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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寺

http://www.sina.com.cn 2000/12/19 14:36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豌豆尖尖

  柏林寺的钟声依旧沉重的响起,而我是再也回不去了。

  --题记

  一圆明园

  那年的冬天北京下了一场暴雪。我和舒滞留在圆明园她的家里,天冷得出奇,房东自制的土暖气要把身体紧紧贴在上面才能感觉到微薄的热气,我们在房间里搓着手,不停的跺脚,厚厚地拉着窗帘。房子里是暗的厉害,舒说:“这么冷,不如到床上去捂着吧!”

  于是我们都钻进被子去了,被子是凉的,躲在里面也不见得暖和呀,我在颤抖着,身上披着泉的大棉袄,舒狠狠的把被子裹在身上,使她整个人看起来象一只没有塞严实的粽子,露出一点白的糯米尖角来,那是她的一张青白的脸儿,脸上有两颗泫然的眼睛红红的孕着泪水。我好象是越来越冷了,要僵住了,浑身是冰凉的,我跳下床,说:“去看看他们那边火生的怎样了吧。”

  我把门小心的打开一条缝,立刻有风卷着雪花呼啸着汹涌过来,我急忙挤出去,把门紧紧地带上。

  风这么大,雪花密密的下着,没办法呼吸了,也睁不开眼睛。我的怀里满满的灌着风,雪片象猫伸出尖利的爪子在我浑身抓挠,我的头发,它们被吹得不知道在哪里狂舞着。我只有侧着身子跑了。从偏房到西厢,我几乎是摸着过去的。

  泉出来迎着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几乎是拖着我进屋的。门在我们身后迅速的关上了,留下寒风在窗外暴躁的发脾气。我剁着拍着满身的雪花,全然顾不得呛人的煤气,把手急迫的伸向微红的火炉。

  “好不容易生着了,再燃一会儿就夹到你们那屋里去。”泉微笑着替我捉去身上的几片雪。而我,在炉边唏嘘着,大声的咳嗽。

  “这么冷的天,你们出来,真是疯了。”泉埋怨着,可我知道他心里是很高兴的,他和舒又有半年没见面了。

  “这屋子真暖和。今天我住这里,你们住那边吧。”我对泉说。

  “可是……留你一个人,不怕么?”泉还有些犹豫。

  “不怕,我喜欢一个人睡,而且……”我坏笑着。

  “而且什么……这样也好,这屋子比别的屋暖和。那屋子供着佛像,你在也不大方便……今天给你加两床被子来。”泉是一脸的感激了。

  于是晚上我要一个人住在这间大而拥挤的画室会客室兼睡房了,我会躺在那宽大的画案上,捂着几床沉重的棉被,听着风和雪喧闹的声音,想着睡不着的心事。房子里,照例是会有煤球燃烧的气味的。

  我很想现在就钻进被子里去。可是晚饭的时间到了,这间房子还有饭厅的用途呢。

  太冷了,没办法去院子尽头的厨房里做饭,何况即使做好了,端过来也就会完全的凉了。我们决定吃火锅。素菜尽有,泉很早就储备了过冬的大白菜,一颗颗肥硕脆嫩,今早冒雪出去买的蘑菇、豆腐、莴笋、粉皮等好东西,丢进咕嘟嘟开着的汤里,圆明园的盛筵开始了!

  煤在炉膛里快乐的燃烧着,象一块融化的红色果冻,软软地跳跃。油沸了,辣椒和花椒被油煎出强烈的香味了,泉叫着:“闪开闪开~”把热辣辣的油浇进汤里去,立刻那汤里暴出惊天动地的响声,香气四溢,人们欢叫起来了,躲闪着,笑着,大声的赞叹着,吸溜着鼻子,房间里热闹的象在赶集。

  第一批蔬菜丢进去了,我们围坐在炉火旁,贪婪的看菜们在汤里沉浮,并变成诱人的黄色和翠绿。我是迫不及待要捞到自己碗里去了!可是不行,泉肃穆的合起双掌,对着我们点了几下。

  舒不再和我嬉闹,争抢着把自己最喜欢的菜先丢下锅去,她也严肃的合掌,泉在看着我。

  我丢下了筷子,学着他们的样子,泉领着我们拜阿公,在心里默念佛号。

  我其实并不知道要念什么,心里乱七八糟的说,感谢佛祖,快点吃饭。

  终于漫长的30秒钟过去了,我不停的睁开眼睛偷看一眼泉和舒,再看一眼锅里翻滚的菜。泉的手掌散开,在空中划一个优美的半弧,又合拢。然后清脆的拍掌,好了,开吃!

