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臭虫》
http://www.sina.com.cn 2000/12/26 11:31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傻青
--“我们还在热与冷的两种温度间不及适应的时候,已经发觉时间太晚了,就无暇整理自己和他人的感觉碎片,便分别钻进了雷同与或异的出租车,彼此消失在各自的方向了。门票是门票。出租是出租。我们是我们。臭虫是臭虫。”
失语。
当两个人出现在舞台,默然地打着那些无聊的乒乓球,我就变成了一只待弹的吉它,摆出应有的架势,把弦音校准,满腔心甘情愿地等待着乐手来拨动。当旁边的观众从呵呵到哈哈开始大笑,并发展到后来悍然鼓掌的时候,我始终保持着理智和心灵的清明。理智说,这些滥熟的搞笑不算什么,剧情总会让我在接纳中有所发现;心灵说,真正的臭虫,无形的臭虫会在那些调动了各种手段的叙事中如约地不期而至,在我柔弱的地方或剌痛或轻微地叮食。直至最后灯光亮起演员谢幕,才意识到失趣和空落原来如任何一条琐屑的街道,平凡地从头延伸到尾。我有些后悔没有在态度和姿势上配合那些象小品相声伸到我腋下来抓挠的手,没有和孟京辉概念下的人民站到一处并有所思考。我不知是不是该为此而自责或自卑。我“好象那杜达尔悬挂在墙上”,无辜而寂寞地想:这毕竟是我对大名鼎鼎的“孟京辉戏剧”的处女看,我怎么可以事前就把那些异常明亮的表演只当作巩汉林的贫嘴和周星驰的大话?--就这样静女其淑地保持了两个半小时,而终没有被拨动,甚至也没有被戏弄,最后只木讷地停在那里,呆坐成我的网名。
只有感觉,无所感悟。
如果冯小刚是有才华的,那么孟京辉也是。如果先锋性和试验性就是几个模特更换不同的华衣次第出场,那么,就确实如孟京辉所强调的只要再倾注了激情,就完全可以自鸣成功。然而,我明显地感到了孟京辉在诉求上的一厢情愿。一方面,他的反讽的过分喜剧性和夸张性及人们对此的过分熟识都使他的传达在裹携和无视中匆匆掠过了,另一方面,也许所有技术细节都是被别人应用过的,留给我们的只有对它们的裁剪和拼贴,而孟京辉似乎也不能在节奏和悬念的经营上给我们以惊奇的发现,于是,受众就难以在作品中感知他对热心的记者所盛传的澎湃激情。如果我们不对戏剧保有一种感悟上的期待,如果我们只满足于陈词滥调随手即拾的平常感觉的另形的吟说,我们为什么要离开电视机,或者从影院走向剧场呢?
丧失问题,难以困惑。
如果我七岁的儿子问我,“什么是爱情?”,我不会把这当作他的一个真实的问题。“爱情”并不确实处在他的概念中,那不过是他道听途说的一个“词”。中国人从80年代起就开始在高雅人士中互玩各种“词”和“概念”了。至今乐此不疲,并与友邦交流和致意,与“人民”合流并狂欢。但实际上,那些词始终在我们生活的真实逻辑外面阴阳怪气,所问的是别人的语言提出的猎奇的问题,所答的是别人的思维判断下的臆说。我们连一个实实在在的真正以自己的领悟为基础的语境都没有,我们就只好在那些浮华的概念下丧失了真正的问题。我们就喜剧性地逃离了困惑,我们就悲剧性地置身于茫然。大家四散地游走在不同的方向,捕到最大一条青鱼的农夫和抓到最高票房纪录的导演,都是我们骄傲的大师和先锋。
无以沟通,只好作态。
“小说说明书,真先锋。”是小兔子歪歪在读书沙龙里首创的说法,这可以有众多网友作证。但在场间休息奔向厕所中,剧院的前厅竟有两个青年叫卖“臭虫说明书”。想必也是上网的朋友?或者是孟导的特意先锋的安排?我们使用安必信要读说明书,看《臭虫》自然也要。“说明书”和“票房奇迹”都雄辨地说明着“孟氏戏剧”的观赏价值。好在热闹中,我们并不在意彼此的沟通。剧终后还有一个很人民的半小时座谈,让我想起了北大学生极力诘难克林顿的一幕。问题都是狗屁问题,重要的是姿态和卖弄。在无所困惑,也就无谓沟通的背景下,演员作罢实验戏,观众又呈先锋秀。于是,大家就真的“人民”到一处了。
本想借着先锋戏剧的由头,沙龙网友可以在圣诞前夕,再次共叙小资产阶级的情怀,谁知“人民”戏剧会是那么的久长。“我们还在热与冷的两种温度间不及适应的时候,已经发觉时间太晚了,就无暇整理自己和他人的感觉碎片,便分别钻进了雷同与或异的出租车,彼此消失在各自的方向了。门票是门票。出租是出租。我们是我们。臭虫是臭虫。”--向毛主席保证:这引号中的叙述,是我在当晚起夜时,面对便池的哗哗响动中对《臭虫》的洞然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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