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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见历史的胴体走向乌托邦

http://www.sina.com.cn 2001/01/09 15:58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2001

  静心小思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对于历史的理解是很浅薄的,往往停滞于浮光掠影、一知半解和浅尝辄止。简截直观、披沙拣金式的解读方式曾经被我认为可以抓住历史的闪光与精华,继而能够轻易切入历史的内里去辩识天体人伦世事万物的运转规则。

  有的时候,我热衷于探寻某个时段某个朝代的总体构架和宏伟叙事,那种整个宇宙盈可一握的感觉多少可以满足一下男人的征服欲和虚荣感;而在另外的时候,我却又会专注于历史的某个瞬间某个细部,就象昨天从喧哗的街头疾步而行瞥见薛福成故居之时,我以与这个时代跳动的节奏形成强烈反差的缓慢与停顿细细地注视一个旁人漠然于我却是砰然心动的百年遗存,那漫漶斑驳点缀砖雕的马头墙和挺立于寒风中的杂草好象是恋人的手牵引着我去亲近历史的肉体和灵魂。

  与历史的肌肤相亲让我觉得,历史如人,它有着丰富的感情和细致的生活,有着一种无法破解的神秘;所有曾经的努力都是徒劳的,它不会向任何人透露自身最隐蔽的底里。面对历史褪下裙纱露出的雪白的胴体,我的手在颤抖,我的心在加速跳动,我的热血在沸腾,然而它的宏大、诡秘让我如入五里雾中,我竭尽所能左冲右突还是找不到进入的通道。那是一种复杂难明的感觉,是痛苦?是沮丧?是自尊的失落?是勇气的倒塌?我无法识别。

  我只能这样设想:如果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孤独地漂在茫茫大海之上,满天星斗,四顾无言,他的内心会是怎样?真的会象有的人说的那样“面向大海,满目鲜花”?当加勒比海的鲨鱼和旋风侵向小小鱼舢之时,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还会岿然林下之风依然旷达如我?很明显,如果人类的性格没有在一个时点上发生剧变的话,环境的变动会使一切成为不可能,它将改变心情,改变原来的设想,改变一个阅读的语境,“满目鲜花”、“林下之风”成了遥不可及的目标。

  历史也是个遥不可及的东西,有点迷离,有点虚幻。走在历史的林中路上,小径交叉,花落满地,我遇上了各式各样的守门人,他们把守着各自的思想领地,热情地向我推销他们的“伟大真理”。看着我失神的眼光、嘴边轻浮的笑容和欲走还留的脚步,他们不停地呼唤:“请为我停留吧!”

  我为谁停留?我好象没有答案。谁为我停留?我似乎无法选择。当年,风光无限的浮士德也曾这样问过天问过地,他的那一声最后的悲叹使他自己的坚强形象轰然倒地,只留给人们一个苍凉而无奈的背影。其实,最伟大的英雄也无法抵挡历史的侵袭,因为时间才是最伟大的英雄。

  我一直很喜欢这句话——“这个世界不属于我们,我们只是匆匆而过。”这样的话属于绝对的“真理”,然而却是消解了所有希望和勇气的“真理”。当这个世界不再存有希望的时候,我们也许就真的无法“为谁停留”了。所以,这种无法致用的“真理”是不能信奉的,我所想的是,在这“匆匆而过”的时光中,我还应该做点有“希望”的事,比如,象现在这样懒散散地,漫无目的地走向乌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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