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时代
http://www.sina.com.cn 2000/12/22 11:15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古尤尤
华语文学,论国际或国内的知名度北岛都是执牛耳的人物,虽然凭着我们都知道的那些诗很难得到这个诺贝尔,但毕竟那代表着一个时代的声音。我们都读过北岛。细想起来,我们何止是读过,那时我们还要诚惶诚恐地把他的诗抄到一个小本子上,在地下流传--我们读北岛的时候他已经快成显学了,但似乎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一步。如此,我们才能表达自己对诗的热爱。那是一个读诗和写诗的黄金时代。
后来我们系的几个师姐出于同样的热爱,编了一本《朦胧诗选》,差一点成为圣经。我不知道它的发行量有多大,但肯定是一个奇迹。只是那时有一点是不大明白的:为什么要叫朦胧诗。“告诉你吧/世界/我-不-相-信”--一点也不朦胧。我估计这世界上不能还有比这更直白的诗了。?那时候每个人都可以写诗。我在上高中的时候还订过半年的诗歌报--但没看几期就被上面翻来复去的“形而上”“异化”什么的词打晕了,不是不明白,而是觉得他们的宣言和他们的诗没有什么关系--他们的宣言或者说口号比他们写的诗要牛逼很多,但这对于诗来说显然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我看到假模假式弄些着三不着两的词的东西还犯困,都是那时落下的病根。
上大学时北岛已经不时髦了,诗已经进化到海子那个档次了。我再一次被砸晕,但这一次不冤,因为是被诗本身害的。这些东西我弄不来,大一的时候我就有这种自知之明,我就再也不写诗了(如是者,在大二的时候我明白另一个道理我不是写小说的材料;在大四要毕业那年我知道自己没法做学问,因为我外语奇差--所以我毕业之后只好做最低级的文字工作,去弄传媒)。这让我舒了一口气,在我上大学的第二年,他跑到山海关卧轨,自杀了。那时我已经远离诗人这个圈子了,所以还不至于太伤感。
在此之前还有一事值得一说,那时正是“三个崛起”时尚的时候--那时兴说“崛起”,还没到雄起的地步--具体什么崛起我记不住了,但肯定跟诗有关系。不但是诗,那时所有的艺术所有的人都处于一种崛起的亢奋状态当中,大家好象约好了一样,一起崛起,硬梆梆的充满了自豪感。后来大家把这种集体亢奋定义为时代精神。
远离了诗,远离了诗的语言、意境,也就远离了诗的心情,偶尔会羡慕一下坚守的诗人,偶尔也会告诉自己:也许,也许我从来没与诗接近过。那不过是青春期的一段单相思。再后来,诗和诗人被汪国真涮了一道,再也没法守身如玉了,诗人成了笑话,或者说成了骂人话。再再后来,诗人的诗就不重要了,诗人偶尔还被提起,精神病院里的郭路生,流亡的北岛,自杀的海子,杀人的顾城……对于诗来说,这些东西被人成天念叨着,真是一件很悲凉的事。也是在这个时候,诗坛--如果有诗坛的话--越来越像江湖武林,一个败坏掉的武林,隐忍、义薄云天、武功盖世这样的词与一个败坏掉的武侠世界没有关系,没有大侠,只有门户之争,只有一群类似于桃谷六仙似的叽叽喳喳的衰人聒噪个不停。这还是往好了说,往坏了说,就是一个不成气候的黑帮,连桃谷六仙都不如。
如果没有网络,我真不知道我还会不会看诗,这世界上还有没有诗。网络不单为我们的生活提供了网恋的机会和可能,它还唤醒了许多人写诗的情怀,如果不是回光返照的话,这应该是一件好事。一个社会,总得有人写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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