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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不是扯淡2

http://www.sina.com.cn 2000/12/12 10:36  新浪文教

  第2页

  新浪网友:陈均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你是拯救大兵莫娟!

  嘻嘻,马建伟,你可真健忘呀。

  哈哈,莫娟你怎么找到我家的,我给你留的是公司里电话呀。

  嘻嘻,问呗。她象个母鸡咯咯咯不停的笑。我说你开心的很呀,要干吗,又叫我请你看电影。她说我还债来了马建伟是我请你看电影,怎么样?我说没有阴谋吧,别回头你又没有带够钱。她说绝对没有阴谋。我说好来!你在哪儿呢?她说就在狮子桥上呢我在用手机打,我等你啊。

  放下电话,我跑到阳台上往狮子桥那里张望,从我家可以把大半个桥面收进眼底。看了半天也看不到,行人太多。我还是决定去,就是个甜蜜的陷阱我也认了,主要是我太想找个人聊聊天,在家快憋死我了。我妈直催我换衣服,洗洗脸上上光。我说妈不是约会,是我同学的对象。我妈失望极了。我赶紧说,妈你放心,最迟这个年底,我准给你领一个回来。我妈象个孩子破涕为笑了。

  五分钟后,我看到莫娟一身黑裙子站在桥上拿个相机往河里乱拍,她头发长了许多,好象也瘦了,样子有点野,比我记忆中要漂亮些。她一看到我就乐了,马建伟,你头发那么长了,很个性呀。我说个性啥,还不是懒的理发。她说现在流行凌乱美,把头发弄的象刺猬。我说成龙就是留的我这样的发型,时下姑娘们还流行染黄毛穿面包底子鞋,你怎么也没染没穿呀。她说我的头发不用染就够黄的了,那种厚底儿鞋我有,今天没穿。我说谁告诉你我家电话的。她说她电话打到大灰狼公司,一个说话尾巴老带“萨”字的姑娘告诉的。我说那是邵真,武汉人。

  她说你干吗辞了。

  我说一言难尽。

  她说你现在干吗呢?我说当坐家,在家坐着。

  她说你得找份工作。我说找过了,等过几天再试试。

  她说你别老在房子里呆着呀,

  我说当然当然,我也不想面对轰轰烈烈的社会生活当过客。

  她说那你就在社会上注册个名字让他们认识认识你。

  我说是的是的,一定努力。

  嘻嘻哈哈。

  我和莫娟聊天就象在扯淡,屁大的事都扯的挺开心

  末了,我们没有去看电影,而进了一家河边的茶社,“听雨轩”。

  因为外面的确下起雨来了。

  3

  我说你千万别装文静,

  越是张牙舞爪我越觉得你是个淑女。

  我和莫娟纯粹是因为避雨才想起进“听雨轩”的。

  “听雨轩”茶馆我经常路过,但我从没正眼瞧过它,我总觉得外面就是喝酒发泄情绪的地方,茶是在家喝的东西。冷不丁现在到处兴起喝茶来了,茶社四处都是,取得名字还都是有出处的,听着象诗经上的词儿。我们小区里刚倒闭了一个“伯伦不归茶坊”,记得开张那天,大红灯笼高高挂,又放鞭又舞狮子什么的。三七的妈妈郭阿姨站在梧桐树下很中肯地预言,不出两个月准关张,“伯伦不归”是什么意思,还不是暗示里面有机关,让人夜不归宿。后来果然关了,这成了郭阿姨日后很重要的一个话题。

  现在的茶馆绝对不同于老舍写的那种茶馆,虽然那时的茶馆我没见过,但我感觉一定不如现在的茶馆美伦美奂。一进“听雨轩”就感到浓重的腐朽的古董气息(后来莫娟给我纠正是中国古典文化气息),香炉,花瓶,字画,扇子,红木桌子,古筝,长袍,高山流水……压的我喘不上气来。我的脖子马上象乌龟一样由缩着变挺直了,心理也由浪荡而严肃,你得憋着劲做出TMD有层次有文化的样子,笑不露齿。只有墙上的几句话让我明白这是干吗的了。

