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故事之二(上)
http://www.sina.com.cn 2000/12/20 14:35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夏洛
一
薛无伤永远记得他叫薛无伤,白龙的代号令他厌恶,它抹杀了他的快乐和美满。
他犹其厌恶殷天白心血来潮的关心,甚而由此恨着自己。他不知道殷天白是把他当作了林枫的影子。
他刻苦地接受教给他的各种训练,此外便是瞪着眼发呆。
他发呆的时候,脑子里在重温鲜血和《史记》。
父母的血使他的痛苦永远新鲜。勾践的坚忍使他复仇的意志坚定不移。
直到他把寒血剑刺入仇人咽喉,殷天白才明白,白龙仍然姓薛,他以绝大的耐心把仇恨揣在怀里整整十五年。
白龙也是十七岁开始执行任务,直到二十岁才改变刺客身份。这三年是薛无伤竭力要从生命里抹去的历程,他奉命杀了很多从不相识的人!
每次在追云阁内接受任命和回禀结果时,他都感到胸口一柄锥子鼓动欲出。
但他绝不能轻举妄动!
殷天白善于把自己置于既隐秘安全又控制全局的位置。他让白龙正面而立,他在不能互见的幕帘后品味肆意窥看的乐趣。
白龙的俊美偶尔会让他奇异地把自己幻想成倾国佳人,这古怪的幻想里随即出现了林枫和薛康的爱情。他不胜尴尬地发现,他总是被抛弃。
于是,白龙常在会主冷漠阴郁的退下声中退出追云阁。
那天早上,他从坟墓般的追云阁出来,由于过分的压抑,他有些迷迷忽忽。
他漫游到后山,遇见了采蘑菇的殷林。
殷林将一枚蘑菇投到他脸上,同时也将心投到了他身上。
二
薛无伤手一颤,指上灼痛的地方敷上三点香灰。
他抛下残香,又点燃三支插上殷林坟头。
日过正午,太阳在坟脚投下一弧阴影,就象殷林背着光的眼睛。
隔着坟墓,薛无伤仿佛听见了她低低的叹息。
他张开双臂紧贴坟身,仿佛拥抱冰凉的殷林。
快乐而其实寂寞的殷林,渴望的正是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然而当初她的出现,并不是以情侣的姿态走进他的眼睛。
她阳光灿烂的笑容,魔术般拨亮他心里行将窒息的灯。他无限欢欣,他终于找到了摆脱困境的路径。
他笑了。
他一笑,死亡的气息就潜入了殷林含着茉莉花的呼吸。
三
后山的初次相遇后,薛无伤外出了整整三个月。当他回来后去到后山,意料地见到了殷林。
殷林眼里憔悴的花蕾蓦然复苏,鲜灵灵地吸引他的眼睛。
他吻了那两朵花。他的唇因她睫毛颤巍巍的撩动而骤然灼热。
他接触到她,没如他预想的充满厌恶。这一点沉重地打击了他,使他拒绝了她不作抗拒的情意。
殷枫与陆光就在那时候缓缓走来,一步步踩息了他们的呼吸。
山石背后的殷林为能偷听姐姐的私情而得意非凡。
殷枫平时是那么冷淡高傲,作为孪生妹妹的殷林甚至于在内心里怕着她。她的精明和能干是殷林无法企及的,她几乎得到了父亲所有的爱。
殷林隐隐觉得姐姐其实有些瞧不起她,谁让她一天到晚只知闲荡、玩耍呢?
这时她甚至希望姐姐见到她和白龙并肩而坐。因为现在至少有白龙在意她了啊。
可惜殷枫靠着山石站住了,陆光也随之停步。
长时间的静默使得殷林满耳都是树叶和鸟雀的声音。她活泼的思维果断地撇开了枯燥的氛围,代替他们去展开情节。
她的脸蓦然彤红了,红得使她嫉妒至少能够躲到树梢后的夕阳。他们终于说话了。
殷枫说:“你决定了?”
陆光说:“是的。”
他们简短地表达了各自的意思,然后,殷枫头也不回地走了,陆光也随即消失。
他们来时很慢,走得倒干脆利落。
殷林有些悲哀地说:“陆光是父亲最得意的弟子,我真羡慕姐姐。唉,可惜父亲只收三个徒弟。”
白龙的嘴再次吻住了她的眼睛,她没有看见他亮得出奇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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