  几双筷子同时伸向锅里去了!人人笑逐颜开的样子。

  这时候门又响了,就在我背后咄咄的敲着。

  我只好惋惜的放下正要夹起的一片冬笋,并且看见它被舒抢到自己的碗里。开了门,一个巨大的黑色物体挟着寒气冲进来,同时门乒的一声巨响关上了。

  我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他正在和泉打招呼:“吃饭呢。”

  泉热情地给他加一个凳子,“六子啊,吃了吗,还没吃,一块儿吃点吧。看看,火锅,很辣的。这是舒,我老婆。这是莲子,我老婆的朋友。这是白菜,这是茼蒿。”

  我和舒齐齐地给他一个白眼。又给六子一个热腾腾的笑脸。

  六子很瘦的俊脸上有一双沉黑的眼睛,灰的帽子和围巾遮住他大半个面孔,他的身体在宽大的棉搂里晃荡着,象一根竹竿撑着似的。他慢慢地结开围巾,露出沉静的笑容和白磷磷的牙齿。六子坐下,离火炉远远的烤着手,眼睛里跳跃着红的炉火绿的菜肴,在黑色里闪闪的亮。

  在大家的劝说下,六子终于害羞的提起了筷子,沉静地吃完了三个馒头,一堆蘑菇和豆皮,把锅里最后剩余的汤也喝干净了!

  喝完汤后的六子看起来有些不一样。火炉洞开着,毫不吝啬它的温暖,每个人望上去都是一幅心满意足的臃懒。六子开始低低的,不停的笑。

  笑到我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了,他还不能停下。泉使了个眼色,舒弄来一杯开水给六子喝下去,六子握着杯子,有些喘不过来气的说,“花椒放多了,我醉花椒的。”

  泉说:“喝点水,喝点水就好了。”

  六子的手有些颤,我看见他沉黑的眼睛里有狂乱的一线光芒闪过。很熟悉的眼神,却是记不得在哪里见过了,在哪里,在哪里呢?

  泉和六子开始讨论他们的画了。六子低低的说话,低低的笑,暗暗地忧郁的笑。泉声音很亮,爽快的说,大声的哈哈。

  六子要告辞了。泉说,明天还吃火锅,一定要来。六子不是很坚持的推辞着,那怎么好意思,怎么好意思呢。临走,六子拿走了一本《金刚经》,说要晚上看。

  六子走了,泉送出去,听见他们在外面叫,好冷啊。然后是低低的告别声,泉大声地说,明天要来呀。脚步掩在风里了,门吱呀关上了。

  舒说:“六子今天有些不正常,疯狂的笑。”

  “他有几天没吃饭了,每天吃一个饼,啃一个苹果。”

  泉掏了掏煤。烧得火红的煤在慢慢瘫软,冷却成灰白的余烬。一时间,大家都无话,只有风在外面刮了又刮。

  晚上我是预料之中的睡不着了。听一会风吹窗棂的声音,想一会儿要不要打电话给那个人,舒和泉在做些什么呢,晚课该罢了。明天要去买一件厚的羽绒服,笔记要整理了,家里的花不知道怎样了呢……蒙蒙胧胧中,好象有人在望着我,用了一双沉黑的眼睛……

