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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街上跳舞

http://www.sina.com.cn 2001/05/14 09:32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见到你就已足够

  真的无聊,你可以想像,一个没事可干,但又挤兑着脑袋瓜子,要做点什么事人的那份烦躁。

  阿昌转身看窗户外面,天气很好,人个个都还是很像人样地穿过来,逛过去,而那个对面工地上的吊车,在阿昌短期记忆里一刻也没停过地提上搬下的忙碌着。

  奇妙的红五月,在这个春夏交替的月份里,动物们的肾上腺分泌的激素,应该比往日都要多一些吧?不知你注没注意到:空气里,除了那些个正常的杂味外,还多了些平时的日子里很少的甜味,这股子甜味在微暖的风中膨胀,又悄无声地爆开——扑!结果,造成大家的脸都红润起来,连叶子都油光光的。

  该死呀!阿昌趴在窗台上,听着郭富城的劲歌左右左地摇摆臀部:哦~哦~哦~ 阿昌要下楼,他想:就是摇屁股也应该在人群里摇,而且要大摇特摇,摇得路上的MM们或回头、或凝视,摇得满口袋的硬币为自个那特立独行的身姿叮当作响地打起节拍,然后把它们掏出来,换个冰淇淋一口一口地吞进嘴,降低点因摇摆而升得过快的体温。阿昌就这么点钱,估计还能买本才出的读者。嗯,想法不错!阿昌就此、决定下楼。

  嘈杂迎面扑来,阿昌开始了下午的游街,从小巷子开始踏着很有节拍和韵律的舞步,一路向前。

  只是等出了巷口,阿昌就没再摇过,害怕白眼。换成进行曲的节奏迈步也就差不多了,毕竟我还不够太那个另类,阿昌这样安慰着自己。

  大马路罩上一层阳光,那么多的影子移来移去;违纪小贩三两个的散摆着地摊,阿昌细看这些人的表情:有机械地叫唤,有发呆的双眼,还有小贩作抱头痛哭状,人生不过如此,瞧瞧小贩们的表现,就能知道平头百姓平时的生活姿势,只不过挪个地方而已。比如你把那个拥有发呆双眼的小贩换身衣服,把他放在某一部日剧里,让他看着渐行渐远的爱情女一号的婀娜背影,两眼发呆地嚷嚷一嗓子:啊~这就是生活。

  啊!这就是生活。阿昌一阵坏笑,很有收获的在马路上晃悠。各种噪音随进入闹市区的深度加大,盘旋上升,阿昌在中间以进行曲的速度往前迈步。

  商店的橱窗设计的越发漂亮,连电饭堡摆得都那么性感,内外分开,让每个有兴趣没兴趣的过路人都看得清它们的构造,更别提那些化妆品了,那般地引诱爱美的女性们:来吧!相信我。来吧!让我把你变成天下最独特的公主。这让阿昌想起现在一些新潮画报里常会登的一种变脸似的化妆宣传,一张原型脸总是那么的其貌不扬,而在化妆师精心打扮,在摄影师的构思取景下,从此、一个漂亮MM之星就冉冉升起。

  这使阿昌愈发担心这种超过川剧中变脸术的、魔术般的化妆术,那种洗净铅华后的失落不知要让多少张对视的脸痉孪那么一小下。

  (当然,此说法纯属缪论,我们要毫不迟疑地打倒这个乱想的阿昌。)阿昌的进行曲步伐过快,走了半小时后不禁有点燥热,这让他想起今天出来逛街的第一个愿望:买冷饮。

  前面就有个雪柜,阿昌边走近边掏口袋里的硬币,因为人多的缘故,他靠近店侧,突然听到前面有人大叫:城管来了!

