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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就杀我

http://www.sina.com.cn 2000/10/18 17:38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喜厌糖

  这个城市太烦太乱太噪。我无以消遣。抽着烟,看烟雾升起的样子。烟雾中,望着她专心看电视的样子,突然发觉有点很莫明其妙。她竟然就是我妻子。而且据说我还执迷不悔地爱着她。之所以说是“据说”是因为我刹那间发觉爱与不爱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爱只是一种习惯,而不爱也是一种习惯。我已习惯爱她了。为这个世界的美满做一次诠注。尽管爱已没有感觉,已经麻木。但比刻骨的爱好很多,那种感觉更逼近绝望。其实,说爱与不爱早已老朽,思考爱不爱的问题则是空悲窃,是一个大男人想着如何对付妊娠反应。连I LOVE YOU都已经是一种病毒。爱已远去,感觉还存。

  看着电视,她开始自我伤心自我落泪自我陶醉。她总是这样,看个电视都如此兴师动众。一会儿泪湿衣襟,一会儿狂笑不止。我真不明白一个电视能有什么可沉迷的,除了几个丰胸广告煸情点。但可能就是这种风雨无常的性情让我对她总是耿耿于怀。我摁灭烟头。说了一声,柳儿,我上网去了。柳儿连头都没抬一下,自顾自地暗然神伤着。我就上网。就去聊天室。就去极无聊地与那拨同样无聊的人们瞎扯淡。其实有时连扯淡都算不上。纯粹是一群白痴在那儿进行开智学习。什么你在哪,你是干嘛的,多大了,这是三个百问不厌的问题。每次上网,我总是对着那群网络白痴问过去同样的问题,然后再重复一年前就已是如此的答词。但我还是上网。因为不上网实在更无聊,连开智的白痴都做不成,只能做植物人。

  日益新鲜的城市已越来越老朽,越来越干枯。我得找个兴奋点让自已活下去。

  这间酒巴光线昏暗,人群嘈杂。混乱中的气味则更是复杂,各色人等的汗味、各种类型的酒味、各个牌子的香水味,甚至还有不知去处的精液味,全搅在一起,进行着黑夜里的化学反应。我在这种气味中得以清醒。或许是这些怪异的气味刺激了我沉睡的神经。我在这里激动起来。

  她走过来。是个陌生女人。坐在我的对面。抽烟。烟雾中只见得着她描模得湿露露的唇。这种略显性感的唇色好象是这季的流行。我见柳儿几天前也用过。很具媚惑。一个人?她问,标准的吧女式的挑逗。没错。来两杯芝华士。我答复着她的挑逗,其实几乎都可以说得上是勾引。我不想白白消费一个吧女的勾引。

  你真慷慨。她的笑软绵绵地从嘴角漫延开来。从我身边走过时,还就势把整个胸往我身上靠了靠,感觉得到那软软的两团。可我不想白白消费。所以连动都没动一下。两杯芝华士来了。在酒巴怪异又昏暗的灯光下,这液体显出很怪诞的颜色,如同来自地狱。她端起一杯,用她那湿湿的唇去舔舐。如同是一只风情乱射的母猫。说不上美,可我爱看。

  我看着她喝下去。如同是看着她喝下一杯卵子之类的东西。那种联想怪得很。总觉得这酒一喝下去势必会在她的肚子里酝育出什么来。她喝了几口。就把她那一截手臂伸了过来,如同软软的一条蛇。将我的脖子缠得没有一丝空隙。这个陌生女人!可我却发现她身上的气味很熟悉,如同柳儿。可能女人全都是这个味,如果不使用别的气味,如香水。毕竟除了柳儿我再没经验过别的女人。我知道我的血液的温度在不断地上升。但我今夜还不想消费别的,除了芝华士。所以女人的柔软最终还是渐渐地散了,如同是一场雾。但那种让血液悄悄飚升的感觉很令人振奋。网络绝对没有。这是一种叫人怀念的感觉。至少可以作为活下去的理由,或者说是享受生命的一种本质。

