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九年出生女子”之痛
http://www.sina.com.cn 2000/12/05 12:12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阳光树叶
你怎么知道这一次我不会痛?
当西施被她的情人做成奶油蛋糕送到别人欲望的嘴边,她会痛的。
当刘胡兰对着铡刀露出少女的微笑,她会想到妈妈的心会痛,她也会痛的。
当刘兰芝确定她的男人也会作出死的承诺,她会痛的。
当红颜随着红叶流进水沟,那不变的宫墙里女人的青春,会痛。
当那个女人在儿子背上刻下四个字,让他的根根怒发冲冠,当陕北的大娘把最后一个儿子送去打了鬼子,她们会痛的。
当花木兰颠簸在金戈铁马中,当那些戴着红军帽的女子蹒跚在草地的泥水中,她们的身体不会忘记性别,她们会痛的。
是的,我知道她们都会痛的,感觉到她们的痛,我也会痛。
可你怎么知道这一次我不会痛?
当那些年过三十的女子,穿着青春的垒球服,从奥运赛场上黯然走出,她们会痛的。
当那个女人,只能真实握住八岁儿子的手,面对麻将声,民众的习惯,媒体,有关人士的研究、评论,茶余饭后的舌头。她会痛的。
当那个在汉城的老妇,拼命摇晃亲人的衣领,哭骂着五十年的分离与几天的相聚,她会痛的。而那些在海峡的这边,躺下或是站立,也在守望的寡妇村的女人,她们也是痛的。
当那个农妇发出撕裂的哭喊,也拉不回汉子被埋进死亡的手,她们是民工的妻子,她们会痛。
是的,我看见她们的痛,我沉默,我也在痛。
可你怎么知道这次我不会痛?
当爸爸把露出脚后跟的袜子藏进鞋里,拿出两千大元说:“女儿,拿去买衣服,别老土。”我会痛。
当我和那个异族的男子,最终只能紧握理智与友谊的手,把心中疯长的艾草熔化。我会痛。
当我看着怀里小猫挣扎、哀叫、僵硬。知道无能的人无法挽回一只还具天性的猫--只要它还会捉老鼠。我会痛。
当冬天的微笑砸在脸上,而我必须穿行在别人的舒适的城市,养活自己小小的,女子的身躯。我会痛。
而你怎么知道这一次我不会痛?
在我们从心灵的接触开始;在相互把名字咀嚼出了青橄榄,风,岁月,和果冻的味道;在以小生等候多时了,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拉开序幕;在我宣扬只需阳光、空气、水就可生活的精神胜利法,而你称我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与阿Q的奇妙组合之后;在我们记事以来的哭泣和笑脸都被温习一遍;在如果我有一条鱼尾巴,如果整个长江的水都变得清澈了,我就要游到下游去看你;在我们把某一刻的情绪,或是梦中的选择,锁起来,下次与你分享;在戏谑,试探,温情,尖刻的语言游戏中,发现可以把母语运用得如此淋漓;发现人来人网中,我们都是如此的敏感、丰富,心脏是如此的细腻,发现手指可以绽开温暖的花朵;在我们以为把这人世间的人,的事,的痛都指点完之后。在这一切之后,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痛?在我决定把你删掉之后。
是谁说,只是想最后模拟分离的痛楚?是谁说这一次不会痛?我真真切切的知道,会痛的,我的心灵的窗户、我的腰,会痛。
七九年十一生女子于二零零年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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