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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不懂得温柔

http://www.sina.com.cn 2001/06/12 17:19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amyown

  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

                          --席慕蓉

  温柔是水,是心香一瓣,是不曾风化的回忆。

  那一年搬家的时候,女孩遇到了男孩,男孩轻轻哼唱着歌曲,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象春天。那一季正是三月,屋外开满了灿烂的迎春花。

  很久以来,女孩都不曾确定对男孩的感觉,但她喜欢听他唱那首《读你》,轻吟浅唱,温柔似水。那时,男孩疯狂地迷恋着崔健,女孩就留心寻找着崔健的演出照片、磁带,把歌词配上简谱,工工整整地誊写好,交到男孩的手里,她喜欢看他闪烁着惊喜的眼。她发现他的双眉和眼睛很黑,眼睫毛长长的,有点翘,他的双眼眨动着,她的心似乎也有丝微颤。

  男孩比女孩大三岁,他十七了。男孩教女孩唱歌,读金庸古龙,给她看自己收藏的烟盒,寄小卡片给她,印上自己刻的图章。男孩的字写得很漂亮,女孩总是把他寄来的卡片和信小心地收藏着,象守护着两个人的秘密。

  暑假的晚上,男孩约了女孩出去。两人踩着单车,没有目的地。最后累了,两人在一座废弃的桥边坐了下来。女孩从来都不敢面对男孩的眼睛,可对着路灯映照下的影子,他俩说了好多,关于音乐,关于书籍,关于学校,关于自己。桥下没有河水,女孩仿佛听到了流水淙淙。

  后来的很多个夜晚,那桥边总会出现一对身影,草虫低吟,有星星的晚上。

  很久以后回忆起当时的月亮,真是很明亮很单纯。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吧,女孩一直猜疑着。她已经听说过早恋这个词语,她有点担心,因为害怕被教训。可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所以她的心总是忽上忽下,酸甜交加。

  女孩的脾气其实不是很好,常会为了些小事和男孩闹别扭。女孩容易被一些话所触动,然后赌气地自己骑车回去。激怒的头脑控制不住飞转的车轮,尽管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可她回不过头去,直到男孩在岔路口靠在车边静静地望着她。

  开学了,男孩和女孩开始在家附近的图书馆见面,他们并不在一个学校,男孩总遗憾着没能一起上下学。黄昏的阳光还很灿烂,女孩有时就坐在男孩的自行车的后书包架上,男孩载着她在落日的余辉里满街游转。男孩有时会问女孩,你的手放哪里啦?拉着书包架不会摔下去吧?女孩总是抿嘴笑笑说不会的不会的。悄悄的,她靠近着他,拉着书包架的手却抓得很紧更牢。她闻到了他浓浓的汗味,这让她感觉心慌慌的,可又是无比的踏实,难以诉清的感觉。

  后来女孩想,那真是段最美妙的时光了吧。

  秋末初冬的时候,男孩开始提到另外一个人的名字,那是他班里的一个女同学。女孩心里很别扭,初中生总是觉得自己自己很幼稚,不如高中生那样成熟。女孩对男孩莫名生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男孩也总是一脸委屈地看着女孩不知所措。终于在图书馆里,女孩见到了那个女同学,女同学很成熟大方的样子,这让女孩更加觉得自己很傻气。回家的时候,女同学坐在他的身后,双手很自然地挽着他的腰,男孩有点尴尬的样子,女孩当作没有看到,自顾自地往前骑着车。送完女同学,男孩送女孩回家。女孩默不作声,男孩开始唱歌,其实你不懂我的心。她觉得一点都不好听。

  以后的日子,女孩总觉得心上有片阴影笼罩着。他生日的时候邀请了班里的几个同学到家里来玩,那个女同学也来了。女孩积攒了两个月的零用钱,精心挑选了一副围棋子送给他作生日礼物,她知道他有张很好的棋盘,一直想换盒棋子。他真的很喜欢她送的礼物,可她坐在他和他的朋友之间,感觉却离他们好远。

  男孩和女孩继续约会着,他对她越来越好,可她更是黑口黑脸地对他。有时候,无论男孩怎么哄她,她就是板着脸,一句话都不说,直到男孩黯然地离去。他还是一直没有对她说喜欢,只有在信里,他告诉她,人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而是因为可爱而美丽。她知道自己并不漂亮,她经常怀疑男孩并不喜欢她。

  后来啊,女孩的疑心病越来越重,脾气也越来越犟了。男孩来看她,经常问她借书、借磁带,女孩想这是借口吧,坚持不肯借给他。男孩着急了,一下子抱住女孩,什么话都不说,女孩的心又软了,酸酸的,想流泪。

  在女孩和男孩彻底决裂之前,男孩经常会搀着女孩的手,温柔地对她说,我喜欢握住你的手的感觉。女孩心里很矛盾,有点慌张,有点甜蜜,有点羞涩,有点彷徨。她该知道他是喜欢他的,可他还是一直都没有说。女孩很自卑,在他没有说出喜欢他之前,女孩一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她只会很不温柔地对他。有一天男孩轻轻地吻了她的耳垂,这让她面热心跳了好久,可她还是不能确定,她觉得自己很傻。

  现在她想,是她的冷淡刺伤了男孩吧。其实他和她一样,很倔强,很要面子,是她太不顾及他了。那天,他来找她,她又是一语不发,无论他说什么,最后他说要走,女孩把手边的东西扔了出去,心里呼喊着,别走!但仍然强硬着冷漠地对他,不去回头看他。一直没有回头,直到岁月淡去。

  女孩准备考大学的一个春日,在车站又见到了那个男孩,那时,她正捧着本书边看边等车,男孩走上前来打了声招呼,两人就那么淡淡一笑,女孩心里觉得有点轻松,她想,终于有了句号了吧。遇到他的时候,她正在看《蝴蝶梦》,被太阳晒得暖暖的,头有点晕。

  长大了的女孩仍然改不了倔强的坏脾气,她爱上了一个男人,她想,她应该很温柔地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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