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复旦听课
http://www.sina.com.cn 2000/11/09 09:18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西海
第一次去,我想听“中国近代思想史”,看到课程名称就心动。找到课程表上写的那个教室,在门外徘徊了好一阵却终于没进去,因为里面黑压压地坐满了学生,而且后门没开。
马上跑去找“诗词欣赏”课的教室,从后门看,里面只有稀稀落落的六七个人,而且都坐在三排以后。我找了个靠前的座坐下,后面的学生如何打量我我看不到,这最好啦。我曾经多么喜欢诗词!
上课铃一响,我立刻坐直,眼睛平视前方。老师没有任何语言过渡,而且,眼睛望着窗外,的确是望着窗外!就开始讲课:“黄巢义军……”,是后来听了下文才知道老师讲的是“黄巢”而不是“王造”。
老师的口音我不太懂,他讲的诗,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稀里哗啦就打碎了我心里的美感,我狂傲地想:我都能讲得比这好。
陆续有几个学生进来。不是从后门“溜”进来,而是从前门大大方方地“踱”进来。老师见怪不怪连眼角都不往刚进来的学生那儿哪怕是牵动一下。我替老师尴尬着,心想我当过老师我知道怎么做好学生,不能趴下不能显得索然无味,所以仍然看着老师努力地听他讲。
长课漫漫。
后半节课我还是撑不下去,拿出自己带的书《枪炮、病菌与钢铁》偷偷地看。课间休息,我趁老师转向黑板写字的时候溜出了教室。
又去应该上“中国近代思想史”课的那个教室门口逡巡。是课间,里面很热闹,讲台上还有几个学生在和老师讨论什么。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一个女孩对一个男孩说:我想进去呀,老师就在那儿我怎么好意思进去呀。那女孩背着书包,看来也是刚来。我问她:“这里上什么课?”“我不清楚,好象是‘电视新闻采访’吧。”
咦?不知道是什么课却来上?看来不是这个专业的学生。电视新闻采访?听着挺时髦,怪不得这么多人听,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吧。
上课铃响了,我随便找了个教室坐下,一个年轻的女老师在用好听的声音讲数学课。我仅能听懂是在讲数学课。我现在恐怕连高中数学课都听不懂了,何况大学。
我对这个老师颇有好感,因为她口齿伶俐,音调优美。我仍看我的书,幸好学生比较多,我躲在最后,对老师的情绪应该影响不大。
忽然一个男生打断老师的课:“老师,你讲的书上都有,没有必要再讲一遍嘛”,引得学生一阵窃窃私语,也引我抬头去找是哪个学生在说话,很沉稳很坚定的声音。
老师说:是啊,书上都有,但我讲得更详细。
仍然讲课,仍然带着微笑。
我心里感叹:当个好老师真不容易。
晚上是公共课。为了避免后进教室被很多人看,我早早找到“音乐欣赏”教室,坐在后面靠窗的位子上。
这是一个很大的阶梯教室,渐渐坐满了大约100名左右的学生。上课的又是年轻女老师,她展示的资料都是从电脑投影到大屏幕上。我原来也这样上课,可能因为缺少软件,所以自觉有点单薄,不过发展前景应该很好。
她用的软件更丰富,包括显然是自己用PowerPoint做的投影片。
因为有丰富的感官刺激,我两节课听下来一点都不觉疲倦,而且意犹未尽还想听下去,当然不仅是听课,还听音乐。也有不和谐音,离我不远的两个男孩几乎一直在说小话,我很反感。
我把自己想象成枯燥的死读书读死书的学生,匆匆忙忙地吃了饭往教室赶。到“古代汉语”教室看。教室那么小,恐怕自己既不象学生也不象老师坐在那里太突兀,反正选择多得很,去听“社会学概论”吧。
我提早了半个小时来的,走到那个大教室望了半天,人倒还不多,可是到处是占座儿的书和本子,我眼光在教室里扫了两个来回,确定这里没有我坐的地方:哎,又是一热门的课。
到了另一个大教室,学生不算太多,坐得比较集中,看得出来是同一个系的。看课表,“微观经济学”?很陌生,我从来对经济不感兴趣,而且认为经济学是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
不过。毫无基础的课我居然听得懂,由着老师的引导还能画出几个曲线图什么的。
是这个老师的课讲得好,整整三节课,清晰,流畅。
吸引我的是老师时不时甩出的看似题外的话,“经济学是智慧学”,“现代生存不是工具生存,而是智慧生存,如树的生长就充满了智慧”,“经济学是什么?正确的选择就是经济学”,“数学很美”,等等。
这个晚上我想听“美术欣赏”,怕坐在后面看不见,早早地来了坐在第二排。总有学生进来问:“是不是上美术课?”“今晚这里有课吗?”我说我不知道我说我不知道。
等到上课铃响了好久也没老师来,我随着陆续离开的学生走出去。
一般说来坐得满满的甚至后面也站得满满的,是各种讲座。我看到一块小黑板上写着:讲座“走近考古学”,立即跑上去找教室,心存侥幸地:对考古感兴趣的人不会多吧?我很喜欢听考古的啊。
讲座已经开始,教室也基本坐满了,后面站了三两个人,我站在后面心猿意马,终于还是退出来。
有一个教室外面围了很多人,我过去看了看,里面在进行辩论赛初赛,闹哄哄的,基本上听不清里面的人在讲什么。
还想去听课,就这样不用规定专业,随心所欲地听。
更多的,是一种局外人的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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