  柳儿已睡去。我悄悄地睡在她的身边,在我的枕头上把我充满酒精的头搁下,再把我的身体懒懒地在柳儿身边摊直。柳儿的气息充满整个空间。叫我觉得踏实。我在心里想一遍那个母猫一样的吧女,捋一下柳儿的长发,就在柳儿的呼吸里睡去了。我说嘛,爱是一种习惯。对柳儿的爱已消失成了习惯。虽已消失,但还不能少。只是为了早已成了自然的习惯。

  我在柳儿的平静中平静地睡去。

  第二次再见她时,她不光如前次那般地勾,而且还有点热。在这个昏暗又纷杂的酒巴里,她如同是一朵在黑夜才盛开的黑花,点缀着这个混乱的酒巴,也为这个酒巴拾掇着置放在各个角落的钱币,用她那不能白白消费的勾引。

  两杯芝华士吗?她极响亮地问着我,那声音在酒巴一片混乱声中尖利地孤独地划过。所有的声音全成了无内容的背景,只有这声音,与这声音里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或者说是一种阴谋得逞的得意,成了唯一的主角。

  两杯芝华士上来后。她说我们来玩骰子。在酒巴怪异的灯光下,她的手泛着可怖的绿光,突然“叭”地一下就扣在了骰子盒上,如同是睡梦是突然伸进了一只醒着的冷手。

  对于这种需辅助以色相的游戏,我没有多大的兴趣。可是一个单身男人上酒巴能与小姐玩什么呢,如果排除那种最本质的游戏。所以我总是输。原本我是上酒巴来找乐子的,结果输得我很低落。或许是她察觉了,也或许是她赢得无趣了。她说我们还是聊聊吧。并且顺势把她的手伸进了我的脖子。为了不白白消费她的服务,我又叫了两杯芝华士。

  不知是酒精的缘故还是她的缘故,我的血液又开始不安份起来。开始对她的聊词认真起来。

  平时你都做些什么?她懒懒地问,如同柳儿软软的身体,虽然我已经有很久没有实质性地接触柳儿了,那种略显痛但却通透的“TOUCH”。

  没干嘛?混呗!在我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我突然发觉事实上我已经被网络侵蚀。这是标准式的网上用语。

  怎么混?她的声音就如同这间酒巴的气氛,有种让人迷惑的异气。我有点在她的声音里迷失,发觉自己身体与灵魂,心脏与脑袋,意识与自我控制所分离的那种混乱又让人激动的感觉。我得控制自己。

  除了女人不找,其他嘛,全玩全混。我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前,我从没想到过我竟是如此颓废,至少听起来很颓废。

  为什么不找女人?!她软软地说着,不象个问句。一只软软的手已在我脖子上如蛇一样地爬行着。

  因为早已有了老婆。

  你不爱你的老婆?

  谁说的。

  如果你爱你的老婆,怎么老泡巴。

  为了放松。我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发觉了这种回答的可笑。所以自己先笑一个。她也就跟着笑。我说不上她的笑如何,反正没有陌生与唐突的感觉。在这个时代,可能只有男人与女人两个人。我就是男人,柳儿就是女人。而她也是女人,所以也就是柳儿。这种推论很荒唐,但实际这种荒唐却正是现实。她笑得很卖力,前仰后合地。可以为风骚作注解。笑完了,她又问,上网吗?我喝一口液体说,偶尔。她又说,绝不是偶尔。那种肯定的硬感与她整个的软味很冲突。我望着她的嘴唇,不说什么。那嘴唇实在不能盯着看,那象是一种有毒却美味的诱尔,总有一天,我会被这诱尔毒死。

  因为上酒巴来的男人通常也是经常上网的人。我也上网,给我你的E—MAIL。说着她把她软软的手从我的脖子上抽了出来,把手掌摊在我的面前。如同突然把一具娇艳的裸体展在了我的面前。我拿出笔在她的手掌上写我的妹儿地址,感觉着血液不听控制的狂飚。