  早茶一盅,一天威风。

  午茶一盅,工作轻松。

  晚茶一盅,消病去风。

  一天三盅,长寿一生。

  哈哈,我心想,这就是文化商人自我吹嘘狗屁不通的无耻广告,哪儿挨哪儿呀。

  我在大灰狼广告时遇到做胡萝卜汁的,那人给我大讲胡萝卜的营养,胡萝卜小人参,长寿佳品。后来遇到一家做野莲汁的,又是那一套,给我上野莲汁的营养学专业课,说最重要一点是喝野莲汁可以延年益寿。再后来又有一家酱油厂要做广告,他们的人反复解释酱油的营养有多高,强调常吃酱油可以长寿。

  人要长寿也忒TMD容易了点吧。

  莫娟说中国人太怕死了,古代君王都弄些方士给他炼丹;秦始皇他怎么就不知道一天喝三盅茶长寿呢?要是知道的话,也省得他把徐福弄到海里去喂鱼还搭上一干童男童女的性命。

  我说应该给秦始皇喝酱油。

  她说杞人忧天这样现眼的典故都是中国人的丑事。

  她说你看这个茶馆开在河边,看着水喝水,有古人垂钓观水的意思啊。

  我说旧时候有点档次的娱乐场所都开在河边,课本上那个秦淮河不早就说了吗,就是那时候的红灯区。

  她笑着说你别瞎扯了。今天你吃什么喝什么,我刚发工资。

  我说我吃什么它也没有,喝什么也就只有茶叶。

  莫娟说其实到这里来的人大都不为了喝茶,醉翁之意不在茶,在乎点别的什么。

  我说我就在乎咱俩;多好呀,人家不知道的定认为我们是情侣。你看咱俩怎么样?我们搞对象吧。

  莫娟说一见钟情这太容易了吧,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也不符合剧情的发展,怎么也得有点悬念吧;男的追女的没你这样的。

  我说,悬念都是扯淡的,自己骗自己,现在的人们都讲究结果的辉煌,不追求过程的灿烂。你费劲到家找我干吗,说白了还不是追我?

  看不出来你原来脸皮这么厚。

  没你厚,不认识就让人请看电影。

  她使劲笑着说,你说厚那就厚吧?要是个桃花陷阱你跳不跳?

  我说不跳。

  真不跳吗?

  我说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象个圈套儿,可不跳又舍不得,我TM还真有点喜欢你。

  本来是玩笑,她居然也会脸色绯红,哈啊。

  窗外,天色阴沉,雨线密集打在河面上,溅起无数雨钉。雨水沿玻璃画出道道轨迹,一壶茶没喝几口,屋子里很暗,灯点亮了。我无法忍受这样略带神秘和晦涩的气氛,因为过于抒情了就是虚假,我和人在一起宁愿不停地说笑,我不愿意沉浸在这样静谧的沉默中,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打破。

  她好象知道我在想什么,终于正经地跟我说起来找我的原因。原因太简单了,原来她也失业了,她原来那个新世纪广告公司经营的不好,给毙了。她苦恼之极,想找个人呆会儿。身边的人太熟悉,她不想让他们看她失业的笑话,就想到了我。

  我说我们一对儿下岗人员,落魄之人。你日后准备干吗?

  她说她爸爸给她找了个商场收款员的位置。她爸爸是那个商场的一个会计。我说你准备就职了。她说她不愿意去,职业差点儿倒没什么,她不愿意让人说她是靠爸爸生活着。我说你找我干吗,让我把你爸爸揍一顿,让他收回成命。

  她说,你要揍我爸爸,我就揍你。我觉得能跟你说说话,仅此而已。

  我说你能想到我说明我在你心里还算个朋友,谢谢。

  她说你这个人嘻嘻哈哈的,和你一说话什么都好了。

  我说是呀,看你文绉绉的,谁知道胆子楞大,我要是坏人怎么办?