  圆明园二

  雪一天一天的下,火锅一天一天的吃下去,六子也慢慢地熟起来。

  熟捻起来的六子话稍稍的多些,也俏皮,然而却不见那天的笑。他象是伸出触角来的蜗牛,又缩进自己的小房子里去了,很多的时候,他是远远的坐在火炉旁,听泉眉飞色舞的讲话。

  泉好象永远都在奔忙的流淌,他又在批判了,先是说我的宿命论,滔滔不绝了半天以后给我一本《了凡四训》做注脚。又骂写佛教史的人不通佛理,怎么能说佛经的坏话呢。

  “佛经怎么会有错误呢,这些家伙,简直是狗屁不通,狗屁不通!”他愤愤着。

  我不能同意他的意见,但我不喜欢当面指责别人,尤其是这样偏激的观点,我就沉默着。

  每个人都沉默着,泉的声音就显得分外的响亮了。舒说头痛,起身进了偏房。我说,泉你去看看吧,舒好象不大对劲呢。

  泉出去,半天不见回来。院落里很静,我好象听见有隐隐的哭声穿来,一时间,连雪花忙劫劫的飘落的声音都很响。

  六子说,我们做游戏吧,一个心理测验。我在那张白纸上画了一个很大的太阳,美丽的房屋,有炊烟,河流从山间奔出,明净的流淌,羊在屋旁的草地静静歇息。那简直就是我幻想中的家园。

  六子说,你是个矛盾的人,你向往自由,却又想要一个温暖的家。你会有很好的事业,也能兼顾到家庭,但你的爱情永远是流离的,你看--我看见自己画的那头羊,他那么细小。

  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象是被人看见了什么一样。我就跟他乱聊,什么时候去看看他的画吧。他拿着那张纸片,一直一直的看。

  泉始终没有回来,于是六子走了,他好象忘了似的把那张纸捏在手里。

  这天的晚饭舒没有出来吃,我去叫门,她不开。

  饭后我再去看,门虚掩着,舒失踪了!

  我们慌乱起来,到处去找。泉甚至跑到小河边,那里茫茫的一片,河被凝固了。到处都是白色,没有舒的影子。我跑到房后的厕所里看,怕她会失脚掉进去。又跑去菜地,看见舒穿着白的羽绒服慢慢的走来,瘦小的人,整个儿溶在雪里了。

  “没事儿,我只是出去走走,看看雪。”舒觉得我们大惊小怪有些儿愚蠢。

  泉在院门口巴着我们过来,伸手搂住了舒。

  在河边的时候泉跟我说,他跟舒谈了八年了,舒的父母不同意,因为他辞了职到圆明园来画画,因为他学佛,因为他没有能力养活自己和舒。

  “八年了……别提它了。”泉有些苦涩的笑。

  舒的父亲在记忆中是一个很严厉的人,尽管总是一副和蔼的样子,我不

  喜欢看见他,他是一所大学的副校长,舒和泉都是那个学校的,他们是同班。

  可是舒也做功课,也吃素,为了这个还跟家里闹了一场。

  我想舒的心里也是很悲苦的吧,她在那个家庭里左右为难。我们出来的时候,她说:“泉在柏林寺做义工呢,不知道去的时候他在不在。”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柏林寺的名字。我以为泉要去做和尚。我说,他不画画了么,和尚是不能结婚的吧。

  舒笑我傻,做义工就是免费为寺院做一些事情,象志愿者那样。柏林寺的义工并不是谁都能做的,要申请和筛选的。知客僧可精细着呢。而且泉是为寺院画几尊佛像,寺院正在重新装修,大和尚要升座了。

  “大和尚升座可隆重呢,非要看不可。”舒很有些神秘的告诉我。

  我说,舒你信这个么?反正我不信,尤其是轮回。

  舒说,咱俩都是研究这个的。泉信,他们那帮子师兄弟都信。

  泉的师兄我见过一个,是中科院的博士,学天体物理。物理博士叫做晨,有一双清晨一样明朗的眼睛,天真的象个孩子,可他确乎已经快30了。

  那天他来的时候带来冻柿子一个女孩子,冻柿子是街上买的,女孩子是在天主教堂认识的。

  晨和泉说话。我负责陪女孩子。她一本一本的拿着架上的书翻,随手乱扔,不耐烦的看着和泉聊得投入的晨,她漂亮的嘴唇撅着。

  据说晨在天主教堂望弥撒的时候惊叹于女孩子的纯真与美丽,仿佛看到刚出生的世界一样。女孩是很美,可她有些太爱惜自己的美了。

  她问有洗手间吗?我很无奈的带她到院子外面的公厕里去,还没进去就叫起来,这是人呆的地方吗。我笑着说,小姐,请原谅,这里是农村。

  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不愿意进去,可我明确的说,附近只有这么一个方便的地方,要么就去露天。

  她终于出来了,抖着自己的手,好象沾了没擦干净的什么东西。然后大声的抱怨,晨为什么带她到这个鬼地方来,讨厌死了。

  我懒得理她,闷头往回走,她又来亲热的挽着我,说起在北大的舞会上有不认识的男人请她跳舞吃饭,还要电话号码,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突然想发笑,问:“晨怎么样啊?”

