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鸭子
http://www.sina.com.cn 2000年8月14日 精品购物指南
两年前,丈夫买茶回来时顺带买了只鸭子,套着塑料袋,鹅黄色的小东西站在他肩上,俩人都挺神气的样子。书,小鸭子会把最先见到的任何动物都当丰妈,可算见识了:出了塑料袋,它奶声奶气地叫着,牢牢跟定了我们。
小米煮熟了喂它,它吃得挺欢;纸盒子睡觉用,不过它从不主动入睡,放进去很久还叫个不停,要安慰性地拍过小脑袋才行;眼前一旦失去我们,它会急急地满屋找,挣上爬上门槛攫到你脚面。我从未想到,这种应该算是挺低极的动物如此恋人。晚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它们我们脚面开始摇摇晃晃地爬上腿,蜷缩在我们在我们身上任何一个暖和的地方,有时睡在肘弯里,有时睡在腋下,还曾经勇猛地一直钻进衣领里,把这些部位当成鸭妈妈的翅膀,卖力地用小脑袋又顶又钻。我俩中的一人就只好僵硬地保持着一个动作,上厕所离开沙发时,像正在孵蛋的鸟,小心翼翼地把鸭子从他的腋下转移到我的腋下。
要说我们干的蠢事也不少:给它用香皂洗过屁股;两个学文的人仔细试验为它做纸尿裤(当然以失败告终);最大的蠢事是以为爱它就喂它,它不停地吃,我们就欢欣鼓舞地喂,直到它已在生命线上挣扎,我还固执地认为死也让它饱饱的。弥留之际,它还是只要我们离开就叫个不停;拍它小脑袋,往我手心里钻。婆婆说它是让我们撑死的。我哭了很久。上班时,我埋头写信给远方的朋友,才提到鸭子一词,眼泪说下来了,偷偷拿着手纸,又擦眼泪又拧鼻子,终于让一屋子同事发现了。干脆就大放悲声,引得好奇的同事围在一旁。终于明白是死了一只鸭子后,他们“噢”地散开了。找各种说辞劝我,可就是好不了,最后有位小姐悟出来了,大声宣布:从今起,谁也不准提鸭子这个词,也包括全聚德。
时间过去了,我家故意谁也不提那只鸭子,躲避那份伤心。前个月的一天,下着雷阵雨,我们正行在路上,忽然看到马路边,不知是谁家的两只长大的鸭子正在雨中,就着地上的积水欢快地又洗又涮。我们把车停下,隔着窗看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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