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南帝
http://www.sina.com.cn 2000/12/04 15:14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孤峰长
走进大理城,你首先会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浓郁民族风情。各色男女身着艳丽服饰,笑语晏晏载歌载舞,年轻人更是打扮得像一头头花花绿绿的凤凰,而且,一有机会就发情。但更让你感冒的还是这里独特的意识形态和文化背景。大街小巷处处可见这样一的标语:“我们要向善,我们不杀生”“捍卫国教,坚决反对信仰自由”“再穷不能穷寺庙,再苦不能苦佛子”“大海航行靠佛祖,众生都是向阳花”“南无阿弥陀佛”……。你顺着标语往前走,经过一座座香烟缥缈的寺院,看见无数善男信女身穿印有如下字样的文化衫:“今天你拜佛了没有”“我有佛祖我怕谁”“斋戒呢,别理我”……前面越来越繁华热闹,不久,你来到一座飞檐斗拱的宏伟宫室前,见大门上方正书四个大字“以德服人”,两边还有一幅对联云:“我不做公仆谁做公仆?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你到了大理国的皇宫了。
宫门口竖着一块小小牌子写道:“游人与狗不得入内”,估计你是进不去了。何况今日欣逢胜事,大理国当今皇上要会同文武百官考教皇太子段智兴的文才武功。
金殿之上,皇上高踞龙椅,群臣拱手肃立两旁,殿前跪着一个粉雕玉琢如一团洋娃娃般的小男孩,他便是太子段智兴。
皇上道:“兴儿,平身吧。你是大理国的储君。大理是你的也是我的,但归根到底还是你的,无德无才怎么能当主子嘛,所以朕要考核一下你的综合素质。”
段智兴奶声奶气答道:“是,孩儿领旨。”
皇上道:“先考文学,古人云,民为贵,君为轻,而社稷次之。这怎么解啊?”段智兴朗声对道:“民为贵,是说农民税费负担沉重,家徒四壁,感到化肥、农膜很贵;君为轻,是让老百姓生命无法承受之轻。”“嗯,答得不错。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呢?”“我们要修水利,除水患,愚民教育一日不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好!好!如此龙儿天生就是搞政治的料嘛。文学通过。”段智兴与文武百官一起欢呼:“YEE—————”皇上道:“我大理段氏威震天南,凭的就是一套家传绝学一阳指。你就使两招给诸位叔叔伯伯看看。”
段智兴微一颌首,群臣登时瞪大了眼睛。
但见他往前一站,端的是渊停岳峙,小小年纪,已有一代宗师气派。群臣无不赞叹。忽见他手掌一翻,攥成拳头,蓦地竖起中指,暴喝一声:“FUCK YOU ”
大家无不目瞪口呆,半饷皇上方反应过来,奇道:“这一招连我都不会。发可油是什么意思啊?我听着怎么像洋文?”
段智兴正色道:“正是洋文。翻过来的意思是般若波罗密。”
皇上大喜道:“哇!你居然能创新一阳指,寓佛学于武功!我太崇拜你了。
请允许我叫你一声大哥哥。”说完忽觉失仪,咳嗽一声道:“大理以佛教为国本,我便来考考你的佛学。昔年六祖慧能目不识丁,本是五祖座下的一个厨子,但凭一首‘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身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继承了五祖衣钵,开创了禅宗一脉。现在你就据此吟首禅诗给大家听听。”
段智兴恭声道:“孩儿领命。”将脑袋晃了几晃,曼声吟道:
“菩提本非树,美眉揽在怀。
明镜亦非台,纤手解罗带。
转眼叫你无一物,看看哪里有尘埃。”
老皇上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又听殿前扑通扑通响成一片,定睛一看,文武百官大都昏倒在地。
好大的一座寺庙,祥云朵朵,瑞霭纷纷,正门上面三个斗大的字闪闪发光:“天龙寺”。
