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回忆--写作
http://www.sina.com.cn 2000/12/13 12:22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papa7263
每写出一个字都是对死亡的胜利.--罗伯.格里耶
有何胜利可言,挺住意味着一切.--里尔克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写下这些零散的文字,尽管弗吉尼亚-沃尔芙说,在这些零散的笔记本之中,将诞生怎样的杰作,但我对如何开始以书写的方式来改变我的生活,总是琢磨不透.要知道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我拙于用文字表达。北岛宣布,我习惯了沉默,我通过作品说话。可时代在变化,不能被人嘲讽为装他妈的深沉。在一个众生喧哗的世界里,侃爷会受到更多的注意.王蒙赞赏我的师姐的理由就是-虽为女流,亦称大侃.我们要的是辩才无碍,天花乱坠和鼓舌如簧。
1991年秋,我走进了大学.第一晚,我趁管理员不注意混进阅览室,在书架间流连,好象爱迪生有过要读遍图书馆藏书的愚蠢念头,我比他略微聪明一点.当时我正热爱着诗歌,从本质上讲,诗歌和小说都是文学艺术的表现形式,但诗的反世俗意义和纯粹性可能更加强烈些.色情小说可以写的令人作呕,淫诗再怎么黄也就是个玉体横陈什么的.对于少年青年时期怀有艺术家梦想的人来说,他们总愿意选择看起来最尖端最大胆的道路,诗作为一种象征崇高和决绝姿态的背离性的武器正是他们所需.然而我象个始乱终弃的负心人一样迅速地把兴趣转向了小说.我必须要提到那年深夏,把里尔克和海子的诗句题在床头的他在诗艺上领先我十年,迫使我另谋生路。
苏轼在情绪不好的时候要读陶渊明的诗,但每次只能读一首,因为多了以后就没得读了。
那年深夏的诗对我亦然,我坚持认为他是当代中国最有才华的诗人之一,尽管浪打郎对此不以为然。然而去年我回国时见到他,俨然已是儒商的模样,这令我深感失望。
大学的起始学期,七门课程中我有三门不及格,我很少去听课,大部分时间泡在图书馆里。被捕的挫折感没有影响我阅读的渴望.某个雪夜,我为约翰.克利斯朵夫的困惑与彷徨彻夜不眠,突然有写点什么的冲动.1992年春天,我完成了恐怖分子,它讲诉一位被辞退的工人如何在生活的作弄下变得乖张邪戾,终于决定去杀死原工厂的厂长。这篇故事来自法理学教师的一段讲话,小说有苏童式的语言和余华式的暴力场景,有模糊的存在主义,就是没有多少出自我自己。但我一直珍视它,它是我的起跑线,是难以忘怀的美好回忆。我还要感谢中国阿甘,他是第一位读者,并热情地写下了读后感。
我想,一个小说家如果必须要掌握一门记忆,那就是想象力,如果必须要信仰一种宗教,那就是爱。以此标准,我们可以清楚我们当中谁是真正的小说家.我当然也不是,我只是个写作者。罗伯.格里耶或许夸大了写作的意义,我不想和死亡进行无聊的战斗,那有何胜利可言?我欣赏博尔赫斯的自白,不为精选的读者,不为谄媚的柏拉图式的群众写作,我写作为了自己和朋友们,我写作为了光阴流逝使我心安。
在此还要象所有读过我的文字的朋友致意,尤其是占多数的女性,一些有过大学生活经历的姑娘或少妇,她们确实在许多时候是动力和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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