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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伦的“名人情结”非同寻常,他一方面靠骂名人成名,一方面又靠跟名人套近乎来抬高自己,“我的朋友×××”是他的口头禅(当然,对“朋友”他是视可供他利用与否而随时更换的)。就连谈到自己的身高,也不忘拉名人作比较,说是比拿破仑矮,相当于鲁迅、曹禺。其实还有一位名人可以同他相比他却没有提到,那就是:武大郎。不过,一分为二地看,尺寸短一点也有好处,要想“著作等身”更容易些。 魏明伦号称“巴蜀鬼才”、“戏妖”,鬼呀妖的,一点正经也没有。他希望在自己的墓碑上刻上“没有白话的人,值得研究的鬼”。研究结果表明:歪才呢,有一些,大约不足二两;至于狂嘛,就多得海了去啦,足有半吨。唐代的李贺,风格奇瑰浪漫匪夷所思被誉为诗鬼,同他相比,咱们时出怪招却使人反胃的魏“鬼才”简直要差好大一截,“相去不可以道里计”。他的家乡四川。据我们所知,曾经出过才思敏捷出口成章的李调元、嘻笑怒骂为民请命的刘师亮,还有剖析厚黑奇崛恣肆的李宗吾,如果把这几位非常人能及的先生尊为鬼才倒是满合格的,现在竟连有鬼无才或才小鬼大的魏明伦也号称“巴蜀鬼才”了,真是一蟹不如一蟹,难道泱泱天府之国的当代四川就如此无人了吗? 鬼才鬼才,“鬼”和“才”是可以分开的。既然从魏明伦身上我们找不出多少“才”,我们就看看他的“鬼”吧。但魏明伦从小就粉墨登场惯于做戏,也绝非雏儿,不是刚出道的冒失的李鬼,要找出他的鬼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国外的影响比国内大,未来的人看我比现在的人看我更清楚”就是他施放的迷雾。笋要一层层地剥,因此,我只能在这里向有兴趣研究这个“值得研究的鬼”的研究者姑且提供一个研究方向: 魏明伦在接受电视台采访时说过:他写的检查比写的戏多,写的戏是真的,写的检查是假的。这就奇怪了:写的检查是假的,莫非当时就把“文革”的反动本质看得那么清楚,从而像他后来惯用的“佯狂经商”那样当时就“佯狂”过一回?魏明伦写了那么多假检查,而居然能过关,由此我们怀疑魏明伦到底受过多大的迫害?但据我们所知,魏明伦在写假检查的同时倒是很积极很投入地紧跟“革命形势”高唱“主旋律”的。 魏明伦的鬼,鬼在根子上。对于一个艺术家的评价,德和艺、“道德”和“文章”是必须兼顾的。对魏明伦,未来的人由于不知底细,看他是决不可能有他的同时代人看他更清楚的。因此我仍不妨在魏明伦自刻“值得研究的鬼”于墓碑之前就对他作一个通盘的扫描,如果能从这里有所突破,对魏明伦其人其“鬼”的认识就可以“思过半”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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