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当
http://www.sina.com.cn 2000/12/28 14:40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小刀迟
在所有人眼里,我都是一个邪气横溢的女孩子,这主要是因为我有一个邪气横溢的爷爷,“杀人不过三”--丁不三;还有一个邪气横溢的四爷爷,“杀人不过四”--丁不四。我不知道爷爷和四爷爷究竟有多么邪,也不知道他们的武功有多么高强,我只知道,他们每天要杀的人一定会足数,多一个不杀,少一个不行。从他们开始杀人起,直到今天,他们从来没有失手过。由于他们每天都要杀人,江湖上很多人都害怕他们,可是又不敢说,只好背地里骂他们“不三不四”。这句话用在我爷爷身上并不合适,用在我四爷爷身上倒十分贴切,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就和不少姑娘不三不四过。
我叫丁档,他叫我叮叮当当,所以有时候我特别希望自己的名字叫“叮当”。可是我有一个姓丁的爷爷,还有一个姓丁的爸爸,所以就只好叫丁珰了。我有一个姓丁的爷爷,还有一个姓丁的爸爸,所以也就只好叫丁珰了。我爸爸是我爷爷的大儿子,叫丁马车;我还有两个叔叔,一个叫丁汽车,一个叫丁火车。我不知道汽车和火车是什么,反正爷爷起的名字,都是很古怪的。人一旦有了古怪的名字,行事必定古怪。我本来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每天都在梦想洞房花烛的那一刻,可是跟一群古怪的人生活得久了,就慢慢变得古怪起来,所以江湖上人人都叫我“叮小邪”。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邪气横溢的女孩子,只不过我喜欢不三不四的男人罢了;但是我不喜欢四爷爷,因为他已经被时代抛弃了。其实我心中只喜欢他一个,长乐帮帮主,石破天。最初吸引我的并不是他的不三不四,而是他的名字,石破天,一种石破天惊的气势。当我发现他是一个不三不四的男人之后,我便爱上了他。我喜欢他轻轻地在我耳边呵气,说:“叮叮当当,你今天真漂亮。”我也喜欢他一巴掌扇在我脸上,然后嬉皮笑脸地说:“叮叮当当,你脸上怎么长了一只手?”
我记得我们相识在一个秋天的镇江,那是长乐帮的总舵。那一天我看到了漫天的落叶飞舞,飘满了镇江的街道,将所有人都埋在底下,只有一个人随着落叶一起飞舞,在落叶中开辟出一条道路来。这个人就是石破天。多年以后的事实证明,镇江的秋天虽然也飘落叶,但在落叶上飞舞的人却是我的一种幻觉。我被自己的幻觉骗了。
要理解他的爱情,就必须理解他的不三不四。那是一种超凡脱俗的不三不四,不单纯,但很可爱。我时常这样想。自从遇到他之后,我开始讨厌别的男人,包括我的爷爷和四爷爷。他们虽然也是不三不四的人,但是比起天哥的不三不四来,他们显得那么可笑。
天哥以前是个很狡猾的人,但天生笨嘴拙舌,自从遇到我之后,他开始喜欢说些甜言蜜语;因为喜欢,便四处对姑娘们说些肉麻的话;因为说得多了,便习惯了,一张嘴也变成了小油嘴。
我并不知道他的过去,也不想知道他的未来,我只喜欢他说些好听的话,哄我为他做一些事情--心甘情愿地为他杀人、放火,与爷爷决裂,与雪山派结仇……在这个世界上,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的惟一。
他曾经消失过一段时间,贝海石他们说他得了一场重病走失了,回来后神智也变得不清不楚了。后来我了解到,他并没有得病,也没有变得神智不清,他只是躲在杭州的一座堂子里,搂着两个小粉头风流快活着。我知道后非常高兴,因为我明白,一个男人如果不四处留情,绝对不会成为一个新好男人。在认识他之前,我曾经向一个老妓女请教过,她说:“对你的男人要宽容,要让他跑得出去还能跑得回来。如果他觉得这个家不可回了,婚姻也就完蛋了,呶,就像我这张脸。”老妓女的那张脸已皱得像一张核桃皮了,但她还是活得很开心,因为有不少老相好还不时地偷偷从家中跑出来,与她温存一番。
然而他走后的这段日子里,我已经无力去掀动一张窗帘。我怕一掀起窗帘就想起他来。在那一段日子里,我每天都乘船在江上漂流,我让那叶扁舟随波逐流,即使撞上礁石也不在意。我喜欢这样的刺激生活能让我快乐一些,但我最终发现,我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小,他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依然准时地出现在我的睡梦中;他已经在我的心里扎下了根。
许多年像流水一样走远,许多年像流水一样干涸。他走出去后又走回来,与我一起上演一场荡气回肠的婚姻悲剧。终于有一天,一个叫谢烟客的人突然出现,他带走了他。我至今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总之他再也没有回来。我们的婚姻彻底完蛋了,这样的结局,估计会让那个长着核桃皮脸的老妓女深深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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