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网友:浪猴a8
洗澡的月亮,从透明的油菜花香里踩出来,光白地依在柳后了。
她的眸,很轻的掐了我一下。
我伸出胳膊拥她的时候,高高的风,很静地燃过头顶;一只墨黑的鸟巢,滴着两三黄金的鸟叫和几束星光。
她叫菂。师范毕业不久,便分配到这个金坡中学当乡村英语教师。
我们是经朋友介绍相识继尔相爱的。
她老是对我说,她不再乎。
因为我老是对她说,我是一个落榜生。我是一个落榜生,我的心一如八月低垂的阴云,满是养肥的泪珠。她解开我胸前的钮扣又结上,她说,你很优秀。
我的天,一下子晴朗。
于是,我便白天跑生意,晚上读书。
于是,菂便成了我的助手和老师。
“你真没用!——”我冲她吼。
她很静地站在一棵桐树下,很静地掉泪。她不会给水泥板厂老板讨价钱,她把我平价买到的水泥又平价地转手了,我瞪着眼:“你给我滚——!”
她拧拧身子,想走,又停下了。
“你真没脑子!”
我发动起摩托,扭回头说:“上来吧!”
她轻轻地坐上来,双手环着我的腰,把头贴在我的背上,好久。
风和树,向我们后面倒去。
“你看你凶霸霸那样儿,——人家知道多少钱一吨的,骗人家弄啥?!”
“什么骗不骗的?马克思才是骗子呢!”
那一天,我很给她上了一堂政治课。
她睁大清澈的眼睛,始终望着我。
“还大学生呢!”
然而,我终是还需向她请教的。
因为我的英语一塌湖涂。
她真把我当成她的一个学生了,与一般学生所不同的是,我表现好了,她会很动心的吻我。
我听着听着她的心跳,就想扒她的衣服。
她柔曼地推开我。
她的脸热红得如刚刚长跑回来。
“给我”
“不行——”
我又去扒她的衣服。这是一个夏季的午后。我们正要做的时候,校长在外喊她的名字。我们慌忙地提上衣裤。我慌忙地躲在了帘后。她去开门了。
“王校长有事?”
“正午休呢?”
“有点感冒”她依着房门,故意抽了几下鼻息。
“那你休息吧。下午你可以回家了,张老师他两口子回来了。学校也没啥事。”
这个可恶的人终于交待完,趿拉拉地拖着鞋走了。
她关上门。
“有点感冒”我冲她直裂嘴。
“还不是怨你!”她嗔我一句,很生气地顺下眸子。
我一把搂紧她。
她咬着嘴唇推开我。
“来——坐这儿老实说话!”,她移给我一把小竹椅子。
“我看你报人大国际新闻系合适。”
“懒得管了,随你给我报个行了。”
“你总拿自个的前途开玩笑!”她别我一眼。
“什么前途呀,没钱哪儿有前途!”
不料,这年我竟真得被人大给捉住了。
“北京是什么样子呢?”
她弯在我的臂弯里如一枝带露的菊花,朴素的清香,惹得我和心碎成了斑斑点点。
“首都的样子。”
要知道,我和她一样出生在这个小县城里,也只是在电视里见过北京城。
她的眸子里,那个洗澡的月牙,慢慢地隐去了。
我吻着她微微绽开的心了。
她的身体也微微地绽开。
在露珠、油菜花和明亮的风之间,我一动一动地把她摘下。
“怎么没有红?”
“什么——?”
我一下子木然地垂下了头。手不停地抠动着泥土。
“我真不知道。”
我不吭声,不吭一声。
“我没骗你——!”她一下子站起身,从没有这样强,眼睛里茹着一层薄泪。我看她一眼,默无一声。
她一拧身,倔强地跑开,跑出那片油菜花田。
她跑进了一团斑驳的光与影里。
从此,我们再没见过面。
十八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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