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汉王陵考古看老山汉墓
http://edu.sina.com.cn 2000/04/24 光明日报
--访考古学家徐萍芳、刘庆柱
随着老山汉墓在媒体上的频频曝光，有关该墓的情况日益为世人所关注。记者就读者感兴趣的问题，请教了我国著名
考古学家徐萍芳先生和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所长刘庆柱研究员。
徐萍芳说，由于大葆台刘建墓曾被盗掘，出土器物不多，所以人们对老山汉墓寄予希望。目前，学者比较一致的看法
是：老山汉墓应是西汉诸侯王或王后的墓。
刘庆柱认为，由于西汉刘姓燕王始封于武帝时，所以此墓应是西汉中晚期的墓，要了解老山汉墓，有必要与已发掘的
西汉王陵相比照。
目前，已发掘并发表资料的汉代王陵有近40座，其中绝大多数是西汉王陵，这为我们认识老山汉墓提供了重要的参
照。
关于墓室结构刘庆柱说，汉代讲究“视死如生”“陵如都邑”，墓室仿照人生前的居室。从考古发掘看，也确实如此
。
汉代王陵按葬式分有二种，一种是崖洞墓，即凿山成洞穴，将死者安葬洞中，如河北满城中山靖王墓、江苏徐州楚王
墓等；一种为土石坑墓，又分为土坑墓，如大葆台汉墓；石坑墓如老山墓。
土石坑墓墓室从内到外，一般有梓宫、便房、题凑三层。梓宫即梓木所做的棺椁，有如人生前的卧室。汉制，诸侯王
棺椁三重，而考古发掘则不尽如此，有的有椁，有的则无椁，棺有三重，也有二重等。
便房为木所制，有如人生前居住的房屋。题凑则有如院墙。便房内梓宫前为明中；便房与题凑之间、题凑与墓壁之
间为外藏椁，在外藏椁一般还会有车马室，为安放陪葬的车马之处，整个墓室完全仿照人生前所居住的格式。老山汉墓大致也
应如此。
关于出土器物刘庆柱说，崖洞墓如果被盗，随葬品有可能被席卷一空，而土石坑墓即使被盗也会有所存留，如果未盗
那就更丰富。随葬品战国以前多为青铜礼器，至汉代，随葬品日趋多样，日益生活化，举凡衣食住行各项物品如粮食、肉类、
水果、衣服、武器、漆器、金器、铜镜、玉璧、印章，此外还有各种动物如熊猫、犀牛、虎、豹及各种飞禽走兽等。这些物品
都有可能从老山汉墓中出土。但北京、河北一带由于气候和地质条件，古墓中的丝绸大多难以保存，漆器也大多木胎腐烂，仅
存漆皮和双耳，如何保护好老山汉墓可能出土的丝织品和漆器，是一个十分困难的问题。
已发现的西汉王陵，除了被盗者外，大都有金缕玉衣、银缕玉衣或丝缕玉衣出土。作为与黄肠题凑配套的玉衣，在老
山汉墓也应出土。
已发现的西汉王陵大都有车马陪葬，一般是三车五马。西汉中期陪葬多为真车真马；而后期则多改用明器，并按比例
缩小。据此，老山汉墓也应有车马陪葬，是真车马还是明器，要看墓属中期还是晚期。
有关陪葬墓刘庆柱说，汉代诸侯王夫妻不合葬，但相距最多五十米，所谓“同茔不同穴”。不论老山汉墓主人是诸侯
王还是王后，其夫(妇)之墓都会相距不远。按汉代尚右的习惯，假定老山汉墓是诸侯王墓，如果墓道朝南，则王后墓应在其
东；如果墓道是东西向，则王后墓应在其北。如果老山墓是王后墓，则一切反之。一般来说，诸侯王都有陪葬墓，而被废的王
则不一定有。陪葬墓一般也都在王墓的左侧。
关于汉墓主人日前，一些专家对老山汉墓墓主进行推测，有专家撰文，据《史记-三王世家》、《汉书-武五子传》
和《水经注-湿余水》推论墓主应为汉武帝之子--燕剌王刘旦。徐萍芳认为老山汉墓不可能是刘旦之墓。因为郦道元在《水
经注-湿余水》中明确记载“首受湿水于戾陵堰，水北有梁山，山有燕剌王旦之陵，故以戾陵名堰。”据同书下文，戾陵堰为
魏齐王芳嘉平二年(公元250年)征北将军刘靖督军士所建。由于魏距汉时代未远，而郦道元据魏又不远，所以《水经注》
所记，应当可信。北大历史地理学家侯仁之先生论定《水经注》之梁山即今之石景山，而老山距石景山尚有距离；而堰只能作
在山口。老山则是拔地而起，不具备做堰的条件，所以刘旦墓不可能在老山。
由于汉墓内不置墓志铭，墓主人难以断定，如果出土有印章、封泥，或出土铜器、漆器上有款识，则有可能推断出墓
主，否则，墓主人有可能永远是一个谜。
何为“黄肠题凑”
老山汉墓发掘以来，不少读者反映，愿意进一步了解“黄肠题凑”，为此记者查阅文献，并请教有关专家，略作说明
。
“题凑”是一种葬式，始于上古，多见于汉代；汉以后很少再用。
据《吕氏春秋-节丧》高诱注，题凑为堆积而成，用于安置棺椁。题字本义，据许慎《说文解字》即人的额头，引申
为居前之称。凑之本义是许多人在水上聚会，引伸为聚集。陆德明《经典释文》直接解释为：“题，头也，凑，聚也。”据《
汉书-霍光传》颜师古注，题凑即木头的头部按一定方向聚集在一起。
“黄肠题凑”则为天子葬制。所谓“黄肠”，据《汉书-霍光传》颜师古注引苏林的说法即柏木黄心，应即去皮后的
柏木。据《礼记-檀弓上》和《礼记-丧大记》郑玄和孔颖达的解释，黄肠题凑为天子之制。天子以下的诸侯、大夫、士也可
用题凑。但一般不能用柏木，而用松及杂木等。但经天子特许，诸侯王和重臣死后也可用黄肠题凑，如汉霍光死，汉宣帝“赐
……梓宫、便房、黄肠题凑各一具”。
据目前已发表的资料，已在北京大葆台刘建墓、石家庄张耳墓、扬州刘胥墓等七座汉代王陵出土了“黄肠题凑”。专
家认为：《礼记》一书不仅成书年代有疑问，而汉代郑玄所作注解不少是以今例古，甚至是个人的发挥，不可全信。考古学家
进行汉代考古主要的文献依据是《史记》、《汉书》。(曲冠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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