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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加和他的女人

http://www.sina.com.cn 2000/11/17 11:52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岳彤

  德加是我儿时最要好的朋友。我们小学中学都一直摽在一起,后来上了大学,我学理工,他学艺术,这才算分道扬镳。前几天,他从南方回来。好多年不见了,那个风流倜傥,英俊但很寒酸的青年已变成了一个臃肿世故的富商,我怎么也无法把现在的他和从前的他联系起来。我们相对沉默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他打破了僵局。

  他给我讲了许多我从未听到的他和他的女人们的故事。

  (一)

  大二时,我爱上了我的模特,她是我们专业的,叫云云。

  我爱上她完全是一时的冲动。然而一经爱上,又是那样执着。那时,我们要开人体课。先是在体院请了一个男生。那小子挺棒,高高的个子,四肢肌肉发达。特别是他下边那家伙,总是雄赳赳的,惹的女生们脸红。我们哥几个真有点妒嫉,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种马。种马坯子不错,但人品不怎么样,借着工作之便,拈花惹草,不干好事。人常说:理工院校无美女,艺术院校无淑女。时间不长,让种马临幸的就不下一打儿。实在看不过眼了,学校将种马提前解聘了。没了模特,我们饿得嗷嗷叫。系里也够绝,你们不是着急吗,有勇敢的出来献身的吗?这一招儿可把我们一群小老爷们儿镇住了。你看平时说归说,到了论论真格的时侯了,还真没人好意思当着熟人的面扒光衣服让大家画。最后,出乎大家意料,云云报了名。云云是个文静的女孩。温润的江南气侯给了她细腻洁白的皮肤和甜美娇嫩的嗓音。她的报名,无异于给我们这个大系投下一颗重磅炸弹。人们议论纷纷。

  又上人体课了,我怀着敬仰的心情仔细端详着云云。她半躺半坐着依在那里,一只手自然地搭在圆润的臀部,另一只手托着她那俏丽的脸蛋,头稍微有一点偏,双眼凝视着前方。她真是个圣女!我心里这样想。

  人体课是很累人的。打调子是我的弱项,一堂课下来,我总比别人慢许多。每到那时,我就格外狼狈。记得大概是云云做模特的第三节课,当教室里只剩下我为自己的笨拙烦恼的时侯,云云悄悄走到我的身边。她默默地坐在我对面,看我改稿子。过了好长时间,我急得头上直冒汗,真忍不住要放弃了。那阵子,我心里象揣了个宠物。叫全系的系花这么瞧着,我真太狼狈了。

  我悄悄抬起头,看看她干什么。就在我们的眼光相互对视的一瞬间,我见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后来她告诉我,那天看我噘着嘴的样子挺好玩。

  云云又静静地走回到台子上,象刚才上课时一样,又摆好了那个姿式。那一刻,我真想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我顾不得汗水还是泪水,只是尽情地画。那学期,我的人体课得了满分。我和云云的爱情就是这样开始的。大四的第二学期,眼看就要毕业了。一天,云云羞涩地告诉我,她怀孕了。真象五雷轰顶,我惊呆了。操他妈,我真是混蛋,还没有学了做爹的本事,就稀里糊涂地干了坏事,真是害人害己呀!我对云云说,快把孩子打掉吧!听了这话,云云楞了。她求我同意留住那孩子。云云真的疯了!我坚持让她把孩子打掉。一个没毕业的在校生生孩子,天大的笑话!我能容的了她,学校、社会也容不了她。云云急了,骂我虚伪、懦弱,嘲笑我为了虚无的文凭,出卖自己所追求的自由理想。在她看来,艺术不是在课堂里就能学会的,艺术家的桂冠也不是与文凭等价的。

  云云走了,走得那么突然。我和她周围的朋友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终于生下了我们的儿子,那是五年以后我从她要好朋友那得知的。她给儿子起名叫思加。

  也许我自做多情了。我总觉着他给孩子起那名分明是为了记念我们那一段苦涩的爱情。我一直固直地认为,云云是爱我的。她到现在仍是独身,她是个优秀的女人,我们本应一生一世厮守在一起。只是那鬼使神差的一刻,不知是她糊涂还是我糊涂,我们俩的生活轨迹偏离了,而且再也没有相交!

