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闻
各地官场,尽管也注意提拔重用女干部,但出于种种原因,男女比例失调。
一开干部大会,黑压压的人头,向来是“绿”肥“红”瘦(当然妇联情况特殊,清一色的娘子军)。而能够坐主席台的女干部,以常委兼宣传部长居多,或者就是分管文化卫生的女副县长(市长、区长)。
本人因工作关系,接触县(市、区)级的宣传部长比较多。整体印象是,无论南北,一个地级市下辖各县区,宣传部长职位,基本上女士不仅能顶半边 天,有时男女比例能达到4:6甚至3:7。也因此,如果省、市一级宣传部长由男士担任的话,常委们偶尔开的玩笑之一就是说,“你(宣传部长)的幸福指数比 较高。”
县级宣传部长职位为何女多男少?以笔者小范围的观察,在目前党委班子配备干部时,书记市长副书记之外,能“入常”的,纪委书记、组织部长、统战 部长、县委办主任等多是男同胞。还有个职位,常务副县长也是常委,多数也是由男同胞担任。这样,宣传部长就考虑让女同志做。她们往往担任过一届分管体育卫 生教育等口的副县长。
除了这层因素,还与多年来宣传部长在个别地方的实际地位有关。
原来,在计划经济时代,阶级斗争为纲,宣传部长站在意识形态的第一线,要配合分管宣传的副书记一起抓人们的思想教育,要忙许多。而今,市场经济 时代,经济建设为中心,思想教育怎么做?基层的宣传部长一时间似乎找不到北。这就使得常委中,宣传部长的职责相对比较“虚”,那就让个女同志干吧!久而久 之,成为习惯,延续下来就成为现在的格局。
记得在北方某县,上一轮的县区换届时,由于班子要配备一个35岁以下的女干部,一条杠杠比来比去,只有共青团县委书记(女)够标准。最后她直接 从正科跃进常委班子,兼任宣传部长。而南方某县,一个宣传部长,因为总感觉自己的工作比较“虚”,经过“努力”,负责教育口新进教师的招聘。结果是自己栽 了个大跟头——因为受贿而判刑。
思想理论建设、文化阵地建设、精神文明精神、思想文化队伍培养、新闻媒体的管理,这是各级宣传部长的基本职责。
到县(市、区)这一层面,思想理论建设谈不上,能把上面的新精神讲明白就不错了。文化阵地建设多和政府分管文教的副县长职责重叠。一个文广新局 长“两个婆婆”是普遍的现象。至于精神文明建设,如果没有各种评比——比如文明乡镇、文明家庭、道德模范评比等,确实就没有抓手。
近年来,文物古迹的保护、文化产业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力度加大,这方面的工作给基层宣传部长以新的平台。这往往涉及到旅游、体育。有些县(市、区)的宣传部长,也就可能顺带着把这两项工作管了起来。再怎么说,一个常委也比分管副县长说话的分量要重些。
说到新闻媒体管理,到县这一级宣传部长,尽管手下也有个县电视台,但因为县电视台基本上是县领导活动报道为主,不用部长劳神费力。但是,如果地 市级以上媒体刊登播出了有关本地的舆论监督报道,那么部长大人(也就是俗称的“灭火队长”)就要出面与媒体交涉,从而达到“消除负面影响”的目的。当然, 一般来说,地市级党报在发行上往往要依赖于各县(市、区)宣传部长大力支持,那类所谓“负面”“炒作新闻”是少之又少。
宣传部长性别比例上的“失调”本来也没什么。由于女性更多的社会角色所限,尽管政坛上也有少数女性干部不比男同胞差,但更多的女性干部似乎要比男同胞弱些(抱歉,我这话说得有点政治不正确。但这是我个人所在地市的实情,请读者明察,勿作扩大引申)。
比如,就我有限接触的县区宣传部长,能写能说的是少数。而这本来是公认的做好宣传工作的两大优势。
县(市、区)宣传部长另外一个现象值得说说,就是出路问题。一个班子,别看都是副处级,谁都掂得出各个常委的含金量。
过去调整干部有所谓的书记会——书记加上几个副书记先小范围开会,现在除了行政一把手兼任副书记外,设专职副书记一人,书记会开不成了,又有了不成文的5人小组,由书记、县长(副书记)、专职副书记、组织部长、纪委书记构成。
组织、纪委这些年比较强势,只要看其编制、机构以及机构行政级别以及社会声望,即可知一二。比较而言,宣传口就相对显得不那么“位高权重”了。 也因此,如果是换届,宣传部长往往又会为换岗而努力。如果能升为副书记当然很好。但组织部长、纪委书记、还有政府的常务副县长,都期盼能得到这个职位。而 且,一般来说,也比宣传部长有更大的竞争力。
这么多年下来,我接触到的县区宣传部长升任副书记岗位的,就是某地,因为“创文”有功,市委宣传部长本人比较强势,转岗为纪委书记后说话分量更重,结果她原来工作打交道最多的县区宣传部长才普遍升任副书记。
在县区,组织部长、纪委书记两个职位,因为是关键岗位,一般都回避由本地出身和成长的干部担任,这样宣传部长能转岗的位置其实并不多,要么是政 法委书记,要么是常务副县长,年岁大的就进人大(微博)、政协(如果做了人大主任或常务副主任、政协主席,那算是非常不错的)。如果年轻些的,能做到常务副县长, 当然支配的权力一下子提升许多。这就算是很好的安排了。
我接触的县区宣传部长中,只有一个人在换届中选择了统战部长。这样的选择因为很少见,被很多人不解。因为在世俗的眼光中,统战部长似乎比宣传部 长低那么半个档次,其实行政级别是一样的。(说实在的,笔者毫不认同所谓“低那么半个档次”的看法,职位选择还是要看个人“性之所近,而力之所能勉”。)
(作者为处级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