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新闻 邮件 搜索 短信 聊天 导航

新浪首页 > 文化教育 > 文学专区 > 正文

随风而逝

http://www.sina.com.cn 2001/05/25 11:44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念念不忘1212

  (1)

  灯光闪烁的时候,那个请秋水跳舞的,不太讨人喜欢的家伙,指着舞池边立着的一个瘦高个男子问;喂,你认不认识那边那个人。

  秋水最厌烦的就是这种无故套近乎的男人。

  “不认识。”秋水没好气地说。

  “是欣哩,你真不认识呀?”那人叫起来。

  秋水感到他不是在有意套近乎了,因此她虚着眼睛瞅那立着的男士,果然有似曾相似的感觉。

  一曲舞罢,那立着的男子走了过来。

  “原来是你。”秋水笑着拍头,“眼睛不好,又没带眼镜。”

  那人只是笑,很亮的眼睛。

  秋水是记得欣的,有一年他们在补习班同过学,欣那时风华正茂的样子,补习班的语文老师很看重欣的文笔,不止一次地在班上说欣的很多文章是完全可以发表的。欣因此很自负。

  在补习班,秋水初时对欣的印象并不好,觉得他总和漂亮女孩在一起,给人一种“花”的感觉。

  那时的秋水总是扎着马尾巴,很清纯的样子,这便有时引得欣说:“哟,你的马尾巴可真漂亮,看我哪天用火烧了它。”秋水当时并未注意欣这样说时脸上带着笑,而且那种笑十分和善。秋水凶得很:“只要你敢,我就把你的头扭下来。”欣当时脸上有种很怪的表情。之后,便很少说话。直到有一天,秋水和班上另一个叫“鸽子”的男生吵嘴,欣过来帮腔,说“鸽子”一点男士的风度都没有。秋水就因此觉得欣原来也不错。

  但欣在补习班只呆了很短的时间,因为正巧有招工,欣便决定去工作了。欣要走的那几天显得有些悲伤,他的几个朋友也都有些恋恋不舍。欣的成绩其实并不太差,考起了大专都没去读。谁也不明白欣是怎么想的,反正欣说“珍珠到哪都会发光”。欣就这样走了,欣走过后的有一天,秋水做梦,醒来就一个劲地讶异,因为她竟梦到了欣。欣从远处笑着走近来,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笑容,他就这样笑着似乎是想说什么可又没有说,最后施施然地又走远了。这以后秋水就再也未遇到过欣。这期间,时光已是一逝几年,秋水考上了学校,这会又分配到了银行工作,不想又在舞厅里遇到了欣。

  欣和以前并无太大变化,似乎是胖了点,眼里的神色是秋水极熟悉的,善良坦诚中略带一些儿说不明的忧伤。

  “好久没见你了,欣。”

  “也好久没见你了,秋水。”

  欣眼儿也不眨地笑嘻瞧着秋水,秋水因此感到自己的脸皮儿都有些烫。两个人说了许多同学时的趣事,都很快乐,分手时秋夜朗星,两人的心头都有些惋惜时光易逝的意味。

  那天这样似有些不甘地过去了......

  那夜里欣辗转反折,月光却很宁静地泻在床头,欣想莫不是秋风也撩人。

  欣决定第二天去找秋水。

  “那时我太傻了”。欣说自己。

  第二天,欣去秋水上班的储蓄所时,忽然间胆怯起来,他不敢走进储蓄所,然而又很想见到秋水。因此,他就在路边看着报纸等秋水下班。他想好了,等秋水来,他便装做偶然抬头,“呀!真是太巧了,怎么又碰到你?”然后再问夜里是否有时间。

  六点来钟,街上的人一下多起来,欣远远地望见秋水在下班的人流中昂然地走过来。

  欣又一次胆怯了,他用报纸挡住了脸。

  秋水走近了,秋水走过了,秋水走远了。

  欣很怅然地立着。

  对于这些,秋水是毫无所觉的。

  (2)