  他呀,一个书呆子,不过认识不少人呢。学物理的,要是学经济的有多好。

  我惊谔的看着她不屑的天真的脸,想起晨那双确乎是纯真的眼睛,心地里暗暗有些悲哀与愤懑了。

  晨带着女孩消失在雪夜里,是女孩闹着要走的。泉回来,惋惜的说,老师说晨是个好苗子,可他总是在动摇。

  泉说,洗洗睡吧,明天我们逛街去喽,还要去北大。

  逛街……北大……我突然有些怕了,明天是我的生日,要去北大,一直不想去的地方……未名湖,食堂,还有那埋在浓阴中的小屋……怕是有一年未曾见着了吧……

         三

  雪停了,风景兀自的好。

  我们走在圆明园空茫的冬天里,一切好象被雪淹没了,在雪里睡着安甜的梦。一眼望不到边的静寂里有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和嘻嘻哈哈的笑闹声,那是我们终于要进城去了。

  橘红的衣服,古蓝的牛仔裤,黄的围巾,点缀着我的好心情,我是要快乐的叫着了,清冷的空气里流荡着静谧和安详。河水和桥、烟一样消散的树林,干净的水墨画,我站在桥头,怕冷似的捂着脸,六子举着相机半天按不下快门。

  “六子你快走了,不要看个没完。”泉笑着。

  “没有啊,这相机我不熟。恩,好了,别动,就这样子。”六子的脸有点红,风吹的太大了。

  我们往前走,情形却稍稍的起了变化,舒架着泉的胳膊走到前面去了,六子和我拉在后面。

  我不停的踢雪,撺几个雪球去扔树上歇着的寒鸦,鸟儿飞起来,在空中叫着:”嘎~嘎~”,声音震落了枝上的雪。

  六子默默的笑。

  彩印店里取了六子的照片,红色和蓝色在画面上沉郁而热烈的排列着,一个男人横卧着,他的肢体是冷的,两腿之间流着触目惊心的暖白色精液。

  一大滩,又一大滩……那些男人没有面目,睡在黑的梦里,只有身体的一部分在活着,流出冰凉的无生命的液体。

  还有政治pop,在人民币上交合的男人与女人,文革的标语和口号,和一个举着双臂,搭着白毛巾的热血女青年。

  泉画圆明园的菜地和面目狰狞纠结的玩偶。

  我自己画自己,身后有一株野葵花和巨大的黑影。

  不能够说什么,也不能不说,我只好对着六子的人民币和流血的男人说:“压抑的激情……”

  六子忽然说起他住的地方,除了画架和床,到处都是啤酒瓶子。院子里有棵歪脖老槐树,房东下岗了,在屋子里跟老婆吵架。另外两个租客是诗人  和玩音乐的。每天房东灌完二锅头就开始找岔骂骂咧咧,那嫂子就对骂,孩  子哭,狗叫。他心烦,诗人和音乐家也心烦,诗人就念:“面向大海,春暖  花开--”音乐家就敲敲架子鼓。

  “那你呢。”我想笑。

  “我就摔酒瓶子,稀里哗啦,咣唧——”

  哈哈。

  “酒瓶子都卖光了。我就静坐,刚开始不行,坐不住。后来就好  了,听不见了。”

  那他们呢?

  “音乐家的老婆找来了,堵住了他和一个女的在屋里。他跟着老婆  回去了。写诗的那个去参加了一个集会后再没有回来,后来听说去西藏  了。”

  我紧了紧衣服,雪地里只听见咯吱吱的脚步声,象是谁在呻吟。

  “六子,你要永远呆在这里么?这样的生活?”我不由得问。

  “这里有气候,搞现代艺术的人都在这里,中国最前卫的现代艺术。  而且,画商也多,前几天有一个人的画卖了几十万。”六子说起来有些兴  奋的。他的眼睛顺着地平线望向辽远的方向,北京铅灰色的天空被雪映得  越发阴沉。

  可是六子你要等多久呢?