  (二)

  我所以能有今天,要感谢我的第二个女人。

  大学毕业,我被分配在一家电影院做美工。电影院的日子不好过,上座率不足,入不敷出,弄得人们没事干,整天价男的女的到了一起打情骂俏,二十几人的影院,竟出了七对破鞋。我倒是跑着单帮。不是不想儿女情长。你想,一个二茬光棍儿,忍的滋味好受吗?只是我那每月六七百元的工资连自己都养活不好,哪敢有什么非份之想呀!

  经人介绍,我认识了芬。她是一个工人,人挺不错的。经过不太长的交往,我们结婚了。婚后的一段时间,我们过得很开心。经常是吃过饭没事做,我就带她到院里看电影。同事都挺喜欢她的。

  芬是个很要强的女人,单位里干活不亚于男人们,年年都是先进。九时年代初,经商的风吹到我们那个闭塞的小城。也正在这时,我失业了。一个大男人,没有工作,那滋味是没经历过那种生活的人所想象不出来的。我的脾气变得很怪,经常没原由地发火。芬知道我的苦恼,见我整天象丢了魂似的,她拿出积攒的三千五百元钱,对我说,学学开车吧,也许哪天会用得着。

  芬是有远见的。今天,我开着别克跑在高速路上时眼前总晃着她的影子。她要是能看到今天该多好啊!

  学车的三个月,是我那段日子里最开心的时侯了。下流的玩笑使我们暂时忘掉了没有工作的烦恼。老八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小伙子,来学车前已是一个修车厂的技术骨干了。老板见他人伶俐乖巧,很喜欢,出钱供他来学车。这小子挺坏,经常缠着大点的人打听男女间的事。有一天,不知怎么,他把老三惹翻了,给他看了瓜。结果发现,那小子毛还没长全呢。

  我又找到了新工作。是给一个运输公司开大排儿。那一阵子很是风光。拉着集装箱满处转。最北边到过大庆,最南边到过长沙,西边去过塔里木油田,东边到过山东成山角。记得那次去库尔勒,我们同去的一个哥们儿看上了勃斯腾宾馆的一个服务员,那小妞也真不赖,父亲是兵团的,母亲是当地的维族人,远亲杂交出来的品种,满有味的。两人不知怎么就好上了,总共没呆两天,结果临走还依依不舍的。闹得我们那位哥们儿,回来好长一段日子里都魂不守舍的样子。差一点被老板开喽。

  当汽车司机真他妈辛苦。走在盘山道上,身边就是老深的山谷,一不留神就粉身碎骨了。有一回在山西,我的大排外边一个轱碌都悬到路外去了,好在是空车,要不也许早玩完了。

  这还不算,车匪路霸更可怕。堂堂国道上拦路设卡的不计其数。他妈的国家拿老百姓的钱修路,那帮什么村子、县城却收什么养管费。出门在外,不敢惹这些地头蛇。每次出车,身上总得带几千,预备着给这帮人进贡。操,累死累活挣的几个子儿,都养了这帮王八蛋。

  你说,我们天天就这样朝不保夕地生活着,能没有及时行乐的欲忘吗?