  柳儿已经睡去。我抚摸一下柳儿的脸蛋。心生怜惜。最近她实在是瘦多了。那种略微有点圆润的可爱已经不见了,只有瘦了之后的清灵。我突然有点负疚。不该老是晚归。不该让柳儿天天在等待中睡去。不过柳儿最近总是忙,就算我不晚归,她也没有好好陪我一刻的时间。她是这个时代的经典女性。我们的婚姻好象也是这个时代的模式,各玩各的,各活各的。但爱与不爱却是一个不能探究的问题,我总觉得爱与不爱只是一个习惯。就象我对柳儿。

  算了算了算了,还是睡觉最实惠。与柳儿在梦里好好地“爱”一回吧。再不爱,都会忘了那感觉与技艺。

  我就如一个小宝宝一样地乖乖地在柳儿身边睡去了。

  有时,我会觉得人的整个生活无非就是一种习惯,就象爱恨之间的问题,就象吃饭睡觉,衣冠楚楚,高傲卑微全是习惯,没多少道理可究的一种莫明。上网也是如此,尽管无聊,但我还是天天要无聊无聊,要不然就不是无聊,而是无头了,不知生活该从哪儿开始。

  我打开我的信箱,有新邮件。这很令我兴奋,差不多有一年了,我的信箱没有收到过新邮件,如果除掉那些没有来源的垃圾。但愿这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新邮件。打开了,没有落款,只有两句话:“今晚等你。Waiting you tonight。”所以其实也只有一句话,无非是用两种语言各说一遍。我知道这是她发来的。她的这种发邮件的风格与柳儿也很相象。柳儿给她的那拨朋友,那拨洋鬼子们发邮件时,也是中英文各说一遍,象是教材,英汉对照。有点傻呼呼的可爱。我在心里念叼一遍,现在的女人呀。象是台词,作做得很。不过做人,原本就是做作得很,早已做作成了习惯。不做作倒成了做作。

  柳儿正在看她的电视,兴师动众地看她的电视。这一年来,柳儿对电视比原先还要投入得多,她的每个器官在看电视当中得到更好的利用,器官们好象一心一意地验证着用进废退理论。我回头对柳儿说,柳儿我要去泡巴了,有个吧女给我发来伊妹儿,在等我。

  我从不对柳儿隐瞒什么,在这一点上我与柳儿早就有默契。我们一致认为社会发展到如今,夫妻之间没有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因为连离婚都是如此堂尔皇之的事情了。找个把女孩子更算不得什么,更何况什么也没有发生呢。我又说,她的气息与你很相像。柳儿笑了,笑得很狂放,不知是电视还是我的话。但是我确定她肯定听到了。这也是她的习惯。对于没有什么异议的事,她总是不说话,她只说她不愿意的事。她说这样做是为了省力。她有时可爱得很。女人毫无道理执拗的可爱。每逢此时,我总会想我到底爱不爱她这个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It’s really a problem!!

  永远的酒巴。永远的怪诞。我进去。看着吧台中间正在进行的舞蹈。其实于其说是舞蹈还不如说是抽搐。那一扭一扭的痛苦状很象是濒死病人的抽搐。这种抽搐为这个酒巴的怪异增添了一点扭曲感。事事被扭曲的感觉。我正愣着,我听到嘈杂中传来一个声音“两杯芝华士”,如一丝钢针,孤独地尖利地划过酒巴的空气,“噌”地插进了我的心脏。我随那声音而去。

  她湿露露的唇前已置放着两杯浅浅地液体。如同是一场殉情事故的道具。我坐定。她的笑就又恰到好处地软软地绵绵地展开来,如同是柳儿渐渐展开的身体。我不知为何面对她总是让我想起柳儿,可能是天生的潜质的的负疚。

  收到你的邮件了。我没有看她,先是喝了一口让人迷醉的液体。

  怎知是我。她的疑问有一丝可爱,如处女般的可爱。

  已经没有别人给我发邮件了。

  是吗?你在网上没找到过朋友?

