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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眉弄眼的生活

http://www.sina.com.cn 2000/12/19 12:33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豌豆尖尖

  为了找房子,几乎跑遍了整个北京,朋友们齐齐的动员起来给我四处打探,甚至为了找我,惊动了全国。打电话四处寻我的不止一位,我还是懒懒的不想带任何通讯工具,没办法只有等我自己送上门去的时候骂一顿解恨。没的解释,只能抱怨自己的懒惰和不通人情。随朋友下着雨看了房子,总觉得有些不如意,拒绝会伤了朋友的心,要住下又实在勉强,那么大的房子,空空的,从破了的玻璃窗里飘进来斜风苦雨,实在有些的冷。我于黑夜里打几个寒噤,忽然的就想起那间二楼的小窝,冬天很足的暖气,夏天里遮着窗的浓荫,一盏灯,一本书,一个忠厚然而倔强的人,不由得有些抽着的心痛了!

  然而时光终究不能倒流。我今是在北京,远离了过往的生活,且自以为是重生。在体内伏了多年的自由意志象烈火遇见干柴,在这懊热的天气中哔吧灼烧,火星焦了自己的头发也不知觉。幸而有气味提醒,我尚可以把它压制到合理的状态。人是倾斜倾斜又倾斜了,不得已垫了东西来支撑,我找不到什么,满满的都是牢骚和悔意。

  明圆在周日告诉我,师兄不日内要赴广州,留下一间房子,让我去看看是否合适。去了看见周围的环境我很喜欢,房子在深处,房前有树,房后有林荫道。黑黑旧旧的楼梯,踏上去能剁出灰尘,惊动暗里俯着的壁虎。主人径直领我们进去,他连门都不用锁的,很得意的告诉我们,我望着他细细的笑着的眼睛,很滑稽的样子,由不得心里塌实。一进门,就有股子檀香扑来,我恍然是回到了久别的画室,屋里飘着松节油和桐木的味道。

  这香是九种香料研成的,松香、没药、冰片、檀香,我记不得那么多,上学时也曾经自己弄了小研钵捣制香料,那是为了美容。松香是树脂,和松节油该有些相近的味道。我有些恍惚。墙上挂着密宗的护法和祖师像,下面设坛供养,长明灯在铜的灯盏里幽幽漂浮着光焰。他们在一边看着一副曼达拉,留我一人在半明半暗中漂浮。

  非常舒服的小房子,每次看到他们都觉得亲切,我是说他们是有信仰的人。明圆说,不是信仰,然后平静地看着我。这个女孩,认识她三年了,每次看到都有不同的感受,她一天天的趋于宁静,看的我有些心惊。

  她在古玩城卖明清家具,非常有顾客缘,因为对人一视同仁的缘故,生意很好。这当然弄得周围一些眼红者嫉恨,单方面的惹气。明圆说起来,就很同情她们,因为那些不知道自己可怜的人们。她活得笃定沉稳,一副胸有成竹的平和。

  还有这要走的师兄,因为老师在远处,也要弃职过去了,只想守着恩师近一些。我很羡慕他有这样的一种希望,很暖和的希望,把眉宇和一颗心儿热热的熨贴着。他是有家的人,明圆也是,活得清清楚楚的有方向可以去走,我却没有家可以投奔。

  我想肯定有人在冥冥中看着自己这二十几年的飘荡吧,因为在那个夜里我回去的时候,我看见他从巨大的夜幕里露出了闪烁的眼睛,那光亮在树的影子里跳跃,风一吹,他就动。明圆骑着自行车带我回去,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投在深夜的街上,那是一个多么凉爽的八月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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