  芬管我管得挺严,她老是旁敲侧击地教育我。比如谁谁去南方打工染上性病了呀,哪张报上登的嫖娼入了黑窝,被勒索得毛干爪净,大冬天的只穿几件单衣回家呀等等。

  我从来都觉得自己还是个满自爱的人。咱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那些粉头们还真上不得咱的眼。可是常言说的好,近墨者黑。我的悲剧就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拉开了大幕。

  (三)

  车队里挺杂,大多数都是下岗另寻工作的。

  我跟黑子慢慢混熟了。

  黑子原来是油漆厂的工人,因为长工资,跟人动了手,打伤了人,被劳教了半年。工作丢了,出来后,卖过肉,蹬过三轮。

  黑子比我干这行晚。可他上路比我快。

  黑子爱喝酒。出车时总在兜里揣着酒瓶子。晚上歇时喝上半斤。按他的话讲,那是解乏。

  黑子好嫖。被劳教以后,原先的女朋友跟她吹了。所以他发誓要报负女人们。

  一天早上,我发现黑子用他带的酒洗他下边那玩艺儿。我好奇地问他那是干什么,他说,那些公共厕所太脏,临时进去方便那是没办法,出来必须得消毒。

  见我瞪着他发楞,黑子嘿嘿两声说,成年在外东跑西颠,这下边的活耽误了不少。见着撅屁股的女人不上,对不起自己。临了还加上一句,老绷着干嘛,怕传上毛病想招呀。

  那年,公司生意也不知怎么就那么邪了门地好!我们几个在外连轴干了二十多天。

  那个夏天真热。

  那天晚上,我从街上回到旅店,刚进屋,就见黑子赤条条地进了卫生间。起初我还以为他嫌屋里热。反正没别人,就我们俩,来个一级睡眠也挺不错的。

  等我进到里边才发现,黑子的床上躺着个女人。

  黑子回来了。他冲我嘿嘿两声,抄了条短裤套上就出去了。

  屋里只有我和那个妓女。

  她故做妩媚地朝我笑笑,进了卫生间。

  我很厌烦,可又不能出去。留个陌生的妓女在屋里,谁知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妓女出来了。真是训练有素。光着身子在我面前,她也不害臊。唉,人家那是做广告呀。

  她凑近我,我冷冷地叫她收拾好走人。

  她笑笑,你真的不想要我?

  我皱了皱眉头。

  看你人高马大的这块头,也象条汉子。怎么那么害羞那!她顺势坐在我身旁。

  我朝床头挪了挪。其实,那也就是有一点象征意义。我已没处可挪了。

  她搭讪着逼过来,手象是不经意地搭在我穿短裤的腿上。我一个激灵。

  要说平时,我是巴不得让芬把手搭在腿上的。那很舒服。

  你真是个美男子,身上毛绒绒的,活象个大马猴,可脸蛋却那么光滑。她的手在我的腿上摩挲着。

  那一刻,我的心里很复杂。离家好长时间了。二十多岁的人,不想那事那是瞎话。不过,跟一个妓女上床,我还真没想过。

  说实话,她的模样真还不错。我讨厌她也就因为她是个妓女,抛开这个,跟这样的女人上床,也不算亏。

  现在经她这么一夸,心里也真的美滋滋的。虽然心里知道,做妓女的都会逢场作戏地夸奖人。

  我这么心猿意马地想着。

  她的手慢慢向我的命根子滑去。好舒服!

  我的意志崩溃了……

  (四)

  那趟出车回来,我变了。在我眼里,芬的贤惠成了古板保守。甚至原来听惯了的鼓厉也成了不顺耳的教训。

  跟外边那些女人比,芬在床上就更是没有趣味。我们的婚姻生活亮起了红灯。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在外面寻花问柳的事终于被芬知道了。

