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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岁月

http://edu.sina.com.cn 2000/09/01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youreverfriend

  福建南方的永远

  两年的时间,其实真的不能算很长。七百多个日夜,竟像交响乐间的过门一样短促。我们的大一大二就如同蒸发的水汽一般散进了无声无臭的时空当中。校门口那条“欢迎新同学”的大条幅还挂在风中飘呀飘的,只不过这一回,却是写给九九级看的。

  我于是想起我在大学的开始来。我在大学可以说有三种开始:物质上的、艺术上的和心理上的。物质上的开始有悲剧的风格,那是一个暴雨夹着狂风在城市里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夜晚,我浑身湿透,手里提着一个已经进了半箱水的硕大衣箱,站在敝大学残破而冰冷的校门前。在著名的榕城我没有看见榕树,只看见了十四号台风,大雨从我的头上倾盆而下,我的心情豪迈而孤寂。有关艺术上的开始倒也很普通,带有情景喜剧的味道,那是当我第一次领到借书证时,兴冲冲地奔到图书馆去借了二十本书。许是因为太兴奋的缘故,我在一楼和二楼的楼梯转角处完美地摔了一跤,好象是对着我所钟爱的书林行了一个无比虔诚的跪拜礼。心理上的开始稍微复杂一点,我希望能把这种细微的感觉说明白。我为在开学典礼上代表新生发言而写了稿子,但最后去念稿的并不是我,而是一个女生。失去了一次机会当然是可惜的,但这件事给我最强烈的感触却在于从中我发现了一个女性话语的强势平衡。我可以举出我们班为例,班上的布尔什维克是女生,她们多数属于城市,衣着时髦眉清目秀,说话时彬彬有礼;作为孟什维克的男生则基本上粗壮黝黑,手里看上去更应该握着一把锄头而非派克水笔。第一次晚点作自我介绍时,走上台的女生个个自信从容,向周边大抛媚眼;而男生则大多目光呆滞,显得有些狼狈不堪。这种感觉无法归之于传统的戏剧分类,不妨称为荒诞剧。

  这里牵涉到了对自己的定位问题。我虽然生于黄浦江畔并且在那里生活过一个时期,但我始终不能将自己与那个喧嚣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大都市联系在一起。同时,尽管我的少年时代在山区度过,我也不敢将自己归入八亿农民的行列,因为像我这样一个分不清小麦与韭菜的人是根本不配称作一个农民的。当我高中的时候,在我那一圈的人大都如此,我们为都市所鄙夷,为农村所排斥,在传统与未来之间艰难地寻求着一个支撑信念的定位。然而,寻找是不成功的,我们依然被城里人称为乡下人,被乡下人称为城里人,我们的性格是介乎于乡下人的方正和城里人的圆滑之间的椭圆,在某个地方许还有不知名的棱角。

  开学后的几天,X社团的F小姐到我们宿舍来纳新了。X社团后来成为宿舍里仅次于饮食男女的热门话题,但在那时,连“纳新”这个词于我也相当陌生,在中学里我们通常称之为“招聘”,在记忆里,似乎只有一篇小说把在文革中入党贬称为纳新,带点儿调侃的味道。我未加考虑地报了可供选择的所有三个部,如果有人给我拍电影,他也许会在这个镜头后面剪辑上一个孔雀开屏的表现蒙太奇。后来我在初试和复试中相继被三个部门枪毙,“左”倾盲动后继之以右倾投降,从此不敢正视X社团所在的那一座小楼。其时X社团还颇有正统宣传机构的风度,无论是在书面上还是口头上都搞得一本正经。偶尔过了头,就变得有些杀气腾腾,语气颇似最高人民法院核准的死刑判决书,于是有一次忍无可忍之下我打电话到X社团,建议他们把这句话说得宛转一点,最好是缓刑判决。接电话的是X社团的某位负责人,他本来是认识我的,但校内电话普遍音质极差,乃掩盖身份的最佳途径,他于是一本正经地代表社团向我表示感谢,还问我“有什么别的要求?”仅仅过了一年以后,X社团的宣传就变成了温柔的花腔女高音,谁又能说他们的工作效率不高呢?

