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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人艺排演《北京人》。冯远征、王姬主演 1989年人艺排演《雷雨》。顾威、濮存昕、龚丽君主演 下周,人艺纪念曹禺诞辰90周年经典剧作展就要开幕了,这次大规模的纪念活动包括了复排的《雷雨》,新排的《日出》、《原野》。(不过,中央戏剧学院要排演的,有姜文、巩俐等明星参与的《北京人》却不幸搁浅,不知北京观众何时能与曹禺这部巅峰之作结缘。)8月16日,《原野》在人艺小剧场率先亮相,8月20日,《日出》在大剧院登台。 根据相关的新闻报道,这两出戏都对曹禺原剧做了大刀阔斧的改动:任鸣导演把《日出》一、二、四幕的场景搬到了当代的迪厅;李六乙导演走得更远,用电视影像装饰舞台,演绎仇虎与焦母的暧昧关系,还要让他们与《本能》等好莱坞电影共舞。现在很少有哪个导演肯老老实实、忠实原著地排演经典剧作了,戏剧是活的生命,它一旦走上舞台,就超出了剧作家的控制范围。 从另一个角度讲,能被后人从多种角度理解和改编,恰恰说明了作品的经典性,莎士比亚是最好的例子。改编是为了求新,为了体现某种时代的趣味,经典永世长存,不会因为不同的目光而改变。经典的曹禺在他留下的剧本中获得永生,那些富有感情的字句是一个天才生命的印记,引领我们走向剧院的小舞台与人生的大舞 《雷雨》:生命始于盛夏 一位学者将他论述《雷雨》的章节命名为“生命开始于夏”。这是一出像盛夏一样郁热的戏剧,所有的人物都被这热压抑得透不过气来,当驱赶热浪的雷雨挟全剧的高潮到来之时,剧中人就奔向了他们命定的死亡与疯狂的归宿。 曹禺开始酝酿《雷雨》只有19岁,23岁时他完成了这部处女作,震动剧坛。从1935年8月国内首演至1936年底,各剧团上演达五六百场,茅盾形容为“当年海上惊雷雨”。《雷雨》自诞生之日起就众说纷纭:正倡导“新生活运动”的国民党当局认为它“有伤风化”,禁止演出;左翼人士声称“雷雨”象征了淫恶丑陋的资产阶级的崩溃,是社会现实的反映……曹禺对这些“理智”的解剖刀感到不满,他为《雷雨》写了一篇序言:“《雷雨》可以说是我的‘蛮性的遗留’,我如原始的祖先们对那些不可理解的现象睁大了惊奇的眼。我不能断定《雷雨》的推动是由于神鬼,起于命运或源于哪种明显的力量。情感上《雷雨》所象征的对我是一种神秘的吸引,一种抓牢我心灵的魔。《雷雨》所显示的,并不是因果,并不是报应,而是我所觉得的天地间的‘残忍’。”“富于魅惑性”的繁漪是曹禺着力最多的角色:“她是一个最‘雷雨的’性格,她的生命交织着最残酷的爱和最不忍的恨”———所以,我们读书看戏的时候,最好不要纠缠在资本家周朴园是不是富有“人性”、鲁大海分量的轻重这类问题上。 读剧本的另一个好处是可以看到“序幕”和“尾声”,它们从《雷雨》首演之日起就没搬上过舞台,而它表明,对于《雷雨》“太像戏”之不足,曹禺在戏剧结构和风格上都在自觉地弥补。序幕、尾声发生在“雷雨”故事十年之后,从两个小孩的视角来呈现,周朴园已经将房子卖给教会医院,腊月三十,下雪,周朴园来看望已经疯掉的繁漪和侍萍。在冬天与夏天、冷与热、雪与雨的对照中,曹禺希望为观众制造欣赏的距离,不要让戏剧在高度紧张中戛然而止,“要流荡在人们中间还有诗样的情怀”,“导引观众的情绪入于更宽阔的沉思的海”。 《日出》: “太阳升起来了,黑暗留在后面” 《日出》的题记令人印象深刻:“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这句话已经决定了《日出》与社会现实的密切关系。1935年,电影明星阮玲玉的自杀成为触发曹禺写《日出》的一个因素。方达生的影子则是曹禺的朋友、作家靳以。曹禺此时在天津,有时和剧团的朋友们到惠中饭店相聚,看到陈白露一样的女子和她周围形形色色的人物。曹禺开始冒险到底层的妓院去调查,有一次差点被人打瞎一只眼睛,不过他发现了“翠喜”、“小东西”。一件件不公平的血腥事实,刺痛了他的心。“我要的是太阳,是春日,是充满了欢笑的好生活,虽然目前是一片混乱。