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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结束的故事

http://www.sina.com.cn 2001/05/14 10:00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vanisa_6

  爱有多消魂,就有多伤人。

  我不喜欢参加所谓的聚会,觉得七嘴八舌的,人多,嘈杂。Berry是我最好的女朋友,她是美丽的小精灵,我经常这样说她,她的邀请,那晚我没有拒绝。这个城市无聊的黄昏,阳光开始变得暧昧,我是孤独的,我听见自己对自己说。在最繁华的街上,我的身边走过无数亮丽、高挑的女孩子,她们是骄傲的。

  我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寂寞和孤傲写在脸上,我是自恋的。

  这是一个蠢蠢欲动的时代,这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城市。

  再精致的地方,人一多,就变得杂乱,这个火锅店就是,它做得很精致,可是太多人,我在他们中间坐下,对每一个人展露甜美的微笑,有时候,这样也是好的,我这么想。他们在袅袅的雾气中讨论房子、车子、股票、男人和女人,我坐在那里,只是静静听着,没有任何语言。我看见他走过来,坐在我的旁边,这个英俊的男人。他是晚来的一个,也是最受欢迎的一个,和我不同。他说,我来晚了,抱歉。Berry带头起哄要他罚酒,他一直微笑,他的酒量应该很好,不推不挡喝了很多,我坐在他的身边抽烟,眯起眼睛看着他,对于英俊的男人,我有强的观赏能力。有人也和我喝酒,我从没有任何的推脱,也许这样让我不像个女人,太犀利了,让人都远离观望我。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他接过我的杯子,这杯我来,她是个女孩子,Michael你别占人家便宜。他扬头,一杯到底,我没有看他,心里隐隐抽动了一下,女孩子?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词了,我不会穿精致的套装,也不会有美丽的妆容,除了我唯一坚持的漆黑长发。他不动声色地拉住我拿烟的手,他有修长的手指,应该是那种坐在OFFICE里,每天敲击手感很好的notebook的手指,微微低了低头,“不要抽太多烟。”然后替我摁灭了Cartier,谁也没发现我们没有语言的交流,大家还是各自兴奋地讨论着感兴趣的话题,他还是握着我的手,我没有任何挣扎,那只是因为他很英俊,我喜欢他一根根磨磋我的手指,我对他没有感情,我拿起满杯的啤酒。

  吃完火锅,浩浩荡荡一群人去了DISCO PUB,他们都像鱼一样迫不及待地钻进如水的人群里,在里面张牙舞爪,昏暗的吧台旁,我喝可以让我的胃翻江倒海的掺了汤力水的伏特加,继续抽烟,我还想起原离开我的时候狠狠给的我那个巴掌,你这个贱女人,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还感觉得到左耳的生疼,吐出烟雾,我的嘴角露出一个弧度。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身后,他的手攀上我的长发,把玩着我的发稍。你的头发很美丽,他在我的耳边轻轻地吐出几个字,我转过头,我已经开始有点晕眩,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不会超过3公分,是吗,曾经有个男人也这么对我说过。我想我的酒气和香水味是一起覆盖到他脸上的,然后我们开始接吻,旁若无人的,热烈的。我感觉到他身体的渴望的信号,他身上有一种我熟悉的味道,那是他和原抽一样牌子的烟的味道。

  PUB里开始放起了野人花园疯狂的电子音乐,我的头很痛,走到舞池边看Berry在里面舞动,一个男人走过来,我有好东西,你要不要?我看了看他,他的手里有粉红色的小药丸,我晃了晃烟,不要。那种东西对我已经没有作用了。我扶住轰然的音响,闭上眼睛开始猛烈地摇头,漆黑的长发像找到了归宿一样四处飞扬,我喝得太多了,在摇晃的瞬间,他走来抱住我的身体,我听到自己对他说,带我回家。

  他的房间很漂亮,没有开灯,我尽管醉得模糊不清,可是我还是闻到了他房间里扑鼻的清香。我主动的吻他,他很配合,他应该是个游弋在女人中的男人,他知道怎样迎合各种女人的需要,包括他脱我衣服的手势,我知道,我们只是彼此需要,别无其他。

  做爱的时候,我感觉自己不停地下沉再下沉,激烈地撞击中,我听见自己寂寞的皮肤发出的呻吟。原离开我以后,我孤独的头发和手指总是在黑暗的夜里轻轻地哭泣,它们都需要抚摩,它们都需要。