  她说其实我也不文静,昨天我还捉过小偷呢,你相信吗?

  她哈哈大笑起来,完全露出了真面目。

  我说这就对了,早看出来你有点野,干吗做人要甭着劲儿呀,看你刚才,喝口茶还小口押,笑一下儿还抿着嘴,吃块点心还用半边嘴闭着咀嚼,简爱一样的英国小姐做派,都是什么《女友》之类的杂志害的。现在这样哈哈大笑才最动人了,真实!

  她说第一次和你约会总得显的有点儿矜持呀或者情趣呀什么的。我说完全没必要,你千万别装文静,越是张牙舞爪我越觉得你是个淑女。她说好,那我们离开这里吧,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里,很压抑,我也饿了,找个地方吃炸酱面去。我说,嘿!我真想亲你一口。

  她TM居然又脸红了。

  走在稀稀沥沥的雨中,我说,我问你几个关于吃面条的问题,测验一下儿你。

  她说你问吧。我说你吃面条的时候一般吃不吃大蒜?她说,吃,吃了赶紧刷牙。

  我说你吃面条的时候是一根根挑着吃还是呼噜呼噜扒着吃?她说两者兼有。

  我说你说的实话。

  果然吃面的是时候她是那样的。

  临分手的时候,雨把我们的头发全打湿了,滴答滴答往下滴水,衣服潮乎乎的。她缩着肩膀,把手提包搂在胸前,可怜兮兮地傻笑。我想她肯定很冷,我把T恤脱下来,脱光了膀子,雨水凉丝丝地,象钉子订在身上。街头走路的人,骑行的人,公共汽车里的人,商店里人都象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一个巡警手提警棍歪着脑袋从我身边走过,眼睛里都是迷惑。

  莫娟说你干吗?我把衣服递给她,你穿上。她说你快穿上,神经病你感冒了。我说你不敢穿。她呸了一声,麻利地把我的T恤套在身上。我笑着说,嘿,巴黎时装。她不知道是感动还是高兴,就那么傻乎乎地笑。我很喜欢莫娟这个样子,我凑到她耳朵边悄悄说:做我的老婆吧。

  她还是那么傻乎乎地笑。

  行不行?点头或者摇头。

  她点头了。

  这一天我太高兴了,先前那些灰溜溜的心情彻底没了。我光着膀子大步流星在街上走,雨水已经不再是凉的而是暖融融的。走到狮子河河边的时候,我忽发奇想,我决定不走桥而是游过去。我深吸一口气,纵身跳入河里,一口气游出去五十米。我的后面,岸上有人飞快地跑,惊慌的叫声: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呀!

  我在水中向他们招招手大喊:没事儿,我在游泳。

  4

  人的两面性太强了。

  还需要一张适当的假面具

  太真实了也就可怕了。

  我想象不出世界上还有莫娟这样的人,连约会都没个正经的,本来说好去个酒廊坐会儿,她竟然把我抛在一边,和一个金头发大屁股的俄国老娘们儿比赛起喝啤酒来,结果中国5:8失利于俄国,是我把她背回家的;她高了兴敢在广场上老人多的地方接吻。我很窘迫,她就骂我,说看错人了。我为了不让她看错人,只好和她那样。要不就让我去陪她买内衣,在森林一样的胸罩内裤的包围下,我还得发表意见,告诉她这个样式如何,那个样式又如何。