  网上找朋友?网上全是一群无聊鬼,哪能找到朋友,更何况我是已婚男士,没人喜欢。

  不是说男人四十一支花吗?

  扯淡。再说,我离四十也还有距离。

  那多大了。

  天哪,这怎么象聊天室的问题。34了。

  不觉得老吗?

  在网上,我觉得老透了。但看到那个跳舞的,我又觉得我年轻极了。

  她不明白我所指的是什么,就从娇嫩的唇间流出一个挺具迷茫的问题——为什么?

  哈哈哈,不知道了吧。你们酒巴这个跳舞的妞象颗风干了十年的核桃肉。全缩了。什么都没有。

  你怎么那么坏。她开始冲着我发嗲。顺势还把她那挺有什么的胸往我身上挤了挤。我有点激动起来,具有快乐意味的激动,挺良性的。不象那一阵,什么都是灰暗的,连激动也是暗的。

  那就再来两杯吧。我总是以多喝酒来回报她的额外服务。我知道她有每个月的销售任务。如果完不成,她就会被她的男老板炒了,或者不炒,但可以让男老板名正严顺地蹭点油水。也或许没我想的那么灰暗。

  “你怎么那么爱喝酒?”她的蛇一样的手又缠过来。这一回缠着的是我的腰。我有种刹那倒下的感觉。心却有些飞起来。我突然明白了何谓get high。果然很HIGH。我开始有点难以自控。“因为是与你喝”。她笑起来,很媚很软地笑。“没想到你还挺挑逗的呢”。她笑着说。我看得出她热爱我的挑逗。

  跟你学的。

  是吗。这一回她说得很轻很软。一颗火烫的湿樱桃贴了上来。我知道这一次,我真的要被毒死了。我在她突突蹦跳的胸前迷失,迷乱,迷惑。只看到酒巴昏暗的光线下,一张张扭曲的脸,一阵阵本能的呻吟。我的防线,不玩一种最本质游戏的防线终于如退潮般地低去。但我却真正地get high。

  躺在柳儿身边。闻着柳儿的呼吸。我看一下床头的钟,竟然已是凌晨三点。在昨晚十一点到今天三点之间的四个小时里,我有了外遇。我想这应该称得上是外遇。不是说应该称得上,而是绝对是外遇。既然连关系都已经发生了。我想我该与柳儿说,就说我与那个等我的吧女有了关系。不行,这样的说法太过冷酷。可是不说吗?那就坏了我们之间的默契。我捋一下柳儿的长发,觉得这一切很象那个吧女。其实与那个吧女发生了关系,我心里并没有太多的负疚。好象就是与柳儿在一起时那般自然,好象那只不过是另一个柳儿罢了,身边的这个是老婆柳儿,那个则是吧女柳儿。生活就是这样。我想等天亮再说吧。我心里没有一丝丝的忐忑。我想我已被生活彻底侵蚀。竟然会如此坦荡自己的出轨行为,说心里话,竟然连出轨的概念都没有。好象认同了这是一种当今的规范化生活。

  我在没有一丝一毫的负罪感中睡去,与柳儿的气息融合在一起。

  早晨五点柳儿就起床了。我有点奇怪。通常柳儿都是在七点半起床,吃早饭,化妆等,然后在八点半出门。于是我四下看了一下。果然,我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老公,我出差去了,五天后回。自已保重。于是,我就睁着眼睛看着柳儿出门前的准备。我想我没有时间与柳儿去述说昨晚的一夜艳情。我不想耽误了柳儿的行程。

