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也爱你。但这不能妨碍我赢钱。你知我要养老的。”
这个嗜钱如命的女人!我叹息。
“老婆我爱你。除了钱,你还有爱我吗?”
“老公我爱你,我天天都会梦见你。”
“老婆我爱你。你肯定又在做噩梦了?”
“老公我爱你。你又猜对了一次。你好聪明的。”
“老婆我爱你……”
我一遍又一遍地和楠楠写着情书。这个寂寞的世界。这些寂寞的人。
我到很晚才关机。过一会儿,手机响了。
“我在楼下,肚子饿了,陪我吃东西可好?”
“谁买单?”
“当然不是我啦……你太没风度了吧?”
“这年头要风度,没搞错吧。”我笑应,挂机出门。
楠楠在楼梯间等。竟敢穿着睡衣。
“你等我,我换了衣服就出来。”
我张口结舌:“你!”
对这个住在二楼的女子,我真发不出脾气来。
坐在小摊上吃干锅鸡,我打电话给颇奇:“喂!记得起床如厕,哈哈……”
“你真不要脸!昨天还死人一般要我背着回家,今天又开始玩儿,浪荡成性!”
“呵呵,彭可旗你给我记住,昨天的事,再不会发生了。从今休提。”我正色道。
彭可旗就是颇奇的本名。从小学二的级始,他就被我改成这个名字,至今。来由太简单,把三个字在嘴里打个转儿,就成了。
虽然小时候看的动画片《花仙子》里那只胖狐狸,全不似他。
要去拜访一位世伯,我于衣柜中翻寻。
那条领带,暗红色泛银白碎菱格子的领带,是我唯一的一条。
这么多年我就系着它。如今它旧了,泛起毛边。然温暖质地,摸上去仍令人无限留恋。
我唯一的一条,是馨香送的——这么多年,只她一人送我领带。馨香曾说,男人是没有资格自己买领带的……
可是,这条领带仍未能系住爱情。
忽然双眼潮湿。
呵馨香,可曾记得往昔种种?我仍系着你的这一根。不不不,休要劝我,我仍甘心为它牵引几年,直至对爱心灰意冷。
又有一套深蓝西服,已不合身,仍挂在衣柜最打眼处。很少穿,但时常望着,抚摸着,仿佛仍是当时年少,馨香点着我的额头轻笑:“原来这个男人穿西服也很帅的呀!”
只为那一句。
我晃一晃头,苦笑。
这间屋子里,何处不是馨香的痕迹?
然她已离开,且永不再来。
我空空的掌心有嗖嗖的风雨。
许久还是不舍得系那根领带。它已太老,用一次,寿命便短一分。我真害怕终有一天它终将死去。
总算穿好一套休闲服,出门时,犹记得对着镜子笑一笑。
表情肌定要多运动,生活才生动。
馨香不是我生命中的阴影。从来不是。绝对不是。
我爱馨香如昨。
到达蒋宅时间正好。
我不惯等人,也不惯为人等。人说这是个好习惯。
蒋伯母开门,笑出一朵菊花:“多日不来,把老妈给忘记了?”
“哪里哪里,太忙呀!”我忙陪笑,“快开饭,肚子空了——唔,有山菌烧排骨!”
“狗鼻子!进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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