  由此我就想到了老A,因为眼下他正当着X社团的二把手。老A是敝宿舍第八条好汉,也是我的半个老乡,不过这好象不能说明任何问题。老A的百米速度虽然离世界纪录还有一段差距,但在我们宿舍已堪称飞人,他凭借这一点在大一刚开始时便加盟了系田径队,每天下午去操场上溜几圈便可以令我艳羡地享受一顿由稀饭、白菜和卤蛋组成的丰盛晚餐。然而中国的文人素来是轻视运动的,只有一个血统可疑的李白是登山爱好者,老A自也受其影响,对在田径场上扬名立万老是提不起兴趣来,所以没过几天他就开始溜号了。自他加入田径队后,我们以谐音称之为“田鸡”,这个外号他未能保持太久,却被大鸡继承了下来。大鸡者,闽南渔场主也,身高九尺,相貌堂堂,乃本舍文武双全的第三条好汉。因为他也曾经吃过系田径队不要钱的晚餐,加之身材高大,我们便称之为“大鸡”。谬种流传,虽然他不到一个月就被踢了出来,但今天连小师妹们叫“大鸡”都叫得口顺,他这个外号算是盖棺定论了。大鸡创作热情很高,大一时便发表了好几篇文章,其风格一如受了一肚子窝囊气的小媳妇,被称为“小媳妇派”,与“山药蛋派”、“白洋淀派”并为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三大流派,现今的文学史编著者目光不及于此,实在是可惜之至。大鸡未遇时,在校内多家新闻机构打些零工,也做过班上可怜兮兮的劳动委员,终日含辛茹苦、披星戴月。如今则是功成名就,颇为风光,乃现任X社团某部副主任、系生劳部副部长,经常有一脸纯情的女生到寒舍来找他,谈工作谈生活谈理想谈感情,还含情脉脉地约他出去,如此艳福,我辈怎一个羡字了得?

  人生其实就像一篇给材料作文,基础都是一样,宿舍里的十个人却各有各的写法。本舍的第二条好汉人称大壮,大壮人缘不错,曾有女生为他唱赞美诗,称他为“最靠得住的大壮”,虽然我的观点与之恰恰相反,但大壮和我同是足球队里的钢铁后卫,在一起踢球喝酒打扑克颇有点阶级感情,加之他现今是堂堂学生会主席,我为亲者讳,为尊者讳,就此打住罢!第四条好汉泉州崐南安人氏小鸡,乃是我的上铺,面目与周仓相似,但比周仓幽默得多。凡是敝舍兄弟外号中带“鸡”者均为运动健将,小鸡是我崐们的董炯和刘国梁,打篮球的姿势酷似卡尔马龙,综合运动能力排名稳居前列。而且此人模仿能力极强,自从把我的一本英译本水浒偷去以后,学到了不少骂人的单词,立马当起了洋强盗,一开敝宿舍批评与自我批评新纪元。我生活在这样一群优秀人物的中间,自不免给自己的脸上贴点金,装点出一张金光灿烂的脸来,加之参加过省级辩论赛,对自个儿的舌头还有点儿信心,于是就想去“谈”恋爱了。

  根据老A的说法,我在爱情方面的尝试可以用一个字来概括--衰。如果给自己打分,我只好画一个大大的零蛋。我总想象着某一天与一个美丽动人的姑娘擦肩而过,她的眼神在瞬间为我所牵引,然后我开口,低低的充满磁性的声音:

  “嗨!”但这种只存在于日本偶像剧中的奇遇看来是不会降临到我身上了。我只有一次又一次地碰来一鼻子灰。唯一可安慰我的是学校的学生条例,那上面有一条白纸黑字地写着,在校生不准谈恋爱。众所周知,我是最遵纪守法的一等良民,不是吗?

  说到这儿我又想起X社团来了,我这么喜欢提到X社团绝不是因为我对它有什么切齿的仇恨,虽然我与它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但总的说来还算是人民内部矛盾。我之所以想起它来乃是因为本宿舍的第七条好汉B主任也是X社团中人,而他的爱情生活可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主任爱留头忧郁的长发,具有诗人的外型和气质,但诗写得和我一样味如白开水,颇令老师们恨铁不成钢。大一时敝班有中英文非法出版物各一种,文化事业可谓极盛,主任的绰号便因为他担任了中文班报的编辑主任。主任另有一点值得一提,他晚上入睡极快,往往三分钟不到就已进入黑甜乡,对于经常孤枕难眠的我来说,真恨不得把他摇醒,来一同分享这长夜里的寂寞。

  幸亏失眠的人不只我一个,每天早上起床时总有人宣称:“昨晚到三点钟才睡着。”部长偶而也是失眠一族,此人乃闽东英杰之一,在宿舍里是第六条好汉。闽东乃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福地,部长秉承“学而优则仕”的古风,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年级学术部长,我们依古人称官职的传统,姑且称为D部长罢!本来我是不打算将D部长写进这篇文章中的,虽然他去年碰折了一颗门牙,我可以援引古书上的“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但那几不近于君子所为了。可昨天部长翻阅了本文的前半部后批示道:“为什么不写我呢?”惭愧我以前也在学术部做过干事,“不怕官,只怕管”,说不得,只好勉力为之了。D部长的学术水平很高,但鲜有大作问世,据他说,是因为“批评鸡蛋不好吃很容易,自己要下一个倒很费力。”不过在我看来,写了怕我们看不懂大约也是原因之一。除了学术上的成就之外他还是祖传的中医,书架上老插着一本很深奥的中药著作。我对中医的了解仅限于鲁迅翁所言的需拿原配的蟋蟀一对来做药引,而部长在刻苦钻研后对祖国医学有创造性的发展。例如他在床头置一烂苹果,据说对治疗失眠颇有效果,虽然在我以为拿乙醚麻醉自己等于是慢性自杀。他的苹果彻底烂掉以后,又用一个健力宝空罐来代替,据说效果也很好,这一回是什么原理,我可是也搞不太清楚了。