  五点十五分,柳儿已经极利索地准备停当。接下来就是吃早饭了。我躺在那儿,看柳儿从冰箱里拿出两盒牛奶,再在微波炉里热了两个吉士汉堡。一个牛肉一个鸡肉。我不爱吃鸡肉。一分钟后,柳儿就把两个面包分别放在我与她的座位上。柳儿开始吃早饭。边吃边说,老公我出差去了,今天就早点吃早饭吧。这个女人有种很执拗的可爱。柳儿的这一顿早餐吃得很不从容,好象是随便找个地方胡乱塞下就是了。五分钟后,柳儿开始收拾桌子,并且把我的那一份早餐倒进了垃圾桶,并且还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不会这么早吃的,待会自己弄点别的吃吧。这个女人真有点让人心生怜惜。十分钟后,柳儿又走进卧室。拍拍我的脸说,我先走了,你再睡会吧。随后,砰的一声,柳儿就离开了。屋子里突然空旷起来,我猛地有种失落。什么都没有了的失落。而我还没来得及与柳儿说我在酒巴有了外遇。

  她竟然在网上呼我。我与她在一个聊天室相遇。我不想躲着她。因为我没觉得有何不妥。

  几点来见我?她在屏幕上问我?

  今天的酒没卖完?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的屏幕上显出这一行字,还有一个哭着的女孩子。她好象比较喜欢用贴图。

  开个玩笑啦。

  等你。等你,等你,等你,等你,等你,等你,等你······我数不清她输了多少个等你,反正整个屏幕全是她的等你。以至于室主出来说,请自觉遵守聊天室的规则。

  等屏幕再次正常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我知道她在她的酒巴等我。

  我去了酒巴。这个充满怪诞的场所。她在那儿。我不是看到她在那儿,而是我嗅到了她在那儿。她身上的那股子永远无法描述的气息让我断定她在那儿。如果有一天,柳儿问我她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我一定说不清楚。我只能说是一个女人,跟你差不多。不知为何每次与她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想起柳儿的很多事情,但心里却没有丝毫的负疚。我缺乏被叛的概念。我坐定。一颗湿露露的樱桃就紧跟着来了。还有两杯永远的芝华士。其实对于她,我没有多少具体的概念,只记得她湿润的嘴唇,如同不小心掉到油锅里去过。

  等你很久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永远有一丝无法抹去的孤独。即便在酒巴如此嘈杂的处所。

  我喝着酒,没有看她。我看吧台中间正在进行的抽搐。看着看着,我突然狂笑起来。她的手缠过来,问笑什么?我凑着她的耳朵说,你们这儿是不是一日一抽搐。她的手在我的腰上挠一下,然后极风尘味地说,你怎么那么坏。我几乎在这个声音里醉去。男人啊,实在最经不起女子的风尘味,所以青楼的女子总是屡屡得逞,所以我也醉死在这个城市的混乱中。

  我在这个倾斜的酒巴灵魂倾斜地喝着酒,却想不起一句可以与这个女子说的话。喝完了薄薄的一盎司酒。开始了在噪声中的沉寂,那种绝望的沉寂。她突然说,带我出去。

  她躺在柳儿的枕头上,很自在的睡去。就在我与柳儿的巨幅结婚照下面。她赤身裸体地展在柳儿面前,丝毫未觉有何不妥。我想她真是很专业。

  我翻过去,从背后抱住她。突然发觉血液又开始失控。我彻底迷失。如同掉进了永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她叫得很狂放。在柳儿的眼皮底下。我再也不对HIGH感觉陌生。

  筋疲力尽之后,又就那么软软地睡去。这份出了轨的情欲让人疯狂。我总觉得我会被这颗毒樱桃彻底毒死的。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我抚摸着她的背,却感觉就象是抚摸着柳儿的背,十分的自然。我没有一丝欠疚。这个女人让我迷醉。柳儿只是一个爱的习惯。我想等柳儿回来后,我会告诉柳儿我与那个吧女在我与她的床上完成了那事,而且是一种白白的消费。柳儿会有何反应?

