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网友:秋天的叶子1999
梦里一直有一个模糊的影子狰狞着它的身躯问。我摸摸湿湿的头发,在夜里睁大了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到。我想我做梦了,于是我起床喝了一瓶啤酒,然后香甜的睡到了太阳刺痛了眼睛。再也没有遇到那个黑暗陌生的影子。我想,我做梦了。
春天来了,到处都下着不大不小的雨,天一直是暗着脸。我翻了翻眼皮,还是看不到阳光。我又喝了一瓶啤酒,酡红的酒色布上我温润的脸,我对着镜子笑,看着镜子里那个红红艳艳的人儿。我很渴,但是又不想喝水,那些干净的水总让我觉得有另一种样子藏在里面,它们用干净的样子欺骗我,等到了我身体里,又出来作祟,让我上吐下泄。那我就干脆喝不干净的水吧。于是我一瓶一瓶的喝着啤酒。我只会喝啤酒,其它的酒让我端庄矜持,但是我在家里,我就是喜欢穿着吊带睡裙仰在沙发上,一瓶一瓶的灌,像一个真正的酒鬼。暗红的窗帘上镀上毛毛的红边,映着我的脸,我躺在地板上,凉凉的,我的眼泪都被冻了出来,但是没有力气起来,那就继续躺着吧,虽然我很冷,真的很冷。
我没有工作,也没有储蓄,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房子,但是就这个房子也快要不属于我了。因为我不想堕落,所以我不去找体面的工作。因为我不想放荡,所以我也不去找不体面的工作。那我只好什么都不做了。我在这个房子里度过我最后的日子。对了,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谁都不知道。前面我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一定不要相信。很多人都说着类似的话,但却依然做着见不光的事。我却可以定定心心的说,我什么都没做,真的。
夜里有很多事情发生,虽然白天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面孔。在我夜里喝第一瓶啤酒的时候,某个领导正在点着一天收到的红包里的钱,某个人正在拖拖拉拉的死去,某个孩子吵闹着跑到这个世上,某个坐台小姐又有了一个好生意,某个妻子发现了自己的丈夫正在和自己闺中密友搞在自己的床上……但是我只是在想着,天堂怎么走?我想我又开始做梦了。
这个问题纠缠我太久了,我被它吵的在梦里都一直在奔跑。我腾的从床上站了起来,风偷偷的溜到我身边,我用玻璃把它赶了出去。我开始洗澡,房间里的酒精味道换成了沐浴露的香气,我渐渐清醒了,然后放声哭泣。他从来没有离开我,一分钟都没有。我以为我会不记得他,我以为我不会再想起他了,但是,现在,我一边想念着他一边在浴池里哭。
我矜持的走了,没有幽怨的眼泪,或许我该有,但是我就是没有。所有的人都在指责我,你怎么不哭呢,你不是很爱他吗?那他把你甩了你就该哭呀,自杀都不过分。我躲在自己的角落里,还是没有哭,我骂我自己,你为什么不哭呀,你真是个无耻的女人。但是不久我就依然光鲜的站在那里探究的目光中。我很安然的收拾他留下的东西,然后放到一个我永远都不会再碰的角落。然后,我拂拂杂乱的头发,想,头发太长了。
然后我和以前一样做事,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别人看我也像一个怪物,也许他们认为我应该哭丧着脸蓬头垢面像个真正的弃妇。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已经烂掉了,每天它都散发着腐烂的味道,让我不得不用更多的香水来掩盖那种气味。每天我都怕别人知道我的秘密,我和别人不一样,我的心已经腐烂了。这样心惊胆战的走在人前人后,就有人高高在上的投来怜悯,你真是可怜,被人家甩了就是这样的。你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被人家抛弃就不会这样傻B了。你怎么说脏话呀?我细细的说,像只小老鼠。没有人听见,听见了也没有人回答,他们是体面的,端庄的,怎么会说这样的脏话呢。
我辞了工作,买了一大堆的食物和啤酒,开始守在租来的简陋肮脏的小房子里等待着。等待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心腐烂了,那人不就要死了吗?我喝着啤酒问镜子里那个妖怪,她真是个妖怪,杂乱的头发,散散的披在荧白的吊带睡裙上,空洞的眼睛,半张半合的嘴,苍白的脸被黑黑的头发遮掩了一半。她对着我惨然的一笑,伸出泛白的手,张牙舞爪的扑过来,天堂怎么走?
我最后听到的就是酒瓶撕裂镜子的声音,凄厉的镜片飞到我身体里,大大小小的,我的纤细的脖颈被划出一朵红色的花朵,在我逃跑的时候它正热烈的盛开,有人抓住我的手,闪着一道亮光,对我说,天堂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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