  欣竟然去了北京。

  自从舞厅里相逢,秋水已差不多把这事淡忘了,却接到欣从北京寄来的信,欣在北京看病,前一段他摔伤了腰。

  “可怜的欣。”秋水想。

  欣在信里追溯了许多同学时的时光,说秋水给他留下了很美好的记忆。又说在舞厅别后曾去找过秋水,却不知为何见了秋水的面竟没出声招呼,又让秋水走过了。“甚憾!”信里说。秋水在心里奇怪,为什么不招呼呢。

  那之后便时有信至,刚开始的那些信,欣还装模作样地追述了一些友谊,末了便开始试探:“象你这样漂亮的女孩,总该有朋友了吧”,最后终于原型毕露“我觉得我应该向你道谦,因为昨夜,我又未经你许可,便不由自主地想你。”

  那些在北国的夜晚给秋水写的信的情景,是欣所不能忘怀的。独自一个,在病中,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几乎没有熟人。夜里,欣就开始给秋水写信,“北京的天渐冷了,今天刮大风,吹落了树上残存的黄叶,到夜里,风尤未止,我坐在窗前,独自个在北国听老大风声,想你的心便如刮风的夜,不能宁静......”他开始倾诉,不停地倾诉,他有时觉得自己差不多都已经是杜鹃,啼归时都啼出了血。这在欣的一生中还是初次的感觉。有时候他是听着音乐给秋水写信的,柴可夫斯基的《如歌的行板》,贝多芬的《献给爱丽丝》......欣于是会感到自己的心在流淌,在舞蹈。这常常便令他忘记了伤痛。

  “怎么样?我写的那些信。”终于有一天欣向秋水提起这些信,他又想起了那些独自在异地写信的日子。甜蜜、忧伤,那时的种种,他想秋水一定会被那些信感动的。

  “我真的从未感动过,虽说那些信应该很感动。”秋水却这样回答,于是她便看到欣显出哀伤的样子。

  (3)

  欣从北京回来,是十二月初的一天夜里。那日子,秋水是知道的,欣有一封信来,说很希望秋水扎一块“幸福的黄手帕”到车站接他。

  那夜里下着淋漓的冬雨,入骨地冷。

  欣只有失望了,秋水自接到他的信起就有一种情绪,“我才不听他的,凭什么?”秋水这样想。

  就在那个很冷的晚上,秋水和一群女友去了拉ok,那屋里很暧和,他们一直闹到深夜。

  火车是在细雨中进的站,欣下了车,他的腿在一个劲地发软。“秋水会不会来?会不会来?”他心里忐忑不安。

  终于出了站,欣的眼前陡的一亮,出站口外的那块老大空地,让几个大灯给照得如同白昼一般,灯光里的雨丝也密密地挤了人满眼。

  没有人呼喊着奔来,也没有人在轻喊一声之后,站在远处凝望自己。

  站到了明亮光中的欣,顿时感到一种空落,一切都在灯光中明明白白,而这明白,又使他的空落显得更为透彻。

  出站口外着实热闹了会。人,接人的,被人接的。声音,喊的,应的。。。。。。这一切都属于别人。

  他等待着,虽然他直觉到,这会毫无结果,但他仍等待着。

  火车又在细雨中启动了,发出很大很空的声音,就仿佛一声叹息。在火车又远去后,出站口外又终归于空旷,归于宁静。

  只有欣仍站在空旷之中,“沙沙”的雨声陪伴着他,“沙沙”的雨声充满了整个世界,然后,出站口外的那几盏灯,也忽的灭了。

  一辆“的士”最终滑到了他身边,司机探出头来问他:“嘿,走不走?”