  “六子,有了钱你做什么?”我想象六子的画被画商包去了,他坐在  明净的房子里画幸福的男女,懒洋洋的爱着,阳光从天窗照下来,他的画  也有一些温暖的颜色。我想他这幅画的题目就叫做:“面向大海,春暖花  开”。

  “有了钱要给我父母一部分,还要供妹妹上学,剩下的自己用。”

  “六子你会让妹妹学画吗?“

  “不。她很聪明,应该去学些别的什么。”

  似乎路还很遥远,希望以及期待都在前面,影影绰绰的晃动着,是雪夜里的灯盏。

  我们的目的是去北大,去参加一个前卫画家的研讨会,那个画展名叫   “it”me”,据说是夭折了的,临开展突然通知被撤掉。于是画家们要  开一个讨论会检查这件事情的始末。

  泉把宣传手册和画册发给我们看,我翻了翻,并不奇怪这样的画展为  什么不被通过。

  有很多人参加这次检讨和声讨的会议。我几乎都不认识,六子和泉跟我  介绍,这是某某,这是某某,很多让我吓一跳的名字原来是一些这样的人对  应着,我略略有些的失望。并且,会议很乱,大家严肃深沉的发言了没多就  久就开始七嘴八舌的吵起来了。

  一个瘦瘦的很洋派的青年,带着银色领结和黑的衬衣,满口的中文加着  洋文,比如place、mddle、method等等,据说是从法国留了学回来的,但  我又听说他是在里昂的街头给人画着肖像,又看不出那些英文运用的妙处来。

  还有严肃的中年人,脸上没有表情,我拜读过他翻译的外国美术学院的  一本讲义,还有为这画展写的续,明明非常西化的文字却有大批的注释,全是《道德经》、禅学与宋,明理学,让我怀疑这样的嫁接是否会把老子与佛气得七窍生烟。他似乎也是从德国学成回来的,但又隐约传说是一个方鸿渐一样的游学生。

  理论家们发过演讲,实践者们也不甘寂寞的骂着,因为他们是最受害的人,画册都印出了而画展却不能够举行,好象鸡咯咯的叫着想要生蛋,却被人硬塞住了产道,要多烦恼有多烦恼。

  我是同情他们这烦恼的,因此很认真的听他们说话,可最后渐渐的只剩下骂人了!长发褴褛衣裳的前卫艺术家与衣着光鲜的评论者一起气势汹汹的抱怨、谩骂,胖胖的眼镜手扯着组织者的衣服,秃头一张凹凸不平的脸儿没入了络腮者的胡须,而削肩的辫子青年则红着脸拍案而起了!

  “在这里,还有艺术的位置吗?还有言语的权利吗?还有绘画的自由吗?“

  可是这个字眼是有些禁讳的,立即,那些超过35岁的人明智的闭紧了口,会场有些奇怪的尴尬和静默。

  有人出来打着圆场:“恩,就事论事,就事论事。”

  人们放松下来,会场重又淹没在一片愤怒的嗡嗡声中了!

  我们提前退了场,本来还有一个AA制的自助式餐会,可我们谁也不想  享用冷嘲热讽,商量还是回去吃素火锅吧,红红的辣椒看起来就香……可  是,真的吃不厌么……

  “这些人,从来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泉也要发表长篇大论的演  讲了,不过他是另外一种呱噪。

  我突然就感觉到厌烦,这人生……

  春天来了,夏天走了,秋天又回到了圆明园的村落里。冬天也就不远了。

  圆明园的画家们全体搬往通县宋庄,很多人买了房子。六子也买了,但他又因为不小心遭了一次窃,值钱的东西全被卷走,他有时还是啃着苹果过一天。

  风景们好象不因为人的离去而改变,天依旧青着,水依旧流着,一座桥,依旧在水闸边寂寞着,那棵院落里的歪脖子老槐树,依旧听着每日酒醉了的人的唠叨,房子里不见有长发赤身的人走动了。

  泉和舒结婚的时候,我做了伴娘。泉回到舒的身边并且卖起了书,我知道他终于回头去生活了。

  我夏天去了柏林寺。

  我找不到什么,生活是这样,无尽的等待,再等待……熬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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