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印花
http://www.sina.com.cn 2000/11/29 09:31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烟灰玫瑰
一次搬家足以让人失去很多朋友,9岁时的那次搬家让我失去了最后一批童年玩伴,随之而来的快速成长又搅乱了记忆,剩下为数不多的场景有时会浮现,浮现在生病吃药后昏昏沉沉的梦魇里,模糊摇曳,让人怀疑它们是否真实。童年遭遇的三次大规模迁移让我失去了童年的记忆。
再大的城市也会有“地皮浅”的时候,于是有了重逢,和她重逢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已经重逢。
一家小店,专卖蓝印花布制品,我撞进去,试衣挑布,对这种棉织物乱发感慨,面对不时大放厥词的我,她显得很宽容,我以为是和气生财的缘故。付钱后正准备乘兴而去,却听到这样一句问话:“不要说你真的没认出我来!”事故人情让我生生咽下那个最无礼却是最直接的问题:“你是谁?!”只在脸上堆满惊愕,六成出自真心,四成是夸张,为了配合当时的气氛。我渴望她给我答案。
得到的不仅仅是答案,透过她断断续续的描述我看见了那个在狂风中奔跑的我,雨天竟也能丢了伞的笨小妮,下湖前不知道脱鞋,让准备摸蝌蚪小伙伴泡在水里替我找鞋,当她说到我们冒险走在直径只有15厘米的水泥管上穿越河流的时候,有那么一阵子,我几乎能听见脚下的呜咽水声。
她很遗憾,因为时间彻底改变了她的样子,屡次经历相逢不相识的场景让她一次又一次的体会尴尬。我也遗憾,因为我的童年印在别人的记忆里,自己的故事却要从别人那里听说。
2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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