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水手刀
http://www.sina.com.cn 2000/11/28 09:32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无聊份子
一直很想去一个岛,特洛伊,或米克诺斯。
在这微微的希望中我一点一点地坚持着,就像小时候常常和男生比赛长跑,一点一点地超越了自己体能的极限。我让自己拥有这样一个模糊的目标,于是才能觉得活着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好像是托翁说过一段话,大意是说一个随心所欲生活的人,在一段时间后一定会失去重心,这是一种阶段性的表现,因为目标太不重要的缘故,也是因为缺乏约束的结果。
河里的鱼多剌,那是因为它必须保持身体的柔韧,只有逆着水流游才不会被冲到海里,于是每一根剌都是一个挣扎的见证。
混身是剌的我,突然之间失去了用武之地。已经没有什么需要挣扎去面对的事了,却失去了生动的气息。
特洛伊,或米克诺斯,终点在哪儿?我像一个在陆地上呆太久的水手,盼望着再一次启航。
启航的目的是为了归航。高中的我特别喜欢写繁体的归字,总觉得像是一个等待的妇人,妇人与等待连在一起,是美丽的。可能因为那段日子特别喜欢诗人郑愁予的原因,美丽的错误,过客,归人,季节的来临,静静的青石板,还有罗门的《流浪人》,“被海的辽阔整得好累的一条船在港里”,最适合与郑愁予的《水手刀》一起读,“一把古老的水手刀,被离别磨亮,被用于寂寞,被用于欢乐,被用于航向一切逆风的,桅蓬与绳索……”
第一次见到海,是在九三年的初秋,开学的日子。从学校到海边步行只需十几分钟的路程,于是经常可以散步到海边,可以看到停泊的木船,夜里的船笛格外的冷清。还记得那一年的仲秋就在开学不久,不知是谁发起的,天黑之后,同学们浩浩荡荡的出发去海边,聊解刚刚开始不久的今生第一次乡愁。沿途捡拾树枝和木头,不知谁还带了一桶汽油,就在海边燃起了几堆篝火,身边的男孩问我想听什么歌,我说就唱姐姐吧,于是在声嘶力竭的“姐姐,带我回家,牵着我的手,我有些困了”中,籍着火光的掩映,许多人湿了眼睛。
还记得一个男孩天天去海边给他从未见过大海的女友录海浪的声音,前年秋天在秀水遇到从内蒙来玩的这个男孩,已经是一个宽肩膀的大人,站在我对面露出白白的牙齿微笑,而当年爱得死去活来的女友早就嫁做他人妇,让我叹息不已。
爱情是个很不行的水手,坐一次船,它就憔悴了。毛姆说的。
我真想用水手刀挥断了所有的想念,向着大海的方向。可是我的刀已经年迈,还有什么能够把它擦亮?
呸,吐口吐沫,还是走陆地吧,带着满身的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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