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告板上的情人
http://www.sina.com.cn 2000/11/24 09:28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逃跑的猫咪
前几天看一篇关于中国女性文学发展的文章,文章写到林白的身体写做就结束了。
在这个时代里,女性在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言说和表达,在我们日复一日如期而至的生活里。在网络里漫游、在书籍里摸索、在VCD里为别人的故事流泪,我不知道我们怎么了,当夜晚安静下来,为衣食所忙的工作结束了,我看到心里有一个角落空空如也、茫然失措,街上是浑浊的空气和冷冷的霓虹,公共汽车和市场里挤回来,怎么会有那么一会儿在电脑前发呆,手指滑过键盘,不知道要说什么,暮色就那样苍苍茫茫的笼罩着我的小屋,然后上网,去看看别人悲悲喜喜的故事,看看热热闹闹灌水正酣的论坛。
想起张洁,刚看她的小说还在读中学,《爱是不能忘记的》、《祖母绿》,那些深情的女子很适合我当时的口味,一个理想主义者优雅执着的浪漫。那是我的教育灌输给我的关于爱情的理论。到《方舟》,她开始粗野、坚硬和冷漠了,那些温婉的深情在她的笔下蒸发掉,笔触开始冷静尖锐的探触到男性话语系统中女性的命运和女性与男性的关系,那时的我开始不喜欢她,就象看到一个美好的女子在眼前变得苍老和憔悴。
在《爱》中男性是一个父兄般的情人,代表了一种女性对男性的理想,在一个普遍的意义上讲父兄般的爱人是所有女子心中深藏的温暖梦想。小说中的情人形象是完美的,女子无怨无悔的在漫长岁月里执着的爱慕他,让人心酸的深情。作为男性的他处于社会舞台的聚光灯下,有正当的社会身份、完整的家庭生活,而作为女子的她除了无望的一往情深的爱着,已经失去了正常的社会身份,只能隐匿为深深的沉默。如果说《爱》中的男性还有概念上的完美,到了《祖母绿》,男性只剩下一具漂亮的躯壳,丧失了爱的能力的空心人。
在内在心灵的丰富和深刻上,他都单薄于小说里的两位女性,张洁没有探讨这种爱的能力的丧失是如何发生的,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已经不会爱的男人,一个精神上还没发育完全的男性,只还剩下一点点对自己的爱。两个女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他,爱里有母性的柔情,女主人公用自我牺牲的方式在一个风雨飘摇的年代保护着自己的爱人,半生的流浪放逐就是她沉默的情书,可是那么寂寞的无人来读解,也许唯一懂得一点的是她的情敌--终于留在那男人身边的女子。这样的一个男人一直到最后,他都不能够体会那些执着守候在他身边的爱。无穷思爱,那么美丽的一句话,到最后超脱了具体的对象,演化为对生命的态度,那些坚持和牺牲长成为生命里一道道真实的年轮,女人在岁月的风雨里长成为一棵美丽的树,怀有对生命无穷思爱的深情。
在《方舟》里,古典情调的爱情童话终于破碎了,梦醒时分的女性面对的是商业社会里如何表达和寻找自己的问题。这里男性成为背景,三个已经放弃对男性的梦想的女性相聚在一个小屋。
对男性的失望情绪一直贯穿在她以后的小说里,《祖母绿》里的男性在女主人公深情的注视和怀想里还有一点可爱之处。到《方舟》,女性已经厌倦了温婉的等待和无望的付出,她开始用理性的目光观照男性。结论是男性那里没有她所渴望的父兄般的温暖关爱,也许那种渴望本身就是男性话语制造出来的一则童话,植根在在这样的话语系统里成长起来的女性的心灵深处。童话破碎的结果是,女性需要面对她自己,于是她转向走入男性话语控制下的商业社会确证自己的价值,走向对同性的理解关怀的寻求,争取言说表达的权利。可是她们这样转向的背影总是透露出迷惘,《方舟》里的女导演遭遇到的问题是她作为导演的权威不断受到挑战。走向商业社会确证自身价值的女性首先遭遇到的问题是:她要加入到这个话语系统中去,用这个话语系统要求于她的方式表达,只有使用同一种话语,沟通才成为可能,只有遵循这一话语系统的游戏规则,所有的事件才有可能顺利的进展下去。于是女性对自身价值和表达方式的探索在此陷入迷障。
另一个方向的探索是女性走向同性的理解慰籍和血缘中的母爱。这样的追索到后来找到了慰籍,但也进一步找碰触到人性这一冰冷的话题。残雪、陈染们把本来是寻找温暖的追索演化为对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深层扣问,结果是一层不能抹去的绝望底色从此一直隐现于女性的表达之中。
忽然的不想再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
遇到他时,大朵大朵的柔美的雪花无际无涯的在北京寂静的飘落,我很冷,冻得要麻木了。
那时候,看到他。看不到他的眼睛,他好象走了好久的路,一瞬间有些恍然的沉思,他的沉思里有安静的温暖。那是一张平常的男人的脸庞,有还未消退的青春和一点时间的划痕,他的生活沉淀在那一刻寂静回望的感怀里,在他回望的瞬间,我可以乘机潜入他正在回望的生活。望向他,觉得信任和安全。我知道他就是我想遇到的人。
那是一家著名高科技公司15周年纪念的广告牌,从那以后,喜欢那个牌子的产品,为我广告板上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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