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情书》--回忆我的学生时代
http://www.sina.com.cn 2000/12/15 11:24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我爱张爱玲001
岩井俊二的《情书》,我就放在电脑旁边,也记不清看了几遍。这部叙述缓慢的影片,倒底有什么魅力,吸引着我,自己也说不清。或许,她讲叙的那个很东方、含蓄的故事,正好配我这样的东方人的唯美心态:看过后要有回味,有惘然,象看张爱玲写的小说一样。再或许,学生时代滋生出的那种朦朦情愫,哪位男生女生没有过呢?今天在一中学校园门口经过,看到男生女生出出进进,老狼的《同桌的你》,悄然地在心中弥漫开来,很缱绻。
小樽市,一片雪国中的城市,两个藤井树的故乡,那个神秘的“天国”在哪里呢?打开尘封满面的地图册,终于在北海道找到了,就在札幌旁边。我打定主意,这辈子要是有机会去日本,第一站就是那儿了。你问我为什么?不为什么,只是和渡边博子一样,去走走而已。
渡边博子(中山美穗在此片中既饰演博子,又兼演女子时期的藤井树,看第一遍时,我居然没看出来!)在雪屋中的那一席话,也许是我看文艺片至今,觉得最感人的一段。她的表情,文字不好描述,似想哭,又哭不出来;有点想用解嘲的口吻,微笑着把沉湎于心中的块垒说出口,又说不出口,最后变成了一句开头:“我一直想从他那里得到更多一点……”。一个痛苦至极的人,只有在独自一人时,才会大声哭泣。博子也是。当她跪着面向藤井树登山坠亡的雪域,撕声力竭地呼喊时,我觉得太煽情了,因为太多的国内影视片采用,早已厌倦了。看第二遍时,却没有了这种想法。我更担心要是博子哭不出来,她会变成第二个直子(《挪威的森林》女一号)--发疯、自杀。
看着少女时代的藤井树,那纯纯的眼眸,姣好的容颜,回忆着我的学生时代。整个初中三年,我就读的那个学校,一直在调整着学生,以至于临毕业时,一个年级5个班的学生,差不多都同过班。初二时,我分到她那个班,而且偶尔会成同桌。要解释为何是“偶尔”,和我们班的课桌编排有关,整个教室六排单人课桌,两边靠窗各一排,中间是两张两张并拢了排成两大行,每周按顺时针方向轮换。记得她的眼睫毛很长,自然生成的,不是当下艺人的假接的那种;眼神看上去有点和奥黛丽-赫本相类,真正的有味道、会说话似的。有关她的地方,隔了这么多年,真的有些模糊了,偶尔记起的也只是和整理磁盘碎片时的小方块一样,在脑海中一点点连缀起来。比如,她有个特长,划直线不用直尺。那时我就很惊奇,偷偷在家练也没练成,只有佩服了。同桌的男生女生,如果早晨发现谁帮谁带抹了桌椅,总有很三八的那种广而告之。有一次记不清是她还是我帮对方带抹了一次,也成了同学们嘲笑的对象,那种内心复杂的感受,居然能被岩井俊二用电影表现出来!这或许是我如此偏爱此片的原由之一?她坐在南窗,我坐在北窗,偶尔会眼神相碰,又相互躲开。直到我在大学读到顾城的《远和近》,“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我感叹一声,啊!就是这个。……后来,我上高中,她上了中师。现在,我们应该都仍在这座城市,只是没有了联系。生活就是这样,和张爱玲的小说风格一般--平淡而近自然。
女子藤井树从死神边缘走了过来,大病初愈,她重新得到了一生最贵重的礼物--多年前男生藤井树用铅笔为她画的肖像。她的眼睛湿润了,努力迸住,不让眼泪在学妹们面前掉下来,我却早禁不住了。她是不是心里有后悔,后悔自己醒悟得太晚,后悔自己错失了一段最可宝贵的、少女时期的恋情?就象《半生缘》中,历经磨难的曼桢,终于和世钧在小酒馆里重逢,第一句话就是:“世钧,我们回不去了”。(虽说这句经典话语已被三毛在《滚滚红尘》中用‘烂’了,我还是想借用一下)是啊,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早已物是人非。一次错失,命定一生。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还拥有回忆,回忆那似水年华。我想,岩井俊二用马赛尔-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这部大书,来映衬《情书》这部“小电影”,用意彰显,也许就在这里吧。
敲这一篇费时的文字,私底下还有祈愿。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一个到了说不出口的、很重要的年龄的生日。此文送给自己,并且含混着嗓子,借着玛·杜拉《情人》中的开场白,说道:
我已经老了……
2000/12/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