  我不怎么喜欢冬天但极端讨厌夏天。尽管夏天女生们衣着开放,但你知道,那是“眼看手勿动”的,你要是动了,自有她彪悍的男朋友来料理你。在这所大学里,男生的另一个名字是无用,偶而有强壮的男生则极受尊重,我因为看上去很壮,加之理了个光头,所以常被人误认为是体育系的,洋洋自得之余不免有点心虚。夏天之所以被我深痛恶绝是因为蚊子奇多,纵有十八般武器在手也难以做到默默无“蚊”。不过也有两个人是不受季节影响的,说起他们来我就很头痛,然而从作品的完整方面来考虑,我不应该太强调个人的荣辱得失。这两个人一是不论春夏秋冬永远手持一把吉它的老G,老G是本室第九条好汉,其实他是本舍舍长,排名理当靠前,但他弹吉它被公认为宿舍一大公害,在提倡环境保护的今天,自然不受公众欢迎。老G是成熟的男人,大一时就已达到了法定结婚的年龄,但他至今还响应国家号召保持独身,也许是成熟得有些过份,他连写情书都充满理性思辩的色彩。在他蔚为壮观的万言情书中,引用了大量马恩列斯关于爱情婚姻及家庭的经典论述,一时传为奇谈。他又有中篇小说一篇,乃是极时髦的LOVESTORY,但除了臆造出来的身体接触外,其它情节俱都乏味至极,被认为是催眠良药。我们的宿舍令人遗憾的狭小,而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又经常充满老G“砰砰”的吉它声和尖利的歌声,好象是有一千只被踩痛了尾巴的猫咪在呻吟,连上帝都会同情我的生存状况罢!另一位不在乎季节的兄弟是H小朋友,这位小朋友整整比老G小五岁,是不可多得的电脑奇才,常以不能转到计算机系为憾。他曾连续在电脑前工作多日,据小鸡说是成功地解决了千年虫问题。H小朋友不但视季节如无物,而且也不怕蚊子,敝宿舍上下齐心大战蚊子的时候,他主动取消了蚊帐壁垒,向全世界无产阶级蚊子发出了热烈的邀请。如此勇气,不得不让人慨叹“自古英雄出少年”。

  我所在的宿舍是优秀模范集体,虽然经常因为懒得起床而被通报,但也无损于光辉形象。我们曾经仿效恶人谷为大家定名,却难免名不副实。现在根据我的“张氏排序”,本舍共有九条好汉,比大隋十八条好汉少一半,比梁山泊好汉少六分之五,符合现代人的精品意识。鄙人自不能与李元霸、宋押司相比,忝居首席,惭愧惭愧。敝舍十人中另有一位不愿自称好汉,我们常叫他“草包诗人”。其实诗人在系里知名度颇高,乃是自封的“公关部长”。诗人的闽南话标准得不得了,说起英语来都能听出泉州口音。诗人还酷爱与女生搭话,其下铺的老G有一句名言,是在一次宿舍剧表演中的台词,其曰:“上铺的兄弟,你最近神出鬼没,是不是恋爱了?”语气暧昧,很具概括力。诗人名作很多,最新的作品曰:“祖国,让我轻轻地告诉你,你的成就,证明了社会主义强大的生命力。”此诗在宿舍里广泛流传,被公认为是新中国文坛上收获的奇葩。诗人又工曲调,唱起歌来天地变色鬼哭神号,一唱倾人城,二唱倾人国。诗人爱喝酒而无量,爱打球而无体,爱唱歌而无调,爱谈恋爱而无女朋友,堪称为“四大皆空”。

  写下这些充满欢笑的往事,我的心中却不禁有些伤感。虽然现在的宿舍窗明几净凉爽怡人且还铺了地塑,但我一样不能忘怀过去那卫生评比稳居末流的时代。并不是说我不求上进,只不过在那些记忆中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我们曾经拥有过那么多的梦想、那么多的快乐,我们的青春饱满得像一只打饱了气的足球在绿茵场上飞翔。X社团又在纳新了,这一次它的宣传不再像往日那样一本正经,而模仿了香港电视上所有最无聊的形式,让人实在无法相信它的“变脸”。写到这里有人问:“怎么又拿它开涮?”我回答道:“没办法,谁让它毙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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