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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内容全部由知识出版社提供,内容收入在其最新出版的痞子蔡小说集《雨衣》中。 “那你怎麽办?” “很简单。我就说我是华裔的台湾人,这样总该不会被骂吧!哈哈哈……” “华裔的台湾人?很好玩的称呼。” AmeKo笑了起来,似乎听不出我笑声中的乾涩。 “我有时很羡慕香港人。因为即使香港的土地上飘扬着英国国旗,即使他们歧视中国大陆的人,但他们自称是中国人时却是理直气壮,自称是香港人时也很理所当然。” “好像扯远了。现在是日文课还是中文课呢?” “已经是日文课了。”AmeKo看了看表,微笑地说。 “那麽今天ITAKURA桑要上什麽呢?” “蔡桑,要不要先取个日本名字?”AmeKo突然这麽建议着。 我想了一下,终於还是摇头。 “对不起。我不取日本名字,我坚持。” 我想她大概不太懂“坚持”的意义,所以只是睁大了眼睛不解地望着我。 该怎麽跟她解释呢?难道告诉她,我是个极端的民族主义者? 算了,这种遥远且似有若无的仇恨,是很难解释的。 虽然我已经知道把对日本人的偏见转嫁给AmeKo有失公平, 但我却还死守着古老而顽固的民族的最後一丝尊严。 “AmeKo,我帮你取个中文名字吧!” 为了避免气氛尴尬,也为了怕AmeKo误会,轮到我这麽建议着。 “Hai!蔡桑,请多多麻烦你了。Do-Zo!” AmeKo讲的中文,有时还是有点绕口。 “既然你喜欢雨,那就叫小雨好了,听起来有下雨的感觉。可以吗?” 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名字,就学她爸爸用混的。 而且雨子的“子”既然无啥了不起的意义,那麽小雨的“小”也不该太特别。 “小雨┅嗯┅小雨┅” AmeKo歪着头,很仔细地思考着。 “Hai!Wa-Da-Si-Wa小雨Des,Ha-Zi-Me-Ma-Si-Te,Do-Zo,Yo-Ro-Si-Ku。” 她突然很兴奋地站起来,然後对我行了一个90度鞠躬礼,微笑地说着。 我们似乎都想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窘状,不禁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AmeKo,那我的名字在日文该怎麽念呢?” “蔡念Sai,智念Chi,弘念KoWu。所以是Sai-Chi-KoWu。” 蔡念Sai?很像是台语“屎”的发音。 没想到“蔡”在台语念起来不好听,在国语念起来难听, 在日语念起来更是恐怖。 “Hai!Wa-Da-Si-Wa Sai-Chi-KoWu Des,Ha-Zi-Me-Ma-Si-Te,Do-Zo,Yo-Ro-Si-Ku。”来而无往非礼也,所以这次轮到我向她行90度鞠躬礼。 AmeKo又开心地笑了。 而我突然发觉,我很喜欢看她微笑时所露出的那两颗虎牙。 渐渐地,我喜欢上AmeKo。 少说了两个字,我是说我喜欢上AmeKo的课。 她当学生时很认真,当老师时更认真。 有时我很想告诉她,我只要懂平假名还有普通的会话就可以了。 但AmeKo讲课时的专注和细心,让我不得不全神贯注地应付日文课。 “Wa-Da-Si-Wa Sei-Ko-Wu-Dai-Ka-Ku No Ka-Ku-Sei。” AmeKo叫我把“我是成功大学的学生”念一遍。 “蔡桑,“学”要念Ga-Ku,Ga是浊音,不能念成Ka-Ku。” AmeKo用嘴型夸张地念出Ga的音,刚好露出虎牙。 “我知道我为什麽Ga会念不好的原因了,因为我没虎牙。” “呵呵,上课要专心,别开玩笑。” “你知道吗?我教的是大坂腔的日语,与东京腔不太一样。” “是吗?我懂了。那我教你的算是台湾腔的台语。” “我跟你说真的Ne。所以你要记得你学的是大坂腔的日语哦!” AmeKo很认真地交待着,好像这是一件马虎不得的事。 甚至告诉我大坂人说谢谢是O-Ki-Ni,而非A-Ri-Ga-Do。 其实只要有日本人听得懂我讲的日语,我就偷笑了,谁还管腔调! 当AmeKo的老师也是件很好玩的事,因为她常会问许多很难沟通的问题。 “蔡桑,荔枝是什麽?”AmeKo知道杨贵妃最喜欢吃荔枝,於是问我。 “一种水果啊!”不然我还能说什麽? “长怎样呢?英文叫什麽?” “现在不是荔枝产期,没办法请你吃。至於英文嘛,也许叫milk chicken。” “milk chicken?” “你鸡啊!” 我觉得很好笑,不管AmeKo的一脸茫然,自得其乐地大笑着。 “那麽‘去势’呢?” “去世就是死掉的意思。” “不不,我是说这个“去势”┅┅”AmeKo在纸上写了下来。 “这个喔!嗯┅┅有点难以启齿。” “是吗?是不是“大势已去”的意思?” “哈哈哈┅┅对对对。去了势以後,的确是大势已去。” 与板仓老师相比,我这个蔡老师实在应该汗颜。 虽然雨子在台南,但台南的冬天并未因此而多雨。 台南冬天的乾燥温暖是我喜欢台南的主要原因,不过我现在却期待着下雨。 正如AmeKo一样。 一直等到11月底的某个星期二清晨,天空才开始飘了一些雨。 那天AmeKo来上课时,还背了一个红色背包,我很纳闷。 我记得那时我正在教她李商隐的《夜雨寄北》: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我的窗户虽然面朝北方,不算西窗,但此时窗外却正淅哩哔啦地下起雨来。 像是听到声响的猎犬,AmeKo跃身而起,直奔窗边。 “Man-Zai!Man-Zai!(万岁)” AmeKo高举双手,情绪有点亢奋,像收到芭比娃娃的小女孩。 “Mo-Mo-Ta-Ro桑,Mo-Mo-Ta-Ro桑┅┅” AmeKo唱起歌来,边唱边拍手。 “咳咳┅┅AmeKo同学,现在是上课时间。” “是吗?”AmeKo将她的手表凑到我面前: “现在是8点1分,轮到我是老师了。Man-Zai!Man-Zai!”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我只好拿出日语读本。 “今天我们不上课,我教你唱日文歌。就教刚刚我唱的“桃太郎”好了。” “但我今天对日文的动词应用,有强烈的学习欲望,期待听到老师的教诲。” 我可不想学日文歌,只好装作一付很想上课的样子。 “蔡桑,你真爱开玩笑,你哪有那麽用功。呵呵呵┅┅” AmeKo一眼就看出我在牵拖,又格格地笑着: “唱日文歌对学日文有很大的帮助,这叫“寓教於乐”。” “你那叫假公济私吧。” “呵呵……”AmeKo坐回桌边: “我唱一句,你跟着唱。这首歌很简单,很容易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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