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哪里失去了它
http://www.sina.com.cn 2000/12/06 09:33 新浪文教
--约翰·列侬时代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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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网友:古尤尤
●欧文将会遇到什么人欧文走在七十年代初的东京都旧城狭窄的街道上。一家爵士乐的酒吧,在街边招摇着一份略显迷离的喧闹,走过去,一切就又都回复到那种古旧的氛围中,就像什么也没出现过。那家酒吧的老板是一个叫村上春树的日本作家,他目睹了青春在那个年代里的所有狂放和沉寂,他记录了下来。欧文从那里开始结识了几个很青春的人,有的人永远17,有的人永远20,有的人慢慢地老去,就像我们。
约翰·列侬的旋律已经开始了,《挪威的森林》,和我们每次听到的一样。
●欧文的问题
众多的可能性是让我们来选择的吗?
爱是一种心碎吗?
死是生的一种存在状态吗?
●故事
那是五月一个令人愉快的下午,吃完午饭,木月问渡边能不能不上课,一起去打桌球。渡边对下午的课也不是很有兴趣,便出了校门。他们玩了四局。第一局渡边赢了;后三局木月赢了。玩球的过程当中,木月显出很不合他性格的认真。“今天我可是不想输”——这是木月对渡边所做的唯一的解释。几个小时后,木月在自家的车库死了。自杀。渡边是我们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在两年半之后的一封信里他说:“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木月死的那天他击最后一个球的情景。那其实是一个需要相当冲击力的难球,我以为他不至于一举成功。然而大概是一种巧合吧,那一击居然百分之百地准确无误,白球与红球在绿色的毡垫上悄无声息地轻轻撞合,结果成了他得的最后一分。那动人的一击给我留下了很深印象,至今仍历历在目。那以来的两年半时间里,我未曾打过桌球。”信是写给直子的,直子是木月青梅竹马的女朋友,这封信不久之后直子死了。自杀。
现在我觉得有必要跳出来一些讲述这个故事,因为它很伤感,在所有的伤感当中有什么比青春的伤感更让人心碎的呢?我不想这样。我希望能够像欧文那样站在另一个地方看--当年村上春树都是在远离东京的希腊完成的这个故事。
那好,我们看一看我们都能看到什么。
在一年之后,渡边告别了红球绿毡还有木月桌上的白花,到东京的一所私立大学上学,住在一个古怪的寄宿所里,他的同屋因为与众不同的习惯常常被人称为“敢死队”,有一天他一个人走了,走前送给渡边一只荧火虫。他还有一个同样喜欢《了不起的盖茨比》的朋友,名字叫永泽。永泽是一个有魅力的人,一方面他有一远大的事业--记住,不是理想--可作,另一方面他有坚忍的性格,还有一个重要的特点就是他对女孩子有致命的吸引力。我们有的时候会看到渡边很荒唐地在东京阴暗的小街里与女孩子调情,甚至躲在哪个小旅店里,那多半是因为永泽的缘故。除此之外渡边的生活很平淡,就像我们通常看到的那样,他不爱上课,但他把那当成锻炼自己忍耐力的一个机会。
有一天他在电车上遇到了直子。直子和他一样都是为了逃避木月的死而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一个没有熟人的学校的。在这里需要回过头来说一下,直子和渡边在木月活着的时候同样是好朋友,这很关键。在陌生的地方,两人相遇了。
然后是不停地走,说话,聊天,所有不着边际的、小心翼翼的、青春的话都在那个夏天说了,当然也有死亡,也有恐惧,就像天空不总是晴朗。在走的过程当中,有些东西被忽略了,有些东西被夸张了,有些东西从无中产生了--我说的这些都是爱。在直子20岁生日那天,爱吞没了这两个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渡边的生活从不停地走变成了不停地等和不停地写信。直子不辞而别了,留下了渡边,继续锻炼他的忍耐力。
有一天,直子回信了,她说她写信很费力,她说她在京都一座山里的疗养院里。
直子在我们的眼中一下子变得很远了,确切一点说,她精神失常了。这个时候我们会感觉到头绪有一点乱,我们只好抓住渡边,看他的日子。让他带着我们去经历那一段颤栗的青春。