  和她呆着,我有种感觉就象在扯淡玩儿。

  我找到了份当记者的工作,一家晚报招采编,我顺利通过了。

  当记者也是我小时候的一个理想,我的性格喜欢那样飘忽不定的职业,自由程度高。而对于诸如会计这样的职业深恶痛绝,我觉得干会计的人大都形容猥亵,行事诡秘,做人小心翼翼的。莫娟的爸爸就是个会计。第一次到莫娟家,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好象我拿了他的东西。莫娟私下跟我说,我爸爸在嫉妒你呢,你把他女儿抢走了。莫娟的妈妈多年前就去世了,难怪她爸爸这么珍惜莫娟。但他好象非常理解自己的女儿,比如,他经常在我和莫娟在家的时候说他要出去,晚饭不回来吃了。这样加起来有好几次,我们才知道他是在有意让我们单独呆在一起。我变得非常尊敬他。一次就我和他在客厅,他跟我说,小子,你对娟娟好点儿,我看出来你们俩是挺好一对儿,别欺负她。我说伯父你放心。

  只要我们单独呆在她家,莫娟就会给我做一顿不太好吃的晚饭,说实在她做的饭不大合乎我的胃口,她喜欢把黄瓜呀土豆呀弄的很好看,很精致,但吃起来却没什么味道,后来干脆我做,却又得到她的抗议,我做的太咸了。通常,我们享受的是做饭的过程,我削土豆皮,她切黄瓜丝,边干活儿边说笑,有时也闹些疯话扯扯淡。其乐融融,一派夫唱妇随的情景。

  吃饭的时候,电视通常都是开着的,我们总要嘲笑一番当今的电视广告,一开始是评论,后来就对准“下三路”开骂,边骂街边嘿嘿笑。说是拿钱拍了一大堆垃圾还美孜孜地往电视上放,几乎所有广告都是找个声音浑厚的男人在广告的结尾处干嚎一声,画面精美,语言混乱,没创意只有王婆卖瓜似的自我吹嘘。一个傻逼明星今天卖这个明天卖那个,比什么都无耻。什么“相信我,没错”,什么“爱你等于爱自己”,什么“他好我也好”,真是鸟人做的广告。我们就看着其中有一个明星最可爱,她做某著名电脑网络公司的形象代言人,居然在新闻发布会上说她从来不上网,因为她压根就不相信网上的东西,言外之意是说网络就是骗人的东西。我对这个明星抱有十分的好感,因为她太真实了,太TMD淳朴了,这么淳朴的明星现在打着灯笼也难找。

  第一次亲密接触是她的小屋里,我紧张的要死。我们颤抖着互相解开衣服,如火一样的肌肤接触让我们魂飞魄散,她喃喃的叫着我的名字,那种原始的难以遏止的情欲使我恍如得到了生命的一次升华。我抱紧她,贪婪呼吸着她那象茶叶一样的体香。忽然一个念头浮上心头:这就是爱情吗?

  肌肤相亲是真挚爱情的顶点,这个观点我相信,但我又失望地发现在这之后我们之间顿时缺少了大部分的神秘感。说实在我和莫娟从结识到现在,时间很短,我时时怀疑是不是我们之间纯粹就是上帝开玩笑导演的一幕戏剧。原来爱情如此简单,我觉得自己就象一个贫寒之辈一夜间暴富,显的不知所措。

  如果是这样,爱情纯粹就是扯淡!我认为。

  我爸妈一见到莫娟就象见到了神灵,脸上的虔诚和爱护简直让我嫉妒又生气。

  我说莫娟你行呀,我混了多少年也没有让我爸从沙发上主动站起来迎接,你一来就这样。

  莫娟幸福地笑,她说你家人真好。

  我说你家人也好。

  ——赤裸裸的相互吹嘘。

  莫娟开始暴露女人愚蠢的一面,就象小说开始时那样蛮横的问些鸡零狗碎的问题。除了那些她经常问的还有:你看我这裙子怎么样?你看我这口红颜色合适吗?你看我左眼漂亮还是右眼漂亮。

  遇到这些我一概回答:好,好看极了,太漂亮了。女人就喜欢这样的甜甜的蒙汗药儿,而且明知道是蒙汗药还高高兴兴地吞咽。有时我恭维的露出破绽,她就喊:你还没看怎么就说漂亮?我赶紧说那当然,我们娟子是全城最美的姑娘了。她居然恬着脸笑,那就是默认了!我认为应该象白雪公主童话里那样,在所有的墙上都安装一面会说话的小镜子,让女人每天对着镜子问上个千遍万遍:墙上的小镜子,你看我美不美?