段智兴金殿对策以悲剧告终,当即被送到这里,由天龙寺第一高僧秋雨大师帮他强化佛学。这秋雨大师俗家姓鱼名蛋,中年得道,妙解佛理舌灿莲花,人也长得温柔敦厚,戴着一副大眼镜,终年做痛苦状,但酷爱云游,逢寺挂搭全是公款,且能一趟一篇游记,结集<佛门苦旅>,曾被盗版200万本云。
一尘不染的禅室里,秋雨大师与段智兴相对而坐。半日,大师方问道:“所来何事?”段智兴愁眉苦脸的说:“父皇说我误入场迷途,不能明心见性,特请大师赐教。”秋雨大师默然。忽然抓起身边几上一个茶壶往杯子里倒水。顷刻,水满。秋雨大师却好象没看见。段智兴一怔,随即明白,心想太没创意了吧大哥。我要提醒你杯子满了盛不下了,你反问一句:你的心满了还能盛什么,小爷白白给你羞辱一番。当下一句话不说,含笑看着秋雨大师哗啦哗啦倒水。秋雨大师倒了一会心想再倒能洗个芬兰浴了,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放下茶壶,眼光又瞟向墙角的一根棒球棍。段智兴随他目光一看,立刻想起“当头棒喝”的典故,警告他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要考虑后果哦。”大师一想也是。两人又相对枯坐。
段智兴心道:“你慢慢扮酷吧。”起身告退,秋雨大师也不挽留。
段智兴走出禅室,正在琢磨为什么学术骗子个个都能拿全国社科成果一等奖呢,忽听隔壁禅院里有人高歌道:“菩提当换酒,花生即智珠。行至水穷处,坐看狗肉熟。”段智兴听得有趣,便踱了过去。
小禅院花木扶疏,一株勺药下躺着个满头乱发邋里邋蹋的头陀,满身酒气,头上脸上俱是花瓣,正大口大口啃着一只狗腿。头陀看到段智兴,指着他的鼻子大笑道:“有缘人,你是有缘人!”段智笑道:“大哥你这和尚当得好爽!可戒色吗?”和尚哈哈一笑道:“红袖添香夜参禅,低头一尺即灵山。”段智兴喜道:“同道中人!同道中人!”又叹了口气道:“可惜他们说我没有慧根。”
头陀笑道:“说你有缘,就是有缘。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佛祖座下的油灯里有两根灯芯,后来它们私入尘世,化成两个美丽的女子,一个名叫青霞,一个名叫紫霞……”段智兴不待他说完便叫道:“后来她们爱上了一个名叫至尊宝的男的对不对?靠!《大话西游》嘛!我都看了N遍了。”
头陀不去理他,接着道:“紫霞明知道飞蛾扑火会受伤,还是无怨无悔地扑过去,葬身在这段凄美的爱情中。青霞回到了佛祖座下接着当灯芯。从此,那盏油灯里只有一根灯芯了。”
段智兴呆呆地看着这个狗肉头陀。
头陀笑眯眯地道:“所以说做人和做灯一样,都要有一根灯芯。有了一根灯芯,就不再是人,是人皮灯笼!”
段智兴大叫一声:“我受不了啦!”
头陀叹道:“我现在怎么说你都不会明白,只有等你碰上那个给你三颗痣的人……不不不!那个给你一顶绿帽子的人,你才会真正明白的。”
段智兴折了一根花枝就向自己的肚子上用力插去。
头陀忽然正色道:“你知道什么是当当当当当?”
“什么当当当当当?”
“当当当当当就是----”头陀纵声唱道:
ONLY YOU--看老顽童戏自己的娇妻;
ONLY YOU--不给奸夫淫妇的小BABY治病
ONLY YOU--绿帽子一顶接一顶;
ONLY YOU--落了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段智兴运起一阳指就向狗肉头陀戳去。忽然眼前一花,一条身影已抢在前面,一看竟是秋雨大师。只见他气沉丹田,闷哼一声,上半身衣物俱成碎片,露出一身张牙舞爪的纹身:“我左青龙,右白虎,老牛在腰间。哪里来的野头陀,竟敢抢我的饭碗!我要和你单挑!”
……
在回皇宫的路上,段太子仍然闷闷不乐,还在回想那个狗肉头陀的话:“绿帽子……一根灯芯……我明白了……哈哈哈,他神经病。管它什么一灯两灯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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