  那天早晨,我醒得很晚。

  睁开眼睛,见芬正端详着我。她看上去很憔悴。好象一夜都没睡的样子。

  我们离婚吧!她平静地说。

  我一愣。很快有摆出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说,没什么了不起,很快会好起来的。

  我错误地估计了芬。她把这事看得很重。她真的打定主意了。

  也许是鬼迷了心窍。我没有向她道欠,甚至天真地以为,不承认反会挽救我们的婚姻。我爱她,不想失去她。

  我就这么不光彩地与她分手了。

  我的道德问题也影响到了我的工作。我被老板炒了尤鱼。

  没人知道那几个月我是怎么过的。孤身一人,举目无亲,还要横遭别人的白眼。我忍受着,我知道,这是罪有应得。

  更糟糕的是,芬病了。她得了不治之症。

  那天,我去了她的病房。我是怀着悔罪的心去的。我真的后悔在她生命行将终结的时侯,给她那致命的一击。

  芬完全失去了她本来的样子。好象一具僵尸。我的泪流下来。在我的记忆中,从没有这么没出息过。

  我祈求她,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看到,泪水象涓涓的溪流,顺着她枯黄的面颊流下来。她哽咽着摇了摇头。她不能原谅我无耻的背叛。

  芬就那样,带着无限愁怅和忿恨走了。她的家人拒绝了我参加葬礼的要求。他们没有错。

  那是个阴霾密布的夏日。已经彻底绝望的我打定主意,要从此结束自己这年轻然而并不灿烂的生命。

  我给远方的家人写了一封算是告别的信,告诉他们,我要出趟远门。我把身上仅剩的钱买了去九寨沟的火车票,还剩一点,买了一盒水彩画颜料。离开艺术创作好多年了。我要去那个没丽的地方,要尽情地画,画出我的热爱,画出我的悲哀,画出我的无奈和耻辱。然后了断自己有罪的人生。

  (五)

  七月的九寨沟,天蓝草绿。飞瀑清泉,古树参天,青藤缠绕。

  我淘醉于大自然的美丽。我画了诺日朗的瀑布,画芳草海的草甸。那真是一剂治愈心灵伤病的良药。

  几天的写生生活,使我忘记了自己究竟要来干嘛。

  一天,我来到长海边一处幽静的角落。湖水是那么样的湛蓝平静。在我蹲下身取水的一瞬,从清澈的湖水里,我看到一个头发蓬乱的落寞男人的影子。我忽然意识到,我已不属于这个世界。这是个古怪的世界。这是个充满物欲的世界。这是个人人都在做婊子,又都想为自己多立几张贞洁牌坊的世界。我是这个世界上的多余的人。因为我还懂得一些羞愧和悔恨。

  看看那些穷奢极欲的贪官和油头粉面的富商吧,谁没养小姘,哪个是守着老婆从一而终。可在权力和金钱的华丽包装下,他们那叫玩潇洒。

  我又想起了云云,想起了芬。她们都是好姑娘,如果不是碰上我这样花花肠子的男人,也许会有一个很不错的家。想到这些,我又觉得,不管别人怎么样,反正我是有罪的,起码对这两个女人是有罪的。

  好象鬼使神差,我脱光了衣服,慢慢朝湖里走去。水渐渐没到了我的小腹。

  哎,你要裸泳吗?

  一个温柔的,有很重方音的普通腔将我从催眠状态唤醒。我扭回头。也许是因她惊扰了我的英勇壮行而被激怒的我相貌比较狰狞,也许是我这不雅的行象太过滑稽,岸上那个女人发出一串放肆的笑。

  那是个衣着华丽、壅容的女人。年龄应在三十岁上下。可以看出,保养得非常好。她站在水边,毫无顾忌地上下打量着我,脸上带着上流女子特有的矜持的笑。

  我被她激怒了。怎么,小姐要陪我一起游吗?我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

  啊,能同这么位帅哥一起游泳,真是不虚此行啊!

