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狂想
http://www.sina.com.cn 2000/11/13 10:09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拾漆昊
“今天早上下雪了你知道吗?”同事叶装着一身严严实实的冬装轻轻的问我。
我摇头,她又道:“你们桂林下过雪吗?”
我笑了::“当然下过,只不过少得可怜罢了,而我记忆中的大雪几乎没有。”
“那你在西安一定会看到的。”
又下雪了,随着同事的呼喊声,我猛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中午的睡意霎时不知飘向何处去了?
衣着单薄的我傻傻的站在窗前看雪了。
从小就生长在桂林的我可以说很少看到雪,这次我可以算第一次看到了真正意义上的下雪。
灰白的天空,洒下了点点飘舞的雪花,并不算大。
但那种纷纷扬扬、飘飘洒洒的感觉是我从来没感受过的。
那稀稀落落的雪花就像是由天空中无数的筛子筛落下来的一般,他们告诉我一天之后我将看到一个白雪皑皑的世界。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曾问过老奶,为什么那片片飞舞的雪花是白色的?老奶的回答是,那是白龙在换鳞呀。
那时我就开始喜欢上雪了,原来那漫天飘洒的雪花是那苍茫的天空之上,一条巨大的白龙换下的鳞片!
太酷了,我一想到这个心里面便兴奋起来,希望领略一下那种漫天的大雪,沐浴在那白龙的鳞片之下。
上班途中,我迎着那扑面而来的点点乱雪前行,看着那迷乱的风带着晶莹的雪花一扑一缀的袭向我的身躯。
身边的人都是在撑着伞子遮雪而行,我却缓缓的行在那雪中。
南方的人就是这样,没见过雪?
我笑了。
雪中行,这三个字实是我一直向往的东西。
时光倒流,数百年吧。
一片白雪皑皑的世界中,整个世界的棱角已被白色磨平了,放眼之中,一片苍茫的白。
这雪海之中,竟缓缓行着一个人?若不是他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他简直就是雪而不是人。
一身白雪的长衫,一个飘逸的行人,一把已被积雪染白的长剑。
他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头的积雪,再缓缓的将之吹落。
马上就要到家了,他将就要面对一张温暖的笑魇。
所以他吹落肩头的积雪,他正是古龙笔下的西门吹雪。
雪越下越大,山风也越刮越急,山上所有的树木都已被白雪银装素裹似的保护起来了。
山顶最高处却站着两个汉子,左边的中年汉子剑似的浓眉已横上了两道雪霜,就连他手中的雪剑也不怒自威似的。右边的汉子非常年轻,一把冷冷的刀已高高举起。
这一切都被凝固在风雪之中。
这是金庸笔下的苗人凤与胡斐。
今年今初也就是这个世纪初,我曾和同事去过一趟恒山。
日间山清林黛,说不出的清秀,到了晚间却山雾四起,茫茫一片。
准备清晨观日的我们被小客栈的老板阻拦,说是山上变天了,现在四处浓雾,是看不见日出的。
清晨我们辞别了那个山中孤孤的客栈。
整片山中已被乳白色的浓雾笼罩,我们几疑是在仙境中一般。
沿着盘旋而下的公路,迎面袭来了挟着冰霜的寒气。
看得见的寒气,白茫茫的一团团的随山风袭来,刹时我们的头顶与路旁的树尖都被缀上了银白。
山中一小客栈的老板说,可能会下雪的。
本来就是漫无目的的我们毅然决定再待一夜,等待领略山中的大雪。领略苗人凤与胡斐决斗的天地。
等待那纵横千古的豪气,也许我就会有胡斐当时的心情吧?
结局是遗憾的,没有下雪,我和几个同事无不失望,出来游玩却躲在房中打了一天的麻将。
这何尝又不是另一种决斗呢?
“你在想什么?“西安的同事叶轻轻在我耳边问道。
想雪呀!我神情恍然的答道。
天已经黑了,两道艳红的车灯照在了店中灰蒙蒙的玻璃门上。
红通通的,雪还在下着,已渐渐变密了。
千点万点的雪花漫漫的在车灯前扬舫而过,千点万点黑影在红艳艳的门上映了出来。
我虽然看不见门外,但我能想像出,那万点雪花一定已被车灯染得红滟似火。
别发呆了,你听过伊万逃出西伯利亚的故事吗?叶小声的问道。
我摇头,于是这个关于雪世界的故事便由叶的口中娓娓的飘了出来,如那店外的雪花。
我的眼前一片朦胧,西伯利亚雪世界中的故事。
我仿似看到了,勇敢的伊万驾着七匹西伯利亚狼赶着雪撬为了生存滑行于无边无际的雪原之上与一头庞大的西伯利亚虎相遇的那一刻。
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决斗呢?
我枯坐在网吧的电脑之前,十指如朵朵雪花纷纷扬扬的击打在键盘上。
窗外有千堆雪,我胸中有一腔沸腾的热血。
我有理想,我在追求我的理想,就算这世界片刻之后就要被一片纯白埋葬,我心中的血仍在燃烧。
苍茫的白雪中我那青春的红血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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