  做记者很忙,有时周日或者夜间也要出去采访。我自认为干的很努力,很快从见习升为正式的。期间我见到了许多我从未经历的场景,各种会议源源不断,有些会纯粹是一群人沐猴而冠在那里自我陶醉,开完了就找个地方吃,象猪在聚会。这种会议大多是事先打电话通知到新闻部约好的,某单位要弄个什么活动(其实是单位领导想借机提高点知名度),主任陌不开面子,只好派人前往,小轿车开到报社,你背着相机象个人物似的被接走了。我极其反感这样带有野心的会议,一开始我还认真对待,后来我找到了窍门,就发条简讯,坚决不署什么领导的名字。

  我还见到许多闹剧。一次,郊区的鸠西县坟河发洪水,其实水位很平常,就是因为大堤年久失修决了很小的一个口子。解放军,民兵,省市县领导及下属各级单位闻风而动,大车小车出动无数,慰问品源源不断送往抗洪一线,这些年来抗洪变成了镀金的一种形式,有洪水要抗,没洪水创造洪水也要抗。送去的娃哈哈水喝不完就摆在鸠西县市场上去卖。闹到最后才知道,原来是鸠西县县长为了获得上下足够的注意力,人为制造的洪水。当年国民党炸黄河还是为了阻挡日本兵;现在居然有人为了一点政治野心而……操!我知道内幕后简直要呕吐了,多么神圣的事情一到我们手里就会变成了扯淡的事情。

  我喜欢自己在街头寻找新闻,或者到公安局跟踪某桩案件。你记者连一点为人民负责的信念都没有怎么行。自己选题的新闻写起来笔走龙蛇,文不加点,一挥而就。写完后有种排便般畅快淋漓的感觉。人民也爱看。我走在街头,看到某个人拿着报纸读我写的新闻报道,那种强烈的满足感会油然而升。

  莫娟老TM调侃我:你以后也将是江城的一代名妓(记)了。

  我说那你就是名妓的老婆。

  她说那我也成名人了。

  我说你还想当名人?

  她说那当然,到时候我们的爱情故事也可曝曝光,弄本书卖点钱什么的。

  我说你拿我们的爱情卖钱?那爱情不成扯淡了吗。

  你爱我吗?——她又来了。

  我怒从心头起:我不爱你,我们的爱情都是扯淡!

  她哭了。这是莫娟第一次哭。我知道自己说错了。赶紧摇晃着她的肩膀赔不是:娟娟对不起,我瞎说,我错了,我该死。

  女人都是牛变的,一个个倔强的要死。任我怎么说她也不吭声了。

  看来她真的伤心了。

  5

  我和莫娟婚事数次提上我家的议事日程,当然最先提出议案的是我妈,她太想让我结婚了,我也不知道儿子的婚姻为什么在老人的眼睛里会那么重要。我爸不管,我知道他也着急,但他要坦然的多,知子莫若父,他知道他的儿子一定有个好的归宿的。我当然不着急,我的工作刚刚有起色,我正憋着劲儿当一个正经的名记呢,压根就没考虑过。我妈偷偷问莫娟,莫娟笑嘻嘻地说,结婚干吗呀,这样象一家人似的不挺好吗?我妈哑口无言。

  唉,天下的妈妈都这样。

  我要去鸠西县采访,就是前面说的那个乌龟县长的故事,他现在正在监狱里抗洪呢。我的任务是把整个的来龙去脉搞清楚,然后发个长篇通讯警世恒言什么的,记者干的就是马后炮的事情。鸠西县派来一辆老桑塔那接我,司机是个面色阴郁的大个子年轻人,他让我想起来电视上站在外国总统背后东张西望的保镖,象熊一样健壮。我跟他说话套近乎,他也带搭不理的。我明白,我是去揭人家的伤疤丑事,人家当然不会欢迎我。不过,我早学会了当一个名记的基本素质,说好听点叫做不卑不亢,说难听些就叫做厚颜无耻。要想多跟采访对象掏出些真东西,厚黑学是必修课。