  女人说着,三下两下脱去衣裙,扑通一声,跳进湖里。

  (六)

  我们就在草地上,带着满身的水滴野合了。

  她叫赵飞燕。对,跟汉王的那个宠妃同名。她拥有数以忆计的身家,却从不亲自打点。涉猎美色成了她最钟爱的业务。她穿行于高官富贾之间,为自己的公司赚取利润,然后又把它们用来养活中意的男人,放松自己的身心。她直言不讳,就是看上了我这一身肌肉和这张高贵又带些冷酷的脸。她愿意把我当匹种马来豢养。

  躺在冲浪浴缸里的我哭了,象一个刚刚被强迫失去童贞的无助少年。我暗暗发誓,要报复这个狂忘无耻的女人。我要用她最拿手的征服这个世界的办法首先征服她。

  我把先前从妓女们那学来的方法,经过自己揣摩,用在了她身上。慢慢地我迎得了她的欢心。

  有一天,赵飞燕领我到她的一个夜总会。那是个极尽豪华的窑窝。

  从普通歌厅向右,绕过KTV单间,又向左穿过一个室内温室花园,她领我来到一个宽敞的中庭。回廊的大理石柱是科林斯式的。院子的中央有一个喷泉。喷泉是仿照艾勒汉卜拉宫里狮院的喷泉设计的,十二头用黑色大理石雕刻的小狮子托起一个白色大理石的承水盘。与那原作不同的是,承水盘的中央安立着一尊美女雕塑,那是仿照安格尔的油画“泉”中的少女的身姿雕成的,线条流肠优美,一股清泉从她左肩上的罐子里淙淙流出,溅起亮晶晶的水花,发出叮咚的轻响。这是赵飞燕专门用来款待贵客的地方。她把我带到她的一间专用套间。除了客厅里几件路易十四式的家具,其他房间几乎什都没有。洁白的墙面上醒目地悬挂着几幅外国裸体男人的照片。卧室里,一张特制的大号习梦丝床垫放在地上。墙角立着一尊男雕像,据说是出自西方那个以雕男人生殖器而闻名的女雕塑家之手。

  你先在这歇着,过会儿陪我接待几个客人。她这么吩咐着。说是吩咐,但语气已没了先前的那种霸道,眼里有了些许请求。好象她在征求我的配合。

  躺在宽大的床垫上,回想近半个月来的生活,仿佛梦中。是的,我现在阔了,锦衣玉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所谓的一人之下时,仍然象个挥马扬鞭英勇无比的将军。我应该满足了吧!

  可是,我的这种安逸是如何得来的呢?是靠着牺牲我的尊严、好恶和自由得来的。我不过是人豢养的一头宠物。

  我躺不住了。一翻身站起来。我要跟她摊牌了。

  墙角的那尊雕像注视着我,他的硕大的阳物勃起而坚挺,象是在挑战地说,看我们谁更有永久的魅力吧。

  我气不打一处来。啪地一声,把那个冷冰冰的石头棍子撅了下来,仍在了一边。

  (七)

  文化局长领队送文化下乡,庞大的班子包括剧团台柱、乐团顶梁、大学里的美术教授、小学班上的语文科代表。

  经过一番事先排练好的演出,现在凯旋归来了。

  舞蹈演员出身,与文化系统关系一直不错的赵飞燕自然主动挑起了给领导接风洗尘的光荣重担。

  刘教授是市里乃至全国都有名气的大画家,他主动请缨,要现场作画十幅,捐给贫穷地区支援教育。这次超额完成了任务。

  酒席上,衣冠楚楚的刘教授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本来,我出于内心深处对他这种义举的尊敬,敬了他一杯。可当看到赵飞燕宣布我是她的热恋情人后,他眼里闪出的那一瞬阴毒之光,看到他高高举起的祝我们长好百年的酒杯,我对他的尊敬消失了。而酒却敬得更勤了。

  刘教授哪是我的对手,他醉了。

  兄弟,告诉你句真心话,跟人别来真的,动了真格的会伤心。刘教授又开课了。

  他妈的,你看我象个老学究,其实我心里有准儿。我才不会象年轻时那么傻,人家一勾,把心里话全他妈倒出来。当了右派谁可怜你呀!那日子不好过呀,兄弟!他伏在我肩上哭了起来。

  我潇洒地拍拍他的背。这不都过去了嘛,老爷子,别伤心啦,还是好人有好报啊!