  她突然侧过来,闭着眼睛问我,爱我吗?她的声音是如此的纸醉金迷,让我突然有种爱的冲动与不安,这已不再是一种习惯。我点点头。竟然发觉有一丝丝的伤感,不是为柳儿也不是为她,为自己,为自己突然有了爱的真切感而伤感。

  她感觉到我的认可后,微笑就象是小河的水,慢慢慢慢地漫开来,一床的温柔。

  我差不多要消耗掉我毕生的所有快乐了。她那无边的黑暗,让我没有止境的沉醉。我不光白白消费了她,还白白爱了她——原本只是属于柳儿的一个字眼。可现在已不光光是属不属于的问题了,如今这爱已成了一种切实。让我想起一年前与柳儿的感觉。就象是现在与她一样,有爱的最真切的感受。可最近的一年,没想到一切竟归于虚无,对于柳儿的爱只成了一种概念,一种惯性。

  已是第四夜。柳儿出去的五天,世界好象是倒了个。她从我们家的浴室走出来,如同一具雕塑,完美得没有一处庇漏。未干的水滴顺着她的身体往下滑。经过山坡,沟地,一直滑向那永远的黑暗。

  我已脆弱得经不起一丝一毫的诱惑。身体如同是一个干枯了千年的森林,一点点微弱的火星都将引起熊熊烈火。我要将她焚烧殆尽。

  我的火焰趁着风势烧起了她的树林,两股大火在渴望中融合壮大,阴谋也终于被点燃······

  她与我如两摊烂泥,懒懒地平铺开了。我抚着她的头发,心里生出温柔来。我对着她的耳朵说,我被你迷了。她湿露露的嘴唇凑过来,若有若无地问,那爱呢。我说,爱。她又问,真的?我说真的,你让我找回了爱的感觉。她又说,那你想不想与我永远在一起。我说我很想,可你呢?你还有工作要做。她说,我也想与你在一起。我就接着说,那我们就在一起好了。她却突然伤心起来,说,可你有老婆。我搂着她说,那也无碍,我可离了她。听到这话,她却认认真真地哭了起来。她说,那她总还是你曾经的老婆。

  那没有办法,我没法更改过去。

  我看着她赤裸着身体哭的样子很让人心疼,好象是一种最彻底的伤心。她的眼泪开始迷漫她的全身。我觉得她与柳儿一样有种女人莫明其妙又执拗的可爱。我拍拍她的脸说,别哭了。

  我想与你在一起。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怎么才可以呢?她提高了嗓门,并且伴着哭腔,听起来很绝望。

  我不是说了吗,大不了我离了她。

  那如果她不同意呢?她好象想让天下人全听到我们之间的这种复杂。扯着嗓门。不会的,柳儿不是这种人。

  我是说,那她如果不同意呢?她执拗着她的问题。

  哎呀,小姐,我都说了,柳儿不是这种人。

  我不管,我也不知道,我只问你如果她不同意呢?

  我被她的这种不可理喻的固执激怒,没好气地说,难道让我杀了她!

  就是!她的声音充满了寒气。我不敢认为这是一种不讲道理的执拗。她不哭了。她开始极有条理的穿衣服。我看着她,她并不看我。一切穿戴完毕。她象一个女神一样站在我的面前,开始了冷冷的发话,那声音好象从阴间飘来。

  你一定得杀了柳儿。我忍受不了这个世上还有她的存在。哪怕她同意你离,我还是受不了,这个世上还有人曾经与你有联系。灭了她,让她如气一样的蒸发掉。她的存在,永远是一种障碍。

  我听着她冷冷的发话,感觉再一次很迷失。我不明白为何她要我杀了柳儿。为何一定要杀了她。柔情怎么转眼成了杀机。

  她说完了之后,又接着柔情缱缱地问,你爱我吗?她的声音总有一股魔力让我沉醉。我顺从地说,爱。

  那就替我杀了她,KILL HER。她的每个词都象是一颗颗子弹,一发发,一发发地打来。我首先被毙了。

  酒巴。阴气迷漫。永远的抽搐在今天看来好象有了一定的意义。我停在门口。说得确切一点是我在这间酒巴的门口迷失了。进与退,成了问题。一个哈姆雷特式的问题。迟疑中传来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孤独而尖利地划过酒巴的嘈杂——两杯芝华士。