  一切都平静了,凌晨3点,我看见他熟睡后孩子气的脸,他的手指,我起身穿上衣服,我不在任何男人家里过夜。

  走在天空渐渐发白的街上,凌晨阴冷的天气让我不住地发抖,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决然的孤独,风把长发都吹到我的脸上,我伸出手,在空气中试图抓住些什么,可是只是做了寂寞的姿势,风和黑夜在我手心里流走。我想抽烟,我的Cartier忘记在他的房间里了,我在墙边无助地蹲下去,心痛地让我死死地抓住衬衫,仿佛一松手我就会死去,我的泪肆意地流满我的脸,世界在我眼里一片模糊和颓然。

  原离开我,我经历了很多男人,也许是从一张床过渡到另一张床的故事,我的生活糜乱不堪,我纵容自己,但是绝不放荡,那些男人后来都再来找我,我和他们不会有第二次,我像一条鱼来去自如,因为我不爱他们,一点也不。

  那些都是容易让人遗忘的脸,我什么都记不清,可是我记得他的,他粗暴地把我压在墙上激烈地亲吻我,他有和原一样长而翘的睫毛,他是不属于我的,他也只是需要中的一个。

  我继续白天应付着那个猥亵的老板,很好的很小心的保护自己,保住自己的尊严,其实我知道,我的尊严早已经被褪到地上,然后每一人都可以上面践踏过去。阳光的午后,我的手机上陌生的电话号码,我听见了他的声音,我从Berry那里知道你的电话,有点冒昧。我在心里轻笑,是不是白天男人都喜欢把自己伪装成君子。晚上可以请你吃饭吗?他的声音很好听,可是我拒绝了,没有必要再联络了,我们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冷冷地说完挂断了电话。

  晚上,我想尽一切方法填充黑夜,我害怕天色的渐渐暗淡,我是孤独的,我需要有人亲吻我的头发,我害怕在夜里疯狂地想原,我不要他回来找我,我只是想他,想到他心里发痛。我又去喝酒,一个女孩,坐在暧昧的PUB里,身边一直有不同的男人过来搭讪,我对他们头也不抬,我已经抽烟很凶,我需要短暂的麻醉,我要思维的停顿。Berry打来电话,我拒绝接听,我发了短消息给她,有事,勿扰。又是一阵震动,我不耐烦地要关机,看见了陌生又熟悉的电话号码,我是要按开关键的,可是我的手指按了接听,我在门口,你出来。他低低地,像上次叫我不要抽烟一样的语气。我跌跌撞撞地撞开门,看见他站在对面的梧桐树下,那样的场景很温暖,我不能感受温暖,因为要流泪。再跌跌撞撞地走到他面前,跌进他的怀抱,我紧紧地抱住他,像快要溺死的人抓住了一块浮木。

  他温柔地拉住我的手,拉开我们的距离,看着我的眼睛说,那天你的烟忘记在我这儿了,你一离开,我就追了出去,可是,我看见的,是你蹲在墙角痛苦地哭泣,我感觉到你的疼痛,我突然发现我的心也痛了,我告诉自己,这个一身伤口的女孩是需要人照顾的,需要人怜爱的,那个人是我。无论你的过去发生了什么,给我你的伤口,让我来爱你。他那样忧伤地看着我,自从原走后,我不再相信任何人的话,尤其是男人,可是,这个时刻,我相信他的忧伤,我知道他是懂得的人,我知道我的伤口可以在他的手里绽放成花朵。我的害怕,我的冷漠让我不自主地颤抖,他说,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发抖,很冷吗。他过来要抱我,我狠狠地推开他,对着他大喊道,不要碰我,你们这些男人,自私的男人!!!

  我转过身就跑,像以前读书的时候一直一个人在迎风的操场里奔跑一样,风带走了我的眼泪,可是它们更快的流出来。

  落幕后的虚无,藏不住,管不住。

  一连三天,我没有再出去喝酒,我想我可以戒掉它。开始在晚上读完一段小说,然后睡觉。

  三天以后,Berry的电话打来我住的地方,她在那头,用前所未有的幽怨地口气对我说,vanisa,开始过明亮正常的生活吧,我知道你开始戒酒了,因为你心里爱上了一个人,我不需要知道你和旭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需要了解,也许你不愿意承认。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去看看这个爱你的男人,他是优秀的,我想,他很爱你……”

  …………

  我辞掉了那份让我不自由和难堪的工作。

  女孩穿了件吉普赛风情浓重的蓝色连衣裙,倚靠在这座高档写字楼门口的栏杆上,裙子是她新买的,为一个男人买的。男人出现在下班的人流里,他依然英俊高大,他看见了她,他朝她走过去,你穿裙子很漂亮。他忧郁的眼底慢慢亮了起来。是吗?为你买的。她的长发在风中轻舞飞扬。

  沉溺幸福,不想清楚,幕升灿烂夺目,我只想投入,阳光照在我的身上,这次我没有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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