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网友:心韵浅吟
花样年华花之梦
是谁说过:每朵花儿都有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一只蝴蝶,在风中轻舞。
直到《花样年华》进入尾声部分,在带有浓重圆舞曲式的音乐中,吴歌窟风化的斑驳长久地在镜头前飘摇,梁朝伟对着一个墙洞喃喃轻诉,你才知道王家卫又打造了一个梦境,那轻诉的内容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我说稻米、果蔬是肉体的食粮,你大概不会反对;但我如果进一步说梦幻是所有生物——尤其是人的精神食粮,你会有不同的见解吗?
王家卫带着他的《花样年华》闯进这喧嚣繁乱的世界,试图让人们接受他的断言:这世界缺少梦幻,就如同沙漠中的旅人缺少水,你能同意他的见解吗?他固执地营造梦幻几乎到了偏执的程度。他几乎像是这个世界上现存的为数不多的唐.诘诃德。不同之处在于,唐诘诃德是寻找,王家卫是呈现,这几乎是一种性质相同的妄想狂,不解和耻笑是他们共同的命运。
有人说王家卫是这个时代的艺术电影商业化成功的为数不多的神话,我想这是一种误解或外行地的看法。王家卫以其浸淫深厚的对时代脉搏的把握,用梦幻气质最为浓厚的电影这一手法,直点中现代人精神世界的死穴——梦幻缺乏症,这才是王氏电影成功的最大秘技。
应该说,这是一部关于爱情的电影,这应该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但这爱情又与其他爱情大相径庭。通常的爱情故事都离不开发生、发展、成熟、高潮等范式,或有情人终成眷属,或手执泪眼相对。无非悲欢离合,爱恨情仇的程序化设定。王家卫不玩这个,或不屑于玩这个,他有自己的理解和路数。欲说还休,欲下心头却上心头,欲紧又松,欲罢不能,欲擒故纵,等等等等。把现代人的梦诠释了一个淋漓通透。于是我们看见他的镜头,多是透过窗帘窗纱向里窥探式的拍摄,每一个场景的呈现,镜头总是低于平视的角度一点儿,给你一种偷偷看上去的感觉。他让每一个镜头都像一个窥探者,细致地不慌不忙地打量人的梦境。他努力让每个场景都像是梦境的克隆,每一个读到的人目瞪口呆又一头恼火。每个人都问:这家伙在干么?他想说什么?电影有这么玩的吗?问完以后又不得不在心里若有所失地想:昨夜我梦见了什么?
现在的人有几个相信爱情?又有几个人不需要爱情的?这不是一个统计学意义上可以得出的数字,人心是一把尺,人每晚的梦境就是这尺上的刻度。我听到许多人说过他们没有爱情,但几乎没有人说过他没有梦想。其实有梦想的人是不可能没有爱情的,说没有爱情的人恐怕指的是爱情的世俗形式,如小鸟依人,如红袖添香,如天长地久,如朝朝暮暮,或者干脆是一张结婚证书。梦想和爱从来是如影随行缺一不可,只是现在的人不说或少说爱情了,谁说谁累谁酸,他们怕累,情愿多说一说股市或者装修,这比较简单轻松。梦想和爱太容易落空,很难抓住,毕竟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这个帐好算。但不说不代表没有,一个斤斤计较于得失的人,不等于晚上回家睡觉时没梦。说到这儿,我又想长叹一句:唉,王家卫,你又何苦,把我们这些人最后一块遮羞布扯下挥舞?
有人写文章津津有味地误导说,张曼玉在这电影中一共穿了几十套旗袍,惊艳异常。还有人写文章误导说这是一部关于逝去岁月的爱情故事的记录。我得说他们一脑袋浆糊,关于这种大头鬼式说胡话的见解我也能说出一箩筐,比如张曼玉从出场一直是一种发型,直到临近结束时才换了一回,这你们注意到没有?再比如这电影中总是下雨而且他们总在雨中没带伞这雨是不是伤心的眼泪等等等等。
说了半天,也是废话连篇,其实想说的只有一句话:这是一部关于梦幻的电影。梦幻是爱情的基本特征。人需要梦幻的养育,人需要爱情,爱情是难得的,轻轻一声咳嗽就可能惊醒一个梦,这很残酷,却又基本上是事实。
好像不止一句话了,别笑,我就此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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