  屁!我可再不做那样的傻逼好人。就拿这回送画说吧,要不是为着名声,我才不去受那份儿洋罪呢。我的画送谁不好?他指指旁边的王局长。你问他,上次我给他那幅万流归宗图,他给我办成多大一件事。给那些穷要饭花子,他们懂吗?穷啊,活该!谁让他们不干点正事,就知道瞎鸡八戳戳。鼓捣出那么多孩子干什么?

  王局长没醉,他端坐在上位,不怒自威。老刘呀,你醉啦!

  我没醉。我告诉你吧,我在画的画上都作了暗记,它们不会太值钱的。真正值钱的画我都留给我孙子了。哈哈!

  城府高深莫测的教授给我上了一堂课。这可是他准备了一辈子的讲义。

  (八)

  是你把我的雕像弄坏的?赵飞燕气愤地质问我。

  是,又怎么样?我高傲地俯视着她。

  为什么?那只是件艺术品!她的气好象消下去了,有的只是委曲与被人误解后的忧伤。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嘤嘤地哭了。

  我依然是那副傲慢的架子,象个寻衅的公鸡。

  我要走了。我冷冷地说。

  她止住了哭,怔怔地望着我。在一起那么多天,我那是头一次仔细端详她。

  她长得很美。面颊如少女一般光洁。只是因为长年的抑郁,眉宇间有一线不易察觉的皱纹。她并不快乐!

  我的心一阵痛楚。上帝,难道你创造了人类就是要让他们相互伤害吗?!我慢慢坐下来,把她揽在怀里。飞燕,原谅我伤害了你,我的心里很不平静,我再不能过这样非人的生活了。让我从你身边消失吧!

  她紧紧搂住我,象是怕失去一件无价之宝。

  你以为我愿意过这样的升活吗?她仰起脸望着我。别丢下我!两个人相依为命总会比一个人强。

  我沉默。相依为命,从这样一个女子的口中说出,我感到她内心深处的悲凉。她不是个毫无灵魂的躯壳。她只是个弱小又求生欲极强的女人。她的血不冷,只是在冰水里泡得时间太长了。她所做的只是为了生存。

  就这样,我留下了。我不再想征服她。更不想征服世界。我愿意做她的奴仆,愿意就这么拥抱着,走到人生的尽头。

  我们卖掉了那个曾经是摇钱树的夜总会。当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小姐从她那里结帐告别时,有些人哭了。她告诉她们,该回家了。不想回家的,也不用发愁,天下很大,总会有需要她们的地方。

  现在,我们住在一所依山傍海的别墅里。我们没有孩子。

  我是一家公司的懂事长。那公司原来是她的,为了让我过得充实一些,她给了我。

  她对我很放心。除了长期出差办事,一般她不会陪我出来。用她的话说,妻子不能离开丈夫一周以上,否则,再好的男人也忍不住。她太胆小了。

  (九)

  德加拿出一只雪茄,嗅了嗅,点上。

  就这些?我问。

  德加点点头。

  那么,有没有再没见过云云?我急切地问。话一出口,又为自己的冒失后悔。

  我们见过一次。

  德加把翘着的二郎腿换了一下。那是在一个画展上。

  真是个有韧性的女子。我由衷地赞道。她还画画?

  德加点点头。而且,画得很有天份。他笑了,笑得十分开心,十分宽慰。但是我看到,他握着雪茄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怜悯。为我这受尽苦难的朋友,为他所爱的人,也为我自己。

  我拍拍他的肩。我们分开这么多年,见面真不容易啊!你也别请我了,走吧,到家里让你嫂子给咱做玉米面饼子,咱虾酱蘸大葱。

  德加笑了,笑得那么甜。那笑中,我又看到了儿时的伙伴。

  2000。11。15于养熊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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