  这一问,令得欣陡感茫然,他就在茫然中上了车,于是车拐了个弯滑入更深的雨中。

  路上,司机扭开了录音机,偏偏又是一首忧伤的歌曲。

  “那晚上,我觉得自已都快冻死了。”欣后来回忆那一夜,“所有的寒冷都向是冲我而来的,我站在雨中不停地抖。”

   欣说话时瞅着秋水。觉出他有几分动情的光景,就得意起来。

    “看。感动了吧。”

    秋水本来是感动的。但不愿让秋水太得意,偏就哼道:“才不,冻死你才好。”等到欣沮丧了。末了又加一句,“省得后来又偷了人的心去。”说这句话的时候已是秋波流转,无限风光。

  (4)

   有很长的一段日子,欣都拿不定主意我:“是否还要去找秋水呢?”他总是想,“显然,她是已经拒绝了我的。”

   这时,四周的景象,因为已是隆冬的原因,放眼望去也是一派萧条,就象欣的心情。

   欣犹豫着,每天傍晚的时候,他都要翻越围墙到空旷的冬日田野里去,他在陇上俳徊的时候,不断问自已应该怎么办,有时他也会想。秋水现在会是怎样呢。

   秋水这会正在恼火。自从欣回来,就不再给秋水写信,按理说这正遂了秋水的愿,欣终于不再缠人了,但他却莫名地并不感到高兴,而同班的刘姐,先前在信来得勤时,曾经猜测这些信是秋水的男友写来的,秋水当时并末向她解释清楚。甚至,不停地来着信,秋水还有些故意炫耀的意思。但现在已经没有信了,不消说刘姐的眼光已经有些异样,甚至连每天都来送报纸的邮递员也在说:“哟,好久没有你的信了。”弄得秋水自觉很没面子。所以她就恼起欣来:“即使我不答应,你也该追长点呀!”女孩子的心思真是奇怪。

  (5)

   “又来了,你的信。”这回邮差一迈进储蓄所的门就嚷起来。

  刘姐正往秋水这面看着,秋水接过信来象是漫不经心地说:“我已经告诉他不要写来了,现在又写来了。”这一句实际已交待了为什么这一段没有信来。秋水以一种心头窃喜的心态拆开了信。“你已经很深,很深,很深地伤害了我。”信里说:“但是没有办法,我不能自主,我只好假装你已经再三向我道过谦了,而我就真的原谅了你,所以我又给你写信了。”

  秋水抿着嘴一笑,心里想这人的脸皮倒不薄,也还有些机智幽默,那么一个“假装”就给自己下了台阶,而又显得用情至深,不觉又有些感动,心想自己怕是的确有些过份了。

  “我决定去见你,”欣说:“你可要准备着,只要我有了足够的勇气,现在我还有些怯,那时,我就会去见你,我会站在你的面前凝望着你。”

  欣的话让秋水有些不安,她很难想象这样的会面会演变成一个什么样子。同时,这也给了她一个疑问:欣哪天会来呢?

  (6)

  欣的确还没鼓起必须的勇气。他到过秋水所在的储蓄所门外两次,两次都因缺少勇气而放弃了。

  一次是早晨八,九点钟的样子,那一天天很冷,呼吸间嘴边都冒着白气。

  欣躲在一棵树后,远远地,他看到秋水从储蓄所里出来,秋水当时手里端着个火盆,出来把火盆放在门口的地上准备点火。他看到秋水穿着粉红的衣裳,衣上有一个带毛边的小帽,他看到秋水扎着两根长辫,辫子在她粉红的脸庞边摇摆;他看到秋水低下头去吹火;他看到秋水在笑------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就此把欣淹没了。我看到她了,我看到她了,他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喊。

  他最后终于又悄然地走了,他不能不走,因为他敬畏那种美丽,因为他恐惧,他怕只要他一走近她那美丽便会消逝。

  他走了,但世界在他眼中已经不同,音乐从天幕垂下,贯注他的全身。

  欣第二次来到储蓄所门口,那是一个寒冷的下午,欣想我既然还缺少一些勇气那我就在车站等秋水吧,假装成是一次偶遇。于是他就站在秋水每天都必经的车站边等,天渐渐地黑了。很多车在欣的面前停下以开走。欣想一会秋水来了就告诉她,有很多车在我身边停下又开走,那些车我都不会去上,因为我要上的只是你要上的这一辆。

