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两栖类
http://www.sina.com.cn 2000/12/20 13:30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霓裳0298
人生总有这样的时刻,在一瞬间被无法言传的绝望淹没。
于是就夜不成寐,漏下三转还徘徊于厅堂之间。连西天上的孤星伴月,连那一片冷冰冰的月光,也无端觉得温暖。手中捧着一杯清茶,茶烟袅袅,想着是月光煮开了它。
也许,这尘世,真的太冷了。
这个冬天,雪下过了,风刮过了,一切都荒芜过了。而你,却只有在街上游荡才能不流泪,因为你不仅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还是一个连心灵上也永远戴着面具的人,有时,自己也看不清自己。于是人群中你没有流泪的勇气,哪怕是陌生人。
去坐公交车,好久没坐过了。不敢叫的士,因为没有目的地。那些形色匆匆的人让你有种疏离感,他们终究还是与你不同,他们都希望快点下车,唯有你希望,这车不停,这车,没有终点站。
车在灯河里流,倒处是幻像,掩盖了城市之夜的真实模样。
也许,这正是你希望的。就像喜欢下雪,每年几度地成全你关于冬天城市的梦想,虽然明知雪一化,一切都是旧时模样。城市之夜的灯火,是这个腐烂的城市上盛开的恶之花,诡异、妖艳,但见不得阳光。而你是这个城市的两栖动物,阳光下,你是严谨向上的社会中坚。入夜,黑暗泄露了你全部的绝望与仓惶。
其实,你只是这个城市的过客,从他乡到异乡,这里不是起点,也不会是终点。你不敢奢谈故乡,如果说故乡是祖先旅程的最后一站,你真的很想知道,哪里是你的最后一站。你跟着你的脚,你的脚跟着你的鞋,这一对朝起暮泊的船,载着你这无根的萍,始也漂泊,终也流浪。
车还在灯河里流,没有方向。你却得下车了,尽管也没有方向。
下车的地点你很陌生,这个城市你呆了不短了,可还是陌生。你想去喝一杯,最终还是罢了,不是不胜酒力,是怕酒醒后,比空酒瓶还空虚的心情。你累了,眼前欢乐的、悲伤的、兴奋的、沮丧的脸全都模糊了、变形了。
回家吧,那是你的堡垒,那里,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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