去,失去的一切都很美丽。人在旅途呵,不要想得太多。

  午夜是一种长度,比心的孤独更深幽!

  六万顷水面烟波浩渺、渔歌唱晚,旖旎动人。衔远山数脉,跨越江、浙、湘三省,浩浩荡荡,横无际涯。太湖,是你吗?!曲过十八弯公路,使我想起一支歌,那个昙花一现唱歌的人。天开始晴了,四月份及四月份以前的许多许多的日子,好象从没有晴过。记忆中天总是丧着脸,流着泪,一股有说不尽的伤心事一样,把好心情人的心情都搞砸了。一直以为这“五一”七天的天气怕是好不了,这样远游有什么意思?没料想车一出浙江省境,就转晴了,到苏州时阳光便欢快地过马路,等到进入无锡境界后,天便一览无余地坦开笑脸,把大家的心情都照亮了。

  什么叫旅游?旅游就是花钱买罪受。好象大家都喜欢凑热闹,满足于走马观花,坐车乘船搭飞机、逛商店、买土特产、尝地方风味小吃、拍几张留念照片,看黑簇簇人头,当然我也不能免俗。但是,不这样又能如何?最好国家能把假期分而化之,那大家所到之处看到的就是景点而非人头了,那么就谢天谢地了。但这,能吗?!

  车驶上十里明珠堤,太湖便在车窗玻璃外退过,万顷一碧呈天境,这记忆中梦乡里的远山远水,就尽收眼底。“吴水依依吴水流,吴中舟楫好夷游”。认识太湖源自于小时的一支歌:“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沧桑几度,轮回无常,这水已远非想象里、记忆中的水。水死了,荡漾波中的、不过是一个丝丝缕缕、破烂的灵魂。污染、环境的恶化,森林、植被的乱砍伐,湿地的干枯,美丽、洁净的太湖水便真成了传说,成为梦境中的意象。对大自然、对天地而言,什么都是短暂的,什么都能改变,而被称之为万物之灵、能征服自然万物的人又算得了什么?天地盈虚,与时消息,朝菌生灭,瞬息年岁,自诩无所不能、征服自然的人却都被大自然拍得灰飞烟灭,成了了无痕的春梦,不着踪迹。人生易老天难老,一代新人换旧人,那一代一代更迭的众生,这千年万年太湖的日日月月,都如此波光荡漾。鸟语花香,清风明月,只有太湖水识得,缄默的她,把历史化作传说,把奥妙藏在心中,让滚滚红尘中的凡夫俗子猜测。

  幸福会让人不爱追忆往昔,也忘了去考虑末来。

  听着湖边浊涛拍岸,看着山剪夕阳,广告路牌上的倩女柔姿如水。而真正意义上的水就如同虚空中纯净的空气一样在我们的世界消失殆尽。很久以来人类从末觉察到的这种不着边际、了无痕迹的消失。空气混沌而干燥。看着湖中芊芊摇曳的苇影,呈楚楚之态,却辨不清悲喜,也无法以言语形容,好像满是诉不尽的料峭故事。回首再看太湖,时见垃圾交错闪现,全然没有了记忆里想象中的纯洁和古典。我恍然明白,人可以造出许多街衢城市,却难造出天然,可以造出无数热闹喧阗,却造不出清幽自然。在没有你的时间里,我跌跌撞撞,走过雨季和旱季,走过板结和泥泞,走过城镇和乡村,记忆如秋日残败的落红,美丽的往事纷纷凋零,使守望人全部的祝福无法触摸流逝的时光,张扬诗的翅膀和歌的帆影,倾听岁月的流声。

  苦吟人的路在脚下,家在天涯……

  西子何在?西子渺矣,自然这湖不会再有往昔的韵致,而这千百里的湖滨便林立起讨人欢心的劣假之景,最是赚钱的好买卖。

  我就是趋之若鹜中看假景的另一个人。

  行驶在弯弯曲曲的湖滨公路上,我是否想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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