  阿昌抬头一看,原来是市容检查人员来了,这些个地方网络管理人员可厉害着呢,所谓雄霸一方,腆着个肚子指哪打哪,目标所在,只见小贩们快手快脚地卷起地摊作四散的惊弓老鸟,在人群中到处乱窜。迎着阿昌跑过来一个披头散发双眼成惊叹号的女人,阿昌躲避不及,被她在狂奔过来时,撞到掏钱的右胳膊,等那女人过去,阿昌的硬币也掉了一地,还没等他低身去捡,又过来两个穿制服的,奔跑如风的汉子,嘴里大叫:抓住她!抓住他!别跑!我还不信……。路人对这套已熟的不能再熟,停都没停,各走各的。

  阿昌赶紧俯身拾掉地的硬币,可没曾想,已有先他一步的主了,一个不知哪钻出来的乞丐手脚挺快,把几个大头已捡到讨饭盆里,还可劲地答谢:谢谢,谢谢大爷,谢谢……。

  阿昌蹲在那。脸对脸地看着那个乞丐,满脸不甘,朝周围瞧瞧,只拾起靠近脚边的一个一角的,呆了会不禁大笑起来:我说给你的吗?嗨!

  直起身来的阿昌,把那唯一捡到的一角钱也摔进乞丐的盆里,叹口气去口袋里掏掏,拿出来一看:还有一块二毛。

  还算不错,没全丢了。阿昌这么想想回头,看着冷饮店的价格牌,吃四块五的火矩蛋筒是没戏了,阿昌看了好一会标价牌,最终花一块钱买了根雪糕。回头看那乞丐,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蹲在墙角低声向路人乞讨。

  这真是个训练有素的乞丐。阿昌这样想,咬口雪糕继续逛街。

  商业区人流如织,初夏的温度恰到好处地把这座城市催熟了,人们为自己的兴趣爱好穿梭在各家商店里挑三捡四。应该有不少人,像阿昌这样为了一根冰淇淋,为了驱除烦闷而上街闲逛,然后被某件突显在成堆的商品中,他爱的东西所吸引,可是也有越转越烦的也说不定。就比如这会的阿昌,他在往前走时,忽然想到:今天注定不该出来。但为什么不该出来呢?为了那么个突发事件?应该不是。我还没那么小气。阿昌皱皱眉。

  那又是什么呢?阿昌步伐越来越慢。转身走入另条小马路,喧闹声猛地降低。而阿昌也有点虚脱感袭上来。

  小马路的拐角,有家服饰店放着歌曲,是张学友的一路上,正唱到——寻找围墙,寻找方向,直到怀念熟悉的摸样……

  阿昌看看四周,六七米宽的马路被林立的商场大楼的背面隔起,感觉狭长,地上还铺着现在已不多见的青石板,靠边的缝隙里伸出几根杂草,没什么人,那家服饰店口,有个女孩斜靠门框无聊的四处看,瓜子脸上是迷路人的表情,张学友的歌对她看来是没什么触动。

  看完这些,阿昌不知怎么了,有种从虚脱里缓过劲来的感觉,不知哪根弦被一只大手猛地拧紧。

  他随着那首歌摇摆起来,起先幅度较小,而在那首歌进入快节奏的往复阶段时,阿昌扭腰送胯的大跳特跳起来,满脸开心的笑容,往前挪动,经过那个女孩的面前,经过推自行车的男人,经过一个被吓着的孩子,他跳得很投入,早就忘了那什么张学友的调调,嘴里哦~哦~哦~的为自己打着节拍。

  在拐过街角后阿昌跳得更欢,前后左右的行人或大张嘴,或瞪着不知所措,或是鄙视、同情的眼睛,还有人在笑。阿昌不管他们,就这样跳着往前走,过了会,放开身形,他向前奔跑,再转过一个街角,回到大马路上,大笑。

  此刻的阿昌满头大汗,但气色相当好。他定了定神,走入来来去去的人流,转眼就不见了。

  商业区的广告牌一个接一个的亮起来,虽然天还没黑,但对眼球的吸引力正在大幅降低,毕竟它们还是太呆板,不能嘎吱作响的跳舞,就算它们能跳有能怎么样呢?那也绝对跳不出什么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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