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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的泪编筑成帘

http://www.sina.com.cn 2001/06/05 11:02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星苑公主

  你说,我的泪编筑成帘,挂在你的窗前。于是,每个清晨,我都会伫立窗前,从晨曦守到日落,只是为了凝视你的容颜。

  雨天的清晨,飘浮着的空气似雾似烟。

  女孩撑着透明的伞从他摊前走过,长发半掩着她苍白而无表情的脸。他轻轻喊住她,香葱馅的饼,试一个吗?她转过身,微微笑地点了点头,从他沾着面粉的手中接过香喷喷的饼,轻轻地咬着,呵呵……真香。

  雨雾中,她的笑容仿佛带着泪,是种错觉。

  以后的每个清晨,他都会为她准备一块香葱馅的饼,等待女孩香甜的笑影从这条路上经过。她渐渐习惯了他摊边饼的香味,也熟悉了他沾着面粉的手,却已遗忘了深爱过的人。

  曾经,她常常在他耳边闹着要吃他亲手做的香葱饼,可他一直没有实现。谁也没料到那天的车祸,就如恶梦一场。他沉沉地从死亡边缘走回来,看见心爱的女人仍昏迷在病床,他不愿看见她惨白而没有生机的脸。于是不惜一切代价地挽救,希望她的生命可以得到延续。

  上帝是仁慈的,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她终于睁开双眼,恢复了平稳的呼吸。而上帝又是何等残忍,在她醒来看见他的的瞬间,惊恐地抽出被他握着的手,满脸迷惑地吐出令他心碎的三个字:你是谁。

  她完全失去了记忆,包括他们的香葱饼与爱情。

  为了救她,他已经一无所有。他恢复了自由,可以为自己活一次,却无力再重新给她幸福。他在她的楼下摆了个小摊儿,做她爱吃的香葱饼,只为留住她的影子和感觉到她的存在。尽管她的记忆已是一片空白。

  就这样年复一年,女孩做了别人的新娘。出嫁的那天,他看着她心仪的男人一路抱着她,走向彩车,洁白的婚纱在风中飞舞着,诉说着怎样的幸福。她清纯的的笑容,在这刻异常动人。

  他终于看到了她的幸福。

  接亲的车辆缓缓从他身边经过,留下一路花香,装载了满车的幸福。一串串的彩球从他眼底渐渐消失,温暖的泪悄然滚落,只有他自己明白的滋味。

  以后的日子,他仍旧烤着香喷喷的香葱饼,一晃又是几年。有天,他的小摊儿来了位小顾客。他乖巧可爱的样子,仿佛似曾相识。孩子接过香葱饼,蹦蹦跳跳地朝他妈妈跑去。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带着久违的笑容。披肩的长发挽成发筓,昔日的女孩多了几分成熟与母爱的温柔。

  你的儿子很可爱,像你。

  是的,而且和我一样爱吃香葱饼。

  她疼爱地瞧着她的宝贝一边津津有味地咬着香葱饼,一边像自己少女时一样呵呵地笑着说,真香。他看到她眼中闪动着幸福而慈爱的泪,她曾经说过他是她的全部,也许现在全给了身边这个孩子。

  她问过他,如果有一天,我们有了孩子会怎样。他说,那我们就远走高飞,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他记得她当时惆怅而伤感的表情,说你太天真。她知道他无法给予她一份完整的爱情,一直在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他的爱。

  如果不是这场意外,总有一天,这段没有结果的恋情会把她伤害得伤痕累累。无法想像各走一方的那天,背影会如何的憔悴,而她是否还能重新爱过一次,还会拥有此刻这样的幸福。

  或许那场车祸是天意弄人,对一个自私男人的惩罚,和对一个痴心女人的厚待。

  他呆呆地站在阳光下,思绪凌乱地想着他们的爱情,突然发觉眼前的她变成模糊起来,渐渐失控地晕倒在摊前……

  病情恢复以后,医生郑重地告诉他:那次惨重的事故,存在潜伏的后遗症。十年后的病情发作,会导致以后不间断地重复发作……其结果没有人可以确定。

  十年来默默爱一个人,让他对命运的安排已经很冷静。在无法预计的时间里,他最想做的是带她去他们初次相见的地方。

  那是一个歌厅,幸运的是它依然存在,就如他的感情依然如昔。

  她疑惑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沉默无语。他让她坐在角落一个位置,然后自己坐在她旁边。轻声告诉她,第一次见面你就是坐在这里。你尴尬地求我不要再盯着看你,你的脸都红了,那是年轻女孩的娇羞。后来我们又来过一次,只有我们两个。那天,我买了一对金丝雀准备送给你,可是死了一只。把另一只送到你手上时,你很开心地让它傻傻站在厅中央。你唱歌的时候,它会很灵性地瞧着屏幕,我偷偷地吻你时,它就会转过头来瞅着我们……最后它还是死了。

  它失去了同伴,活着也是一种折磨。当初我努力挽回你的生命,是不想让自己在痛失你的日子里,还要继续生存。

  她喃喃低诉着,你看我的眼神,还有金丝雀,就像是发生在昨天的事,我就好像是睡了十年。可是,为什么要等到十年后再告诉我?

  我只求能在每个清晨远远地看到你可爱的样子,知道你过得幸福,就足够了。

  说完,他默默离去,没有回头。

  又是一个雨天的清晨,飘浮着的空气似雾似烟。他已经坐在这里整整一夜,手里握着换了一支又一支的酒瓶。思绪凌乱地想着他们的爱情,突然发觉她的影子变得模糊起来,渐渐失控地晕过去,没有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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