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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子无香

http://www.sina.com.cn 2001/05/08 09:20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栗色长发

  1花儿呀,请你再轻些

  莲子刨出提包里仅有的几件衣服在身上比来比去,最后换上一袭自己做的白棉布长袍,照照镜子,有点象古希腊雕像的样子。又从瓶子里抽了几枝各色的非洲菊,连梗一起编进了辫子,这才冲着镜子满意地笑了。可别以为她打扮成这样是要出门参加什么PARTY,窗外昏黄黄的,沙尘暴弄得一大早起就是这样,莲子是在想明早一定是个好天气,要挎个草篮子迎着阳光去买菜。在屋子里来回蹦了几步,非洲菊支支棱棱的快要掉下来了,头发连着剪了几次,已经不象先前那么长了,这样编着吃不住劲,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好想穿这个白袍子呀。莲子下意识地拉开桌子的抽屉,不是做梦吧?!她送给K的那些西藏带回来的镯子、项链、耳坠儿、匕首……竟然都在这里了!那一串大块大块蓝松石和红珊瑚镶嵌的项链正好配这款长长松松的袍子呢。戴上,好重,围在腰上试试,哈,居然长短正合适!

  有了一个美丽的买菜计划就好开心,趁着K不在家,莲子开始边唱边跳地发疯。折腾累了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渐渐地呼吸平顺下来,心也静了下来:

  你盛开的笑容

  溢满我的酒盅花儿呀

  请你

  轻些再轻些。。。。。

  2火红色的日子

  K还没进门嘀里嘟噜的说笑声已经清晰的地飘了进来。

  “Dabble kiss,dabble kiss。。。”不知K跟着这些意大利人凑什么热闹,也扶着莲子的背左一下右一下地贴脸:“Beauty!Beautiful!”莲子忍不住小声嘟囔:“不会说英文就别说。”不想那两个意大利的服装设计师竟也跟着叫起来。莲子低头看了一眼,今天穿的是一件自己设计的大襟旗袍裙,淡淡的青绿色,从肩头向后飘出几缕手绣的柳丝,是她唯一可以取巧做礼服的衣服。偏巧其他几件都洗了,没的换,才穿上。

  K看看桌子上只有两个人的饭菜:“还有别的吗?要不一起出去吃?”莲子已经系上了围裙:“你们聊,快。”

  桌子上已经只剩了空空的碗盘,大家的胃口都那么好,六七个菜都打扫了,还把昨晚剩在冰箱里的也干掉了——这几个意大利人是从来不吃剩下的东西的。K笑眯眯懒洋洋地靠在圈椅里,听莲子一个一个地蹦单词,安德列一个一个地蹦汉字,从针灸聊到老子的《道德经》,从茶道聊到美食。莲子的理解力还是那么强,总是能迅速地从眼神手势里猜出对方说不清的意思。

  送走了客人,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很静:“累了吧?睡吧。碗留着,明天我休息。”“太好了!我最讨厌刷碗了。晚安。”“小莲子!”K看着几缕柳丝一晃,马上要随着那一抹淡淡的青绿消失在门后,忍不住喊了一声。莲子住过来两天了,两个人都忙岔了,也没说上几句话。“什么?”“。。。没什么。。。你再不长胖点就改叫你‘莲心’了。以前好象没见你穿过绿衣服呢。”“是啊,以前穿不了绿色,现在就行了,可穿红色没以前好看了。”

  两个人躺在各自的房间里,在黑暗中回忆着那些莲子火红着跳来跳去的日子,那些K开着破吉普跑来跑去的日子,一起微笑着沉沉地睡去了。

  3松蘑

  斜斜的一段坡,K拉了莲子的手就往上跑。莲子从侧后方看了一眼K的脸,K微笑着抿紧了嘴唇,象是心里在和谁较着劲儿,不象爬山呼哧带喘的样子。

  莲子感觉被风扑啦啦地从背后推了一把就飘上了山顶:“啊!夕阳!”山那边是更远的山,已经都紫了,金炼炼的一道光在大河般的云层后闪动。K终于张嘴了:“小莲子——”他的手还一直没放开她的手,他知道如果这会儿不说,恐怕他永远也不会说了。莲子却在他张嘴的同时转了个身,顺便把手抽了出去,迎着风立在他的侧面整理头发:“从这里能看到你的房子哎。。。”K仍定定地望住那一道金光,没有回头,他已经看过很多遍了,那栋没有女主人的房子,憋到嘴边的话也终于没能讲出来。莲子心中暗暗呼了口气,但愿一切还象以前一样,她知道自己也会寂寞的。

  下山的时候两个人终于找到了一大一小两个松蘑。“晚上用它做汤?”“哈哈哈,还得找点辅料吧?”

  4《相见实难别亦难》

  莲子坐在窗台上愣愣地望着后山的一棵树,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依儿,再后来就不知道该想什么了,呆呆地坐到起了暮色,突然被一阵熟悉的箫声惊醒——K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是《相见实难别亦难》,不由得把手里的埙递到唇边也吹了起来。隔壁的箫音顿了顿,又跟了上来。

  好一阵两边都没了声音。

  “你什么时候学会吹埙了?”“就这两天放假闲着刚练的,你要再吹首别的,我还真跟不了呢。”莲子说着探出身子侧头看了一眼,只看到K的胳膊,黑西装白衬衫都还没换掉,也坐在窗台上,“你怎么也不吹了?”“哈哈哈,别看年头多,我一直也就只会这一首,再没练过其它的。”“还是那管箫?”“还是。”接下来又是好一阵沉默。窗台下面是阳台,两个房间的阳台是通着的。

  “这样就公平了。”莲子想起那些夏夜,她坐在女生宿舍楼顶吹口琴,对面男生宿舍楼顶就有口琴跟着她,她吹什么,对面就吹什么,她吹得飞快,不停地换曲子,对面也跟得飞快,后来竟反攻过来,先吹了她的再吹个别的,莲子也不示弱,不管听过没有,都依着调子吹了回去。一天莲子对着对面大喊:“这不公平,你能看见我,我却看不见你!你到底是谁?”“哈哈哈哈,那没办法呀,谁让我这边的杨树长得比你那边的柿子树高呢?”“哈哈哈哈,这样的确公平了。哈哈哈哈。。。”莲子听到K笑得从窗台上跌了下来,在阳台上活动了一下又坐回到窗台上,也笑了。天幕下已挂起了几颗星子。

  5莲子无香

  “我送你不好吗?”“我已经叫出租车了。对了,我猜那些法国巧克力都是给我的,可带走了。”“哈哈哈,你怎么就吃不胖呢?不送你了,来Dabble kiss——”“去!”没有Dabble kiss,K双手环住莲子的背肩往身前一揽,他一米八三的身高,唇正好就按在了小莲子的额头上。深吸了两口气,莲子笑了:“傻瓜,莲子无香。”“那。。。”“那是你的洗发水!走了,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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