于是我决定写《日出》。” 陈白露或许是最让当代读者感到亲切的角色。她是典型的“都市女孩”、心灵上的“漂泊人”———不乏美好梦想,却又物欲强烈。厌倦生活,对这厌倦本身也厌倦。她失去了自由,但更多不是由于外界的压迫,而是因为不能、也不想摆脱已经习惯的生活环境,她是“习惯于金丝笼的鸟”。她说生活里最可怕的是“平淡、无聊、厌烦”,追求新鲜、刺激、有力量的生活,最终还是掉进了彻底的平庸和倦怠。聪慧、清醒、自身的无力感使她嘴边总是挂着“嘲讽的笑”。 《原野》: “只要你在我的身旁, 那原野也是天堂” 以太阳升起为意象、工人合唱做结尾的《日出》使观众对曹禺怀有不同的期待:左翼如周扬希望曹禺能走社会问题剧的路子,并赋予更明确的阶级观点;右翼如沈从文则提醒曹禺,中国的话剧观众还是“知识分子居多”。在微妙的气氛中,曹禺拿出了令两方都惊异、不解的《原野》,并对这出戏的创作长期保持沉默。直到46年后的1983年,他才开口:“《原野》是讲人与人的极爱与极恨的感情,它是抒发一个青年作者情感的一首诗,它没有那样多的政治思想。”波斯诗人欧涅尔的词句令他怦然心动:“要你一杯酒,一块面包,一卷诗,只要你在我的身旁,那原野也是天堂”。曹禺在《原野》中回到了他“心魔”的起点———“原始的蛮性的世界”。在仇虎、金子、焦母这些人物之间,爱与恨、欲望与复仇,都是如此强悍、热烈。在这粗蛮的背景之上飞扬着主人公“天边外”的梦想———“金子铺的地,房子都会飞”的黄金天堂。 《原野》一出世的命运就不妙,有人把它受冷落归于因为抗战正热转移了观众的注意力,不过它还是遭到了明确的批评:一出“农民复仇”的戏,干嘛写得这样鬼气森森、脱离现实?另一种说法是它某些场景与奥尼尔的《琼斯皇》类似。今天,想必观众已经能够了解借鉴和抄袭的不同,而且,《原野》决不是一出“农村题材”的戏剧。 《北京人》: “诗意的潜流” 《北京人》写于抗战时期。在大后方的小城江安,寂寞的曹禺结识了方瑞,一位性格沉静、擅长书画的名门闺秀。他把对这位女性深切的爱恋,融入了对愫方的描绘之中。《北京人》一改曹禺以往作品郁热、压抑的调子,呈现出秋阳般温暖、从容、澄澈而略带忧伤的气质。一向内省的曹禺在火热的抗战生活中,却把目光回望遥远的过去,剧中的人物、环境投射着他的亲人、朋友的影子:“我写《北京人》时,记忆不仅把我带到我的青年时代,而且带回到我的孩提时代,那是非常奇怪的……” 《北京人》是曹禺对契诃夫的一次敬礼,平常的生活、淡淡的调子,却有内在的诗意流动不息。“出走”的意象、对旧时代的告别,都让人想起《三姊妹》、《樱桃园》。曹禺塑造了三代“北京人”:象征原始生命活力的远古北京人,代表五四新文化的人类学家袁任敢和他的女儿袁圆,夹在二者之间是只剩下“生命空壳”的曾氏父子。但是,曹禺力图赞美的前两者恰恰是他笔下最生硬的形象,而曾文清、愫方这些旧时代的人物却散发着诗意的芬芳。曹禺知道,那个已经烂掉的时代是要被抛弃的,而他的笔又在对旧生活精细的描摹中流连徘徊。诗意在出走与停滞、抛弃与留恋之间升起,在一片失落感中却造成了微妙的喜剧氛围,曹禺说:“《北京人》,我认为是出喜剧。我写的时候是很清楚的,写的就是喜剧。有什么可悲的呢?该死的死了,该跑的跑了。” 曹禺后来讲,他很清楚出走的愫方和瑞贞是去了延安。袁任敢是和共产党有联系的。“我明明知道,但不能写……古老的感觉没有了,味道也没有了。”其实我们不必问“愫方走了以后怎样”,它已经超出了戏剧应该回答的问题。《北京人》的题记说:“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部戏的知己一定很多,遗憾的是,它已久不见于北京舞台,那清冷的芳香只是在书页间流荡,令人梦牵魂绕。(尚晓岚) 1984年青艺排演《原野》。杜振清、宋洁、殷新主演 50年代人艺排演《日出》。杨薇、周正、董行佶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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