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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这个无聊的夏天

http://www.sina.com.cn 2000/11/02 17:39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池羽如烟

  我想我前世不是一条贴着墙跟儿满街溜的野狗,就是一个深得禅机的高僧。一想起这个我就感到我的十五岁活得真丫的闷。

  (1)

  我把自己关进屋里,满耳塞着音乐,摇头晃脑。听见的却是老妈的声音。像碎玻璃渣。

  我讨厌老妈与那些牌友叽叽喳喳的切磋。

  满屋子都是闷气。真不如去库尔斯克号,反正是个闷。

  这个夏天我没处去。

  (2)

  老妈是克格勃,成天盯我的梢。

  小强打来电话,躲在房里聊了还不到半小时,猛一推房门,老妈在我门口偷听!狠狠瞪她一眼,羊儿一样走开了。

  出来,屋外的阳光刺眼。哥几个架着墨镜歪戴着太阳帽,狼一样打扮。每一头小绵羊后面搭着一个半赤裸母羊,可惜都不如SISI漂亮。可象一条藤,缠得小强蜜得受用。母黑羊说早知我是一个人招她一个靓妹陪我,我说免了吧货不对版的话更麻烦。

  打了几圈保龄球,开始上麦当劳。狼和母羊互喂粘几几的冰其淋,恶心得让我想起男女间套里的分泌物。我跑出了麦当劳。

  沿街进进出出所有的商店,不管买不买,摸摸衣服,听听CD。

  三番五次嚷着让漂亮的店妞拿鞋试鞋,鞋拿来了,谎称吃多了,让妞蹲下帮系鞋带,借机居高临下俯看她白白的脖子向下延伸的阴影。

  N次后,小妞看出睨端,在美人发火之前,一踩小绵羊溜之大吉。

  (3)

  街角的墙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个自动机子。上书:便民投币安全机。

  路停,掏出一枚硬币,投入,未果,再投,出一小袋,展开,乃男女之间所用也。哥几个围拢,凑出身上的所有银子,哗哗往里投,另一边哗哗不断出。反正需要这个的人有大把银子从别处买它。等机子再也吞不出象牙了,哥几个乐的牙床搬到腮帮上了。收拢,拆开,给路过的不懂事的小破小子当气球吹。然后吐出口里的香口胶,将投币口和出货口封得严严实实。

  一路狂笑而去:安全机这回可真安全了!

  一个戴红袖章的居委会老头儿远远地看着,没敢走近。

  果然,此后这个机就成了老虎机。再后,不知什么时候给撤了。

  (4)老爸成天不在家。他在外面创造价值的同时也在消费价值,然后再给老妈一点剩余价值。我的价值就是从老爸的口袋里骗点国税,补济我的耐克和我的抽烟。老妈成天不是打牌就是抹泪,然后痛诉革命家史,拉我做她的统一战线。

  我心不在焉地想着北冰洋下的库尔斯克号,打捞起了没有。

  你有完没完?!都什么时代了。我对这个妇人之心吼道。

  回到自己的屋,“彭”地关上门。

  讨厌的太平洋。我是男人,我也不愿娶老妈的泪眼。

  (5)

  校园是安静的。

  教室的人全耷拉着脑袋做沉思状,没几个人在听老师如蜂鸣一样的补课。

  老师也贼狠了,把初三的课全提前假期上。

  前面SISI靠在我的桌前坐着,看着她白晰的脖梗,觉得那上面应该有什么侵入一下,占领一下,然后发生点事情。

  一声惊叫。四面蛙起。

  思想者们全抬头,重新燃放出发现者的睿智火花。

  向我聚焦。

  一只鼻涕状癞蛤蟆。这是新型的橡皮泥,一枚核导弹武器。

  (6)

  家里来了客。

  没跟我套两句瓷,便露出假仁义的尾巴。

  要上进,要学习,要交好朋友,要学会为人处事。与老妈的不要颓废,不要吊儿郎当,不要交不三不四的人,同出一辙。

  虚伪。他们上进为什么成天往牌桌上靠,他们会为人处事,干嘛处理不好自家的事?

  我没有把自已关进房里,而是笑容可掬倒上杯热茶,笑容可掬地听着,我依然在虚伪。我想着自己的心事,想着他们烦不烦,真把我当孩子了?想着哥们搭救的电话怎么还不响。可是我是坐着听着。他们居然表扬我今天的歉虚,因为他们知道我没听进去。

  (7)

  从1频道到30频道不断切换。从新闻联播到9:30到晚间新闻,到午夜剧场。看陈水扁,看窦文涛,看包青天额上的半个月亮,看着电视里的人影热闹非凡地出动,假戏假做地出演。

  老妈几次叫我去冲凉。懒得动。我守着哗哗作响地电视到深夜。

  我是麦田里的守望着,守着这个夏天的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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