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我在他们的杂志上发表了第一篇小说,开始了以自由撰稿人的状态生活。
那个夏天,我们频繁地见面,每次都会选择那家餐馆,把不同的意大利面吃上一遍:蒜泥意大利面、火腿蛋奶意大利面、西西里风味意大利面、蕃茄酱伴乌贼墨酱扁面等等。包括村上书中提及波罗奶滋面、巴吉利面、茴香意大利面、蛤蜊蕃茄酱意大利面等等。
偶尔也会到他的家共同做意大利面吃。我们买来洋葱、蛤蜊、虾仁、青豆、芦笋、,在一个中式炒锅中,用橄榄油把洋葱煎到透明飘香,然后加入番茄酱、青豆、蛤蜊等翻炒。像村上一样,用闹钟设定好8分钟。最后淋上芬芳扑鼻的白酒,洒上蒜末,与煮好待凉的面条伴匀,让每一根面条上,都饱满、丰富地汲取浓香粘稠的酱汁。然后,是一起静静地享受食物的过程,没有情欲的火花。
如同村上书中夏天的味道,我们很少有激情炙热和汗流浃背,在那些日子里,一盘意大利面,一支音乐,直到街灯慢慢暗去。
冬天的时候,我顺利地拿到了留学的奖学金,并得到一个亲戚的帮助,办妥了去米兰留学的一切手续。走的那天,南方前所未有的冷,寒风呼呼啸着穿过窗前,我把窗门严严实实地锁上,和房东结了账,然后,一个人租了一辆车向机场赶去。司机打开收音机,音乐在车厢里飘荡,恍恍惚惚,一路无话。
车子急速飞驶,向新生活奔去。我回过头,隐约中,计程车开过的地方,是那家叫“那波里”的意大利餐馆。仍旧是柠檬色的灯光,仍旧是似有似无的乐曲,仍旧有一个人独自吃着一盘意大利面。
留得住的是曾经的笑声,留不住的是时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