中午,一个很庸常的中午,一家小饭馆里,绿子出现了。有许多男孩子喜欢这个人,也包括欧文--在一个充满了感伤的故事里,有一袭很清很轻的风飘进,总是让人很放松。真的像一阵风,绿子坐在渡边的对面:我打心眼里喜欢你这说话的方式。
绿子有一个姐姐,除了与渡边通过几回电话之个,她在这个故事里可有可无,绿子的妈妈在一年以前去世了,绿子的爸爸最初的说法是在乌拉圭,后来我们发现,绿子在这个问题上撒了一个小谎,他只是一个病人,渡边曾经在医院里看到过他一次,那可能是这部小说里最有世俗人情味的一段,在那之后不久,他也去世了。--生活就是这样,总是有人出现,又总是有人告别,告别的时候有些伤感,但谁又能说出现的时候不是孕育着伤感的出现呢?渡边在一个午后,在绿子家的屋顶上看邻居家失火,他们唱着歌,喝着啤酒,天空上有直升机,他吻了她。这个故事变得不一般了,或者说变得痛苦了。
那个时候的渡边还不到20岁。在他不羁的生命当中,虽然没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但他每时每刻都必须面对生命对他的考验。人选择了不羁,可能就意味着自己得承受一些什么--在聪明人的世界里,人得有人的尊严,这是一个公理。,而尊严对于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渡边需要一种什么样的尊严?
渡边当然知道:我们的接吻也不是说不包含某种危险。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木月的死。“从此以后,我同世界之间便不知何故总是发生龃龉,冷风乘虚而入。对于我,木月其人的存在到底意味着什么呢?但百思不得其解。我所明白的只是:由于木月的死,我的不妨称之为青春期的一部分机能便永远彻底地丧失了。对此我可以清楚地感到和理解。至于它意味着什么,将招致何种结果,我却如坠云里雾中。”渡边真的不知道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在东京街头一个荒唐的夜过去之后,疲惫不堪的渡边回到寄宿所,他发现了直子的信。发自那座疗养院的。直子恢复得很好。她邀请渡边去看一看她。那难以割舍的感情没有让渡边有半点迟疑,循着那地图去了。那是一个叫“阿美寮”的地方,取自法语ami--朋友之意。
在山上。走了很远的路之后,渡边遇到的第一个人是玲子。一位中年女性,直子的同室病友,一位很健谈,很善良,很年轻的人。她是我们大家的朋友,玲子一出现就给人这种感觉。
她有她的过去,她有她的不幸,这样可以让我们稍稍感受到一点平衡,不至于让我们在那个叫“阿美寮”的地方把自己给忘掉。
她出现了,像女小学生一样剪着整齐利落的发型,一侧仍像以往那样用发卡一丝不乱地拢住。看去宛如中世纪木板画中经常出现的美少女。终于又见面了,在这异乡,在这当初谁也想像不出的地方,在这个多了个玲子的地方。
天晚了,灯熄了,一枝蜡烛燃起了。音乐也响起了。那是玲子的吉他声。“弹《挪威的森林》。”直子说。玲子拿出一个贮币盒,直子向里投了100元的硬币。这是规矩,因为直子太喜欢这首曲子了,才特意这么做,表示打心眼里喜欢。在音乐响起的时候,渡边也拿出了一个100元的硬币。
“一听这曲子,我就时常悲哀得不行。也不知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似乎自己在茂密的森林中迷了路。一个人孤单单的,又冷,里面又黑,又没一个人出来救我……”直子说。我们每个人都应该为这首曲子拿出那一百元的硬币。木月,一个死去的人,他们共同的朋友,成为一个话题。直子说她总是碰到这样的事。于是我们知道了,在她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她回家……
她的姐姐,那个刚强而且能干的姐姐在家中上吊自杀了。
我不知道村上春树写到这里的时候,是否感到一丝寒意,是否感到自己笔下的世界太冷酷了--一个接一个的死亡,一个连着一个的痛苦经历,脆弱的直子怎么能承受这样的灾难?但在一个不羁的年代里,在一个纷乱的世界里,在我们的灵魂深处,我们面对的就是这种炼狱一般的锻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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