  欣等待着,他当时并不知道欣上的是早班,这会人已经早走了,但他既然不敢进储蓄所,他就只好等待着,远望地等待着。

  但雪那时却下起来,越来越密,越来越大,天也越来越黑,欣终于注意到储蓄所的门已经关上了。那时候,满世界的雪下着,欣说他那时突然不知该去向哪里------

  (7)

  “我去找过你,”欣的信又来了,“但我害怕。可我并不是个胆小鬼,而是一种美丽在逼迫我,我怕一走近你,她便会消逝,可即使如此,我仍然要来的,我一定要站到你面前去。”

  日子一天天地过了,秋水每天都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欣什么时候才会来呢?昨天,秋水正在上班时,来了两个陌生的男人,他们自称是欣的朋友来报告一条消息:欣被打破了头这会正住在医院里。

  但秋水不相信这个消息,这只是个骗局,秋水想他只不过是想让我关心一下罢了,我决不上当。可虽说如此她的心绪毕竟不宁。

  “我这是怎么了,”秋水自问:“我不该这样的.”

  就在这个时候欣出现了,额上缠着绷带。秋水一抬头便看到了他,那个人在柜台的另一边往这边望着。

  “你------”

  “我来了。”欣说。看着秋水,“我说过的我要来。”

  这一时刻,这一时刻------欣的目光如炬,秋水顿时慌忙起来。她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她也有些恼火,恼火自己竟然慌忙起来。

  “你------”

  欣笑了起来,他怎么可以这样笑。!

  “我没想到你真的住院了,”看到欣头上的绷带秋水才终于找到了话题。“怎么会弄成这样的,你不才摔伤了腰吗?”

  “命途多动吧,想躲也躲不掉。”欣脸上隐约地痛了一下。

  “昨天,你的两个朋友来告诉我,我怎么都不能相信,要不------我就去看你了。”

  欣于是又笑了,秋水看着他的目光很有些不忍。

  “有你这样说,我破了头也值得的。”欣的声音很轻很轻。

  秋水的脸一下就红了。

  (8)

  “但是我是不会喜欢你的。”秋水很快就对欣表明了态度,没有一点含蓄。


    点击此处发送手机短信将此条新闻推荐给朋友
    手机短信传送天气预报、演出信息、彩票号码

文学艺术、留学移民、求职应聘、英语学习,尽在新浪网文化教育频道

发表评论】 【读书沙龙】 【金庸客栈】 【关闭窗口


新 闻 查 询


 相关链接
艺术长廊推荐:旧了心言 误了手语 (2001/05/14 09:11)
艺术长廊推荐:云梦之烛--南联盟之情 (2001/05/11 09:52)
艺术长廊:以孤傲的姿势抗拒着生活 (2001/05/09 13:59)
艺术长廊推荐:我永远的1/2情人 (2001/04/30 09:00)
艺术长廊:透过烟雾你模糊的脸 (2001/04/29 11:28)
艺术长廊:站在诗歌的反面 (2001/04/28 15:05)
 新浪推荐:定制您关心的新闻,请来我的新浪
新浪网隆重推出手机短信顶级新闻服务
幽默、美图、FLASH…动漫频道正式推出!
聚首新浪放飞爱情梦想-新婚专题五月登场!
来星座频道解读命运密码 把握爱情脉搏!
订阅手机短信NASDAQ最新行情
2001高考专栏全新推出 600所高校一网打尽!
中国队第7次冲击世界杯
GlobalEnglish 三个月练就流利口语

网站简介 | 用户注册 | 广告服务 | 招聘信息 | 中文阅读 | Richwin | 联系方式 | 帮助信息 | 网站律师

Copyright © 1996 - 2001 SINA.com, Stone Rich Sight.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 四通利方 新浪网

本网站由北京信息港提供网络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