  湿露露的樱桃与我相对。面前摆着两杯液体,在灯光下现出一种阴气与毒气,象是一场殉情的道具。她首先举起杯子,说了声CHEER。其实这很象柳儿。在这一刻柳儿已成了一个抽象,不用多久,柳儿这个名字就会象面前的两杯芝华士,消逝得无影无踪。我的情绪说不上低落也说不上高涨。反正如同平常,一生都是如此的情绪。只是有些迷失与迷乱。早就习惯了。

  她喝着酒。明显有丝难以掩饰的得意,尽管有些邪。她的手,如一条蛇一样爬进了我的脖子,开始了在我胸前的蠕动。我又一次地醉去。

  怎么不说话。她说着这话,就把那颗湿樱桃又凑了上来,我的耳根象被火柴烫了一下。

  火星燃起。我需要一些勇气,也需要一些自我鼓励的理由。我做了她。就象第一次在酒巴与她做。她很狂放,叫得如同嚎。酒巴里这会儿正是一个过了气的摇滚歌星在大喊大叫。我们象是一场挺配合他的SHOW。但是混乱中,没人来欣赏我们的巅狂。我在这个酒巴温习了一次HIGH。

  她风骚地撩一下头发,喘着尚未平息的呼吸。从胸前掏出一把枪。我们都需要在这种尚未退尽的猛烈中进行另一番激烈。

  子弹是满的,装了消声器。不会惊动邻居。动作要快,准一些,不能有闪失。完事后,三天,再上这儿来找我,然后再另做打算。她象是背一段前世就背熟的台词。

  我接过枪。雄性的张狂开始滋生。我奔仆现场。

  柳儿已熟睡。桌上有一张纸条:老公,我先睡了,回来后自个儿弄点吃的,冰箱里有龙眼。纸条上泪迹斑斑,我不知道柳儿为何伤心。龙眼是我最爱吃的水果。我想或许柳儿是等我等得伤心了。但我已不会伤心,我只有她的指令。我打开枪的保险。提着它,如鬼一样的窜进卧室。我在柳儿身边站定。我把枪抵到了柳儿的脑门。月光照进来,照到柳儿的脸,眼角还有泪。我突然生出一丝怜惜。我不能就此结果了她,毕竟她是柳儿。我正把枪拿开,空气中传来了她在酒巴狂放的嚎叫。我的血脉再一次开始贲张。KILL HER。这象个无形的指令,处处时时地跟着我。但我最后还是把枪放下了。我不想在柳儿身上留个洞,流着热血的洞。这算是我对柳儿的最后一点温情了。

  我找来一条绳子,就是原来我们常在一起跳绳的那条绳子。把它扎在阳台。并试了一下是否结实。

  随后再进卧室。我抱起柳儿,柳儿依旧睡得很熟。象个初生的婴儿。我在柳儿的脸上亲了一下,夫妻间最后一吻。我把柳儿抱到阳台,往绳子上一挂。最后那一刻,柳儿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你终于来了。就没声息。

  之后,一切都开始发生变化。首先是我的情绪。我开始变得失落,之后又变得绝望。

  第二天,我回家。家里已是一团糟。很明显,有人进来过了。柳儿也已不在。我坐在那儿开始想下一步我该如何。想着想着,突然发觉生活失落得很,没有柳儿的日子总象是缺了什么。而那个酒巴的她更不知应该如何去面对。

  我开始想念柳儿。我这个男人真是这个时代的典型,我没有敢作敢当的勇气。是我结果了柳儿,却又在失去了之后,不停地开始想念。我甚至开始怀念柳儿兴师动众看电视的样子。还有她身上的气息,还有她的长发。直到真见不着柳儿了,我才发现,我被毒樱桃毒倒了。