  鸠西县境内大多是丘陵地形,山清水秀。进入雨季,植物吸足了雨水,更加显的郁郁葱葱。天上又飘起小雨,我们的车沿着九曲八弯的二级公路行进着,沿途有许多甲壳虫一样的拖拉机在吃力地爬坡。大个子司机把车开的风驰电掣,我说师傅不用着急呀。他头也不回地说,你不着急我还着急呢。象吃了枪药。话音未落,他就狠狠踩下刹车,在刺耳的刹车声中,我觉得头在车上一阵猛烈撞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美国前总统里根曾经是电影演员,他主演过的据说最卖座的一部影片里有这样一幕场景,一个人在医院中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我的腿呢?

  我醒来后第一个句想说的居然也是这句话:我的腿呢?

  我的左腿没有了。实实在在没有了,眼泪滴在我的手上。病房里只有我一个,四壁都是白茫茫的墙。我茫然地回忆一切,却什么也记不得。此时,我忽然觉得拿段臂膀的维纳斯来做为艺术之美来欣赏是多么的残忍。看到残缺的东西也会产生美,那个人一定是心理变态!古龙的武侠小说里面,一个残废的人能炼就绝世武功,那也是在撒弥天大谎。应该先把古龙的胳膊也砍下来让他知道断肢的滋味!

  一个人站在我面前,莫娟。她抱住我嘤嘤地哭起来。

  我说别哭了,这回我有资格参加残疾人运动会了。

  她哭着哭着听我一说这话,噗地笑出一个鼻涕泡儿来。她习惯地要拧我的耳朵,又把手缩了回去,在我胸膛上打了一下儿,继续嘤嘤地哭。

  我说你走吧,以后咱们就是路人了。

  她抬起头狠狠看了我一样,咬牙切齿地说,你放TMD屁。

  我说你怎么骂人?

  她说骂你怎么了,你和我睡完了觉就想跑,让我找谁去?

  唉,她开残疾人的玩笑,一点正经的都没有。

  该来的人都来过了,三七,郭阿姨,邵真,报社里的同事。爸爸妈妈的悲伤自不必说。我面对别人装出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等到人一走,我就开始发呆。一个残疾人无论如何是一个有自卑心理的人。我一向有嘲笑事物的心理,对一切我不喜欢的都想嘲笑几句,现在我觉得自己忽然变成了别人嘲笑的对象。生活呀,悲喜剧的交替竟如此迅捷。

  莫娟对我说,你什么也别想,耐心养着,出院再说。

  我说我倒盼望着永远别出院,那样你会一辈子照顾我。

  她又哭了。她说马建伟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你别TMD拿话伤人,我莫娟就是要告诉你,爱情不是扯淡!

  这次我也哭了。

  我亲爱的莫娟呀。

  出院后一个星期,在莫娟的催促下,我们结婚了。

  原先我腿好的时候,我们曾经海阔天空的讨论过将来结婚时的情景,可谁也不知道会是这个样子。按照妈妈的意思,我们举行了一个顶俗顶热闹的婚礼。应邀前来的新闻部主任告诉我一个好消息,经研究,报社决定给我一个校对编辑的职位,我随时可以去上班。

  婚后我装了一个假腿,经常象个战斗英雄一样被莫娟搀着在街上练走。城市依旧,四下的人偶尔好奇地看我们两眼,就象当初我在雨中脱下了衣服给莫娟时一样。

  我问莫娟你在想什么呢?

  她说从你在雨中脱下T恤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会有结果的。

  我笑了,握着莫娟很软很温暖的小手,我知道,真正的爱情压根就不是扯淡。

  (200年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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