  爱真是一种习惯,拥有时,不觉得什么,失去时,才知习惯被更改的不适。我坐在凌乱而空荡荡的家,开始滋生对她的恨,以及没有地方可着落的绝望。我摸着这把依旧还有六发子弹的枪,心里的仇恨开始一点点,一点点的高涨。我开始不明白为何要杀了柳儿。我开始发觉其实我并不爱她。我对她的爱根本还未形成习惯,可有可无。

  但是失去柳儿却是致命的。想到这点我很绝望。这不同于平常的灰暗。既已绝望就开始愤怒。KILL HER!。我象一只发怒的狮子提着枪直奔酒巴而去。我要用她自己的枪结果了她自己。

  酒巴依旧昏暗。我提着一柄枪如野兽一样地冲进去。没完没了的抽搐还在进行。摇滚歌星还在有气无力地声嘶着。她没有出来迎接我。我冲进去,把所有的吧女挨个审视过去,带着我愤怒的表情。反正酒巴原来就是个愤怒膨胀的地方。没有她。就是没有她。

  我冲着这间酒巴大吼了一声,你在哪儿,快给我滚出来。可如此震天的声音却象是雨水流进了大海,消失得连个记忆都没有。

  我开始在城市的街道游荡。我想到了第四天她要是再不出现,我就可以把我自己给毙了。但我希望在毙了自己之前,把她给毙了。她是如此一个有毒的诱尔。

  我在没完没了的愤怒里游荡这个城市。

  三天后。我再次填充了足够的愤怒直奔这间酒巴而去。没完没了的抽搐还在不知廉耻地进行着。看来她还算守约。我凭嗅觉就知道了她在那儿。我躲在一个最阴暗的地方,我得搞清她究竟所在的位置,不能让她先发现了我。借着抽搐舞的掩护,我找到了那个背对着我的她。顺得很。我正欲起身,那个背影却走掉了。狡猾的老毒蛇!我只能又开始等待下一次时机。在等待中我的愤怒与勇气都得到高涨。还算好。十分钟后她回来了。我想她可能只是上了一次洗手间。那就让她拉干净了去吧。我急速地打开保险,我必须得在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结果了她,谁能保存证她没有第二支枪。

  我走过去,谁也没有发现我,十足象个鬼。我以最快的速度抵住了她的脑门。就在我要扣动扳机的一刹那,她猛地回头了。柳儿?!我提着枪的手突然软了下来。

  柳儿,真是柳儿。我的心开始温暖地柔软起来。怎么是你?柳儿?

  怎么不是我,一直就是我。我还与你在此做爱呢。你?

  是呀!

  我再一次在这个酒巴迷失,我说柳儿,你不是已经——已经死了吗?我有点撞见鬼的心寒。

  我知道,你杀了我。柳儿微笑着说,那你难道还没死吗?天哪!!直到这时,我才恍然,原来我早已是死了一年的鬼了。只不过,我与柳儿依旧还继续着原来的生活,延续着那成了习惯的爱。以至于我都忘了我已死去这一事实。

  我与你隔世想念太辛苦。于是我让我的魂来勾引你,让你杀了我,只有我死了,我们才能真正地相聚。柳儿无足轻重地说着。

  我的眼泪开始流下来,为了柳儿的用心良苦。往事开始成翩的浮现。先是我被车撞死了。我看到柳儿在那儿哭。后来,生活又恢复正常。柳儿依旧天天与我在一起,依旧与我共进晚餐,依旧进行着生活的一切。

  当往事开始浮现,我的心开始痛起来。我明白柳儿给我留约条的时的伤心,我想起柳儿给我做饭,又倒掉时的酸楚,我想起柳儿与我道别时的失落……我的柔情开始无边的泛滥。我将柳儿紧紧地抱着,这一次是真正的相聚。

  柳儿依着我,很甜蜜,她说,这真是个叫人怀念的酒巴,她喝了一口芝华士然后有些调皮地说,没想到人也可以勾引鬼吧。说着在我身上狠狠地捏了一把,念叨了一句